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旋覆叹了口气,惆怅的说道:“姑娘听完我的遭遇,就知我也不是完人。姑娘您已到婚配年龄,不愿妥协毅然赴死,想必定是心有所爱,不愿另嫁他人。
你看我前途无量,正直少年。
可我自小体弱,又患有不足之症。
眼看就要去汴京,我这种长的不错,家世不显的男子,难逃被有势之人看中,抢回去给自己姑娘做侧夫。
可我。。。乃是天阉之人,婚后被人知晓,到时定是满汴京的笑柄,不要说仕途尽毁,就是今后做人也难。
所以便想提前娶妻,只是难觅合适之人。
姑娘您此时身怀有孕。我娶了你,便是对二人皆有利。
你留下孩子,为心中人守着自身。
我也有妻、有子,解决心头大患。
只要姑娘答应为我保守秘密,做一对明面上的恩爱夫妻,我定照顾好姑娘和你腹中胎儿。”
姑娘上下打量祝旋覆,眼中怜惜渐起。
眼泪流了下来。“你与我死去的弟弟一样年纪,我听了你的病,忍不住心疼你。
我闺名孟婉清。家中获罪,父亲、叔伯、弟弟皆被杀,母亲随后也去了。
定的亲事也退了,无路可走,自此孤身一人。
你若不嫌弃我,我也愿意为孩子寻一个生路。呜呜呜。我发誓一定守住你的秘密,绝不外泄。
也感谢你给我和腹中胎儿一个活命之地。”
祝旋覆立刻过去安慰,二人抱头痛哭。
祝旋覆没有询问孩子是不是她之前未婚夫的,孟婉清暗中松口气。
祝旋覆则想着总算娶了一房举案齐眉的妻子。
虽然婚期十分仓促,但是吴家有的是钱。不过十日就已将所有东西全部备齐。
孟婉清先被安排在别庄上,三媒六礼一个不差,女方嫁妆都准备丰厚。
吴家广发请帖,长风书院内不少人收到了祝旋覆的婚帖。
舟楮实拿着请帖皱着眉头,“之前也没听说祝兄有喜欢之人呢,怎么突然就要成婚了呢。”
他身边的两三同学齐刷刷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舟兄,祝解元的婚礼你去吗?”
“我当然要去,还要备一份大礼呢。”舟楮实想到好友成婚,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欲言又止。
“舟兄,真乃心胸宽广之人。
祝解元婚礼后,我设宴请周兄喝酒,不醉不归。”
舟楮实听到这话懵了。
是我兄弟结婚的好日子,你们一个一个的什么意思啊?好像多不想他成婚一样。
下课后,
舟楮实抱着书本准备去找先生,路过竹林,几个同学背对他坐着,走近后不可避免听到几人闲聊。
“我说祝旋覆也太对不起舟楮实了吧,我听说舟楮实为了他拒绝了家里的婚事。那可是周太傅的千金,一个侧夫之位,旁人都不敢想的。”
“你说的靠谱吗?我怎么听说是人家周太傅家的千金小姐,知道舟楮实和祝旋覆的事,要退了舟楮实。
丞相府大公子不忍弟弟坏了名声,才退掉了这门亲事。”
“不管怎么样,事实就是退亲了。
我舅舅就是汴京官员,这事儿都传开了。
丞相府的大公子,为了这个侧夫所生的弟弟也是操碎了心。
但是科举考试在即,大公子也不能狠心将二人分开,就怕影响了舟楮实这次科举。
如今倒好,转头祝旋覆就娶了妻子,太不地道。”
“我倒觉得祝旋覆是清醒的,丞相府的二公子怎么能跟他最后走在一起,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最多当一对面子上的契兄弟。”
“要我说呀,断袖都不容易。祝旋覆和舟楮实那都是有样貌有才华的人。
不过,这祝旋覆怎么在这个时间突然娶妻呀?他不怕舟楮实考不好吗?”
“听说这女子家和吴首富家关系不浅,貌似是祝旋覆自小订的婚。
不过听说这女子到了官配年纪,不得不嫁了。
所以这次吴老爷才逼着祝旋覆马上娶的。
我还听说这女子长的一般,还比祝旋覆大三四岁呢。”
“真的假的?到了官配的年纪还没嫁人,若是没有婚约,那可就是有不足之处,嫁不出的老姑娘。
莫非是长得太丑,祝旋覆不同意才一直耽搁了?”
“各位兄台呀,娶妻当娶美娇娘。否则一个好好的男子,硬生生转了性变成了断袖!
可惜呀,可惜抗争到最后,还要娶这么一位丑妇。
果真人无完人,他祝旋覆满腹文才又如何?就算将来考个状元,天天面对家中丑妇,也是够要他命。”
说话这人一直嫉妒祝旋覆的才华,如今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嘲笑他。
“依我看,他祝旋覆根本不在意未来妻子丑或美,毕竟他不好这一口!哈哈哈。”
“一派胡言!”舟楮实大步走过去,一脸怒容的指着众人。
“背后嚼别人舌根子,怎能算作君子!污蔑他人友谊,猪狗不如。
真是岂有此理!”
说完铁青着脸,气的手直哆嗦。
那些人吓得不敢吱声。
舟楮实也不去老师那里了,直接去吴府,一门心思想见请了事假的祝旋覆。
吴府门前。
“周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表少爷去花溪城谈生意,不在府中。”
“他马上就结婚了,拜帖都发出去了,这个时候去谈生意?”舟楮实纳闷的问道。
又立刻想到那几位人说的话,突然有些不好的想法,看来这亲事旋覆定是不喜欢的。
“我家表少爷说,结婚前一天回来,您如果是有事就在那天找他吧,他现在人不在临安,我们也没办法寻他。”
舟楮实满腹心思,转身离开吴府。
走在大街上,迷惘的看向街道,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商灵源已经接管了家中的生意,很少来书院了。
夏甘霖因为课业问题,老师看得很紧,也请不得假。
如今只剩自己孤身一人,临安城大,竟不知往何处去。
转头看到一个茶水摊儿。
没多想,就坐下来准备喝口茶。
不曾想这茶水摊儿还请了一位说书的先生。
正讲着一些山海经中的故事。
一位客人扔了三个铜板给他,不耐烦的说道:“我说周半城,你怎么每天都说这些呀?反反复复都听腻了,你不是叫周半成吗?最近在临安城中有什么新奇的事情给咱们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