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渔也听了个全程，她觉得这对将军母女十分有意思。
    只是这燕将军的反应不太对啊，看到她的样子就震惊成这样？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
    燕平不知道荀渔的想法，她此时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身影，像！太像了！
    她很想上前跟她说说话，但理智告诉她她什么都不能做，燕平僵硬着转过身，带着李副手走了。
    小燕将军留了一队女兵，帮百姓们处理尸体。
    荀渔看着燕将军的背影心想，既然有人出手，那她也不必再去套人麻袋，不过……徐州牧家应该挺有钱吧……
    起风了。寒风裹挟着雪花，吹在人脸上格外地疼，还没等她走到客栈，风中传来一丝细微地声响。
    荀渔脚步一转顺着声音来到小胡同里，一个‘小雪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离近了瞧原来是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脏兮兮地看不清面貌，裸露出来的皮肤被冻得发青。
    “喂——醒着吗？”荀渔戳了戳小乞丐，见他没有反应，显然是昏过去有一会儿了。
    她把人从雪堆里拎出来，这轻飘飘地分量，让她差点以为自己拎得是块布！
    “您这是？”伙计看她拎了个脏兮兮地乞丐回来，面露不解。
    “烧些热水给我送上来。”
    荀渔丢给伙计一角碎银，随后拎着人回到自己房间，担心这小孩患上失温症，她从空间里拿了灵泉给他灌进去。
    再把冻得邦邦硬的衣服给他脱下来，正脱着呢，荀渔发现了不对劲。她手指一顿忍不住叹气，去外面叫掌柜找个大叔来帮忙。
    大叔给小乞丐洗了澡喂了粥，换上荀渔的雪白上衣，再把人塞进了暖和的被窝里。
    “女郎，这孩子全身都是伤，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
    “劳烦您每日来帮他换一下药。”
    “哎～好嘞。”
    荀渔递给他一角银钱，大叔爽快地答应了。
    大叔走了以后，荀渔看着床上躺着的小屁孩，忍不住掩面叹息。这孩子是个男娃，脸上青青紫紫地伤痕明显是被人打的，不知道是谁把他揍了一顿又丢到了雪地里。
    荀渔从空间里拿出一截短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奏，短笛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属下血七，代号苍耳，见过主子。”
    血七单膝跪在地上，从她袖口处爬出来一条小青蛇，正向着短笛的方向欢快地扭动着。
    荀渔抬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然后看向血七。
    “准备得如何了？”
    “已经准备好了。”
    “通知下去，今日出发。”
    “是。”
    “对了，这个孩子，你派人看着点，等他养好了伤，就给他一笔钱。他若是想留下，就按规矩办。”
    “是。”
    荀渔从书箱里掏出一个银制面具，扣在脸上。
    ……
    半个月后，盛京帝师府
    帝师李蕊如今七十多岁了，依旧精神矍铄。她是天下学子之首，更是先帝钦点的帝师。她此时坐在首位看着下面的学生，鹰一般地眼眸死死盯着下面的人。
    “别磨蹭了，说吧！”
    “先生，今年北境极寒，州试考场冻死了数千学子……”
    “荒唐！那些学子怎么会冻死？朝廷不是拨了银两吗！没有炭火吗？给我查！”
    老人家气得直拍桌子，那些学子都是天水的人才，国家的栋梁。她作为帝师，让她们冻死在考场，是她的责任，更是陛下的责任。
    “先生，莫气坏了身子。”
    “你说，那个徐州牧又是怎么回事？”
    “这……听闻徐州牧在州试之后约人吃酒……她喝多了睡在路边，被发现时……”
    “谁问你这个了！我问你她是谁的人？当众射杀学子家属，是不把老妇放在眼里吗！”
    “先生！您莫要再问了，学生……学生……”
    学生连忙跪趴在地，冷汗直流。
    “哎……造孽啊……造孽！你走吧……”老人家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满脸疲惫的挥手打发了学生。
    她虽不在官场，但也和朝廷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正是因为明白这里面的事情，才更让人寒心。
    女帝陛下这些年愈发不听劝谏，她这是在作死啊……
    老管家看她神情不对，为她重新端了一盏茶。
    “大小姐呢？”
    “大小姐她……”
    老管家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罢了！都出去吧！没一个省心的！”
    等人都走了，李蕊独自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萧瑟，眼角留下了一滴泪。
    “师父……我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