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丞相府,先安抚了一直等在客厅的丞相夫人,三人才往回走。
祝旋覆准备回清风院,又觉得现在考完了还霸占着人家后院不太好。
此时舟楮实还跟着他大哥走,没有拐去自己的怡然院。
“你不回去沐浴?”祝旋覆低声问道。
走在前面的任葶苈明显听到了:“按照规矩,科举考完,回来当泡桂叶澡。今日我请你们去我浴房,那里宽敞。”
“什么?你请泡澡?呵呵呵。你们兄弟去吧。我就。。。”
任葶苈转身看向祝旋覆:“我记得你自己说过,你与二弟也是兄弟。”
“是。。。可。”
“既然是兄弟,又是从我丞相府一同去科举考试,理应客随主便,沐浴而已,你说呢。”
“我多日不洗,怕是太脏。您和我同浴,您受得了?”
祝旋覆心想:我知道你考试中对我照顾,不用提醒!
任葶苈挑眉一笑:“那你说该如何?规矩便是如此。我总不能经常坏规矩。”
“这。。一定要泡?”祝旋覆不死心。
“家族规矩一直如此。之前是父亲带我,如今便是我带你们两个。”
祝旋覆嘴唇都抖了。
☆苍天啊,我现在要是被发现是个女的怎么办。。。嗯。其实也没什么。
谅他任葶苈也不敢告发我,毕竟考试前是他验的身,就算以后有人怀疑,他也必须说我是男子。
。。。可是,就算我如今不怕被任葶苈发现我女子的身份。
也不代表我可以接受和男子裸浴,还是俩兄弟!
不行。。。我还是跑吧。
“这。。。这。。。”祝旋覆站在原地,随时准备狂奔。反正自己疯癫惯了,跑了也不是这一回。
舟楮实笑着说道:“大哥,旋覆面子薄,想来不好意思在人前赤身裸体。我们毕竟是自小长大的亲兄弟,还是要顾及一下小弟弟的感受。”
祝旋覆心里:?你才是小弟弟!
面子上咬着牙笑道:“呵呵,褚实兄说得对!”
“不如我们先各自清洗沐浴,在一同穿着里衣泡澡。
规矩全了,也不尴尬。”舟楮实看着自己的兄长说的诚恳。
祝旋覆心里:什么!你应该和他说,我不是丞相府的,不用一同沐浴!
搞个穿衣泡澡的聚会有意思吗?我考完试,脑细胞都没了,现在只想休息。
和你们泡澡?我还不如和门口的旺财接吻来的痛快!(注:丞相府看门狗,见了祝旋覆就呲牙。)
面子上的祝旋覆表情全是:楮实兄说得对!
任葶苈看着面前两双恳求的眼睛,说到底,自己其实也不习惯与其他人裸浴。既然弟弟们为难,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体谅一二。
“好吧。就按照二弟说的。
你们动作快些,不可耽误吉时。”
祝旋覆心里:泡澡还要吉时?
祝旋覆面子上:“那是那是,一定准时到。”
祝旋覆刚要走,任葶苈:“清风院太远,你就在昌荣院之前的屋子沐浴吧。”
祝旋覆只得转身,乖巧跟在任葶苈身后,盯着任葶苈后背,心里大骂丞相府变态的规矩。
… … …
任葶苈的浴房
祝旋覆披着头发走进去时,两位兄弟已经在里面了。
穿着白色里衣,水面上飘着桂树的叶子。
人家美女沐浴用花瓣,丞相府用桂叶,也是世所罕见。
浴池算大,蒸汽遮掩,祝旋覆在二人对面角落里溜了下来,安安静静待着。
两兄弟在谈论以后的职业规划。
任葶苈:“父亲与我在朝中任要职,只怕你不会被重用。”
舟楮实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从来没想过做多大的官,若是可以不与人打交道最好了。”
任葶苈没有说一句弟弟没出息的话,而是细心分析六部各个部门职位。哪些不大需要交际,哪几位部门领导性格好,为人正直。。
祝旋覆闭着眼睛假装睡,突然水声渐大,有人过来了!
祝旋覆睁开眼,就看到任葶苈又沉默不语的看着他。
“呃,结束了?”
“你想去哪里?”
“户部。”
“田赋、关税、货币、官员俸禄,你选哪个?”
“户籍。”
“什么?”
“我要去户籍处。”
“呵。户籍处最是清冷,你倒是与众不同。”
祝旋覆无所谓一笑:“现在都是瞎想,就随便说一个喽。”
“呵。二弟说是毫无规划我自是相信,你?不想说也不用糊弄我。”
“嘿嘿。知我者任大哥。”
“还是小心些,若是需要。。。”
“不不不。”祝旋覆立刻打断了任葶苈的话,“丞相府对我照顾颇多,我就是个疯子,今后的路我想自己走。”
“好。”任葶苈又用马车前看祝旋覆的眼神,毫不遮掩的直直看了片刻。
任葶苈眼中藏的太深,祝旋覆看不太懂,更把不准。
“祝旋覆。”
“嗯?”
“莫要让人伤心。”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对面是乖巧的舟褚实。
祝旋覆轻笑:“泡了这么久,皮都皱了,我先告辞了。”
心想自己来个华丽的水中起身,转身背对着他,上去立刻就走。
想的挺好。
下一刻就被按着肩膀,整个人进入了水中。
一时间二人在水里打的水花四溅。
祝旋覆露头吐了一口水,大喊:“任葶苈,你个土匪!”
又被任葶苈按在水里,祝旋覆也反击,扫堂腿让任葶苈摔倒在池中。
“姑。。爷爷不发威,你以为。。。咕噜咕噜。”
舟楮实震惊过后,又一脸担忧,试图上去阻止。
“大哥!旋覆!不要打,啊!”不知道谁的一腿,舟楮实被打入水中。
舟褚实爬起来吐出肚子里的水,委屈巴巴的爬上岸,在祝旋覆愤怒的叫骂声中,去隔壁穿衣服了。
… … …
扑通扑通,桂叶纷飞,二人打的精疲力尽,都靠在池边大口呼吸。
看到对方头发里的桂叶,都笑了。
“呼。。你。。还端方。。简直。。都。。瞎了!打架。。老手!”
任葶苈似有些得意:“幼年时。。因为课业好。。。那两位皇子没少想欺负我。。。从来。。占不到好。”
“我又没欺负你!”
“看你那样欠揍。”任葶苈一边笑,一边伸展胳膊,用他修长的手一点一点摘掉祝旋覆头上的叶子。
祝旋覆看着面前这人宠溺的笑,目光有些迷离,突然侧过脸低下了头。
任葶苈放下手,看着手中的叶子,笑出了声。这声音并不如眼神藏的深,带着苦茶的味道。
沉默。
水声。
任葶苈首先起身离开,走到门边说道:“不管如何,我允你一件事,不记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