第205章 情敌病重
作者:壑中溪   美女扶额,刚出狼窝又进虎穴!最新章节     
    众人皆有耳闻岳暻对这位图璧送来和亲的贵妃娘娘宠爱无极,视作颔下之珠般宝贝,今日又在这样的场合宣布主权。
    如此高调炫耀,怎么看,都有警示之意。
    除了女眷之外,男宾们根本不敢向前与她问候寒暄,只能在觥筹交错之际,偷偷仰瞻她的美丽,暗自羡慕岳暻无双艳福。
    云乐舒与岳岘说话间,邝太傅竟带着长子邝之宁、次子邝之书到她座位前来了。
    “臣见过殿下。”父子三人先与岳岘行礼。
    岳岘小大人模样,强作严肃地点点头。
    “除夕佳期,臣祝贵妃娘娘万事顺遂,芳颜永驻。”邝太傅俯身敬酒,道出真挚祝愿。
    邝太傅何其板正严肃的一个人,犯颜极谏,铁面无私,一贯最讨厌夤缘攀附的,却主动向云氏献好,旁边几桌嫔妃家属都颇感惊异,连岳岘都暗自吃惊。
    “一直没有机会能与娘娘亲口道谢,今日终于能趁此机会,携犬子来见过娘娘,谢娘娘当日援手。”邝太傅道。
    邝之宁兄弟二人也举杯,“愿娘娘善有善报,平安喜乐。”
    云乐舒微笑回敬,又斟满自己的酒杯,对邝之宁道,“比起太傅家当年救命之恩,不值一提,听闻之宁兄长喜得麟儿,我敬兄长一杯,恭喜兄长。”
    “多谢娘娘。”
    邝之宁成家后,人稳重许多,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眉梢透着得意,盖住了脸上被婴儿哭闹折磨出来的憔悴。
    云乐舒还按从前借居邝府时那样称呼他为兄长,态度也丝毫没有因为地位之别有所改变,邝之宁突然十分理解自家祖母和妹妹为什么这么喜欢她了。
    邝太傅这样不苟言笑的,一说起自己宝贝嫡孙也禁不住眉飞色舞,说了好几件孩子的趣事。
    云乐舒便想起岳暻这几日逼她怀孕的癫狂和自己那个没有福气降临的孩子......
    邝之书偶尔附和几句,但见云乐舒精神略有消沉,便合时宜地提出先回席间,“娘娘保重身体,小妹近日正在议婚,待婚事确定下来,再叫她自个儿入宫来与娘娘详禀,娘娘还要应酬,之书与父兄便不打扰了。”
    云乐舒一喜,“那真是双喜临门,我便先不问是哪家儿郎了,届时等阿妍亲自来与我说,哦对了,太傅归家,也替我向老夫人问声好,说我祝她身康体健,得享含饴弄孙之乐。”
    邝太傅抚须,呵呵一笑,“会的,承蒙娘娘荫庇,母亲身子见好,之宁的孩子又来得及时,如今母亲时时刻刻念叨着等阿妍婚事了,再为之书择妻,每日忙着跟媒人打交道,精神一直很好。”
    和亲那一遭真是把邝家上下都吓怕了,如今顾不上正合婚龄的之书,倒急着先把之妍嫁出去。
    云乐舒微笑颔首,又闲话几句,目送邝太傅父子三人回座。
    飞觥走斝,弄盏传杯,周遭笑语欢声不断,岳暻在人群里饮酒尽欢,云乐舒看着喧嚣的一切,脸上勉强支撑的一抹笑意忽然沉寂下来。
    她需要一点点由心的空隙,至少有那么一刻不必强装笑脸。
    岳岘这时来拉她的衣袖,“姐姐......”
    “嗯?”她脸上又恢复了笑意,微微俯下身来。
    岳岘就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外宾席有个人一直看着姐姐,是不是认识姐姐啊?”
    云乐舒还未及抬眸看,又有人拿着酒杯来她跟前祝酒,她随口便道,“今晚看我的人何其多,没甚稀奇的......”
    转过脸,却看到犰偍。
    犰偍先前还在犹豫,席间与云乐舒敬酒说话的只有女宾,他怕自己愣头青一样过来找她太过惹眼,乍见邝太傅打了个头阵,只觉心痒难耐。
    “吾特意过来与娘娘赔罪,还望娘娘原谅吾当日冲动之举......”
    云乐舒顺着犰偍方向看到坐在宾客席上的一位身着异装,长须银发的长者,正侧脸与身旁侍从说话。
    那衣着打扮,应是东夷人。
    她目光回转,看向犰偍,那位侍从的清亮目光却仿佛冲破云山雾罩,沉重又分明地射过来。
    她自然没有察觉。
    犰偍自恃有东夷作靠山,愈发色胆包天。
    岳暻连上次掳云乐舒出宫之事也看在东夷面子上一笔勾销了,他现下受邀赴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岳暻更不能拿他怎么样。
    美人近在眼前,像下凡仙女,他捏了捏袖中那方帕子,想起马车里她身上的柔软和幽香,鬼使神差地就跑到她面前来了。
    他想着,就是她当着宾客满堂动怒,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落他的脸,少不得会传出些旖旎故事来,他乐于让其他只能望而却步的男人们暗中羡慕。
    云乐舒没有回敬的意思,却施施然与他一笑,“殿下也是好意,何来什么赔不赔罪的。”
    犰偍一见她笑,心里一时飘忽所以。
    她还是那么温柔......
    莫非当日真有难言之隐,才极力抗拒他带她出逃?看她的样子,明显对他没有厌恶之意。
    他心思恍惚,总觉得场上所有人都在眼红他,极大的虚荣感充斥着他,他笑眯眯地将酒往前推了推。
    一只修长的手挡住他往前推的酒盏。
    岳暻横在二人之间,警示地瞥了犰偍一眼。
    “贤弟......你只顾酬应,把贵妃娘娘撂下,可是不该。”犰偍不着痕迹收回酒盏,脸上带笑,心里大觉败兴。
    岳暻身躯凛凛,神采英拔,走到哪一处都叫人难以忽视。
    他轻轻揽过云乐舒的腰,两人那般相依而立,风姿辉映,不分伯仲,更是夺人目光。
    “岘儿,贵妃娘娘累了,你替父王送娘娘回宫。”他吩咐岳岘。
    若非为了那点宣告主权的心思,他绝舍不得把自己的女人带到这样的场合,让人评头论足。
    岳岘愣了愣,忙道好。
    “不是每一杯酒都值得回敬的......你身体不适,早些回去吧,宴席结束,孤就回去陪你。”他将她搂得很紧,半霎才放开,又忍不住摸摸她的脸,柔情备至,“乘孤的辎车回去,别受凉。”
    如此光明正大的爱护之意落在众人眼里,霎时激起一阵波潮。
    云乐舒淡然点头。
    岳暻允她回去,正中她下怀。
    薛芳为她披上氅衣,她看了眼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牵着岳岘的手便要走,不理会身后低声议论的嘁嘁喳喳声。
    冷不防听见什么“图璧”“君亦止”,她脚步一顿。
    岳岘温暖的手指轻轻捏她的手心,她轻吐兰息,头也不回往外走。
    岳暻唇边才缓缓勾出个明朗的笑来。
    他的目光幽深,睥视犰偍,虽然眉眼冰凉,语气却还不算差,“贵妃不在,不如请殿下回座,由孤亲自奉陪,与殿下饮个尽兴?”
    犰偍于是悻悻一笑,连声道,“贤弟赏脸,贤弟赏脸......”
    岳暻再一次原谅犰偍恃功务高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猖狂,也原谅他对他的女人贼心不死的垂涎。
    只因今夜,他心情大好。
    据传,君亦止突染恶疾,已经两个月未曾上朝理政,如今图璧基本由君亦远与公孙朔主理,图璧发诏于民,征集四方名医入宫诊治,悬赏巨额诊资,此事闹得声势浩大,连岳国人都津津乐道。
    他初时并不全信,直到今夜探子传书,道确有此事,他才信了。
    探子亲自问过为君亦止医治过的乡医,乡医道是邪毒侵体,未及时解毒伤了根本,又因情志郁懑,久不能寐,致肝气横逆上冲,气撞上心,心口疼热,另一面又因肝气乘犯脾土,使脾脏虚寒,最终酿成上热下寒之症。
    岳暻闻说此讯,快意当前,连日来的郁愤被一扫而空。
    当日那婆罗毒真是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