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起源
作者:笔笺仙汀灵   予冰最新章节     
    这世界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化,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周围的一切。
    黄泉是这样认为的,他能够确定自己与冰儿并不是跨越了时空来到了未来,因为此时他们的修为与从前相同,并且黄泉处在通玄境初期,完全符合他们只有八岁时黄泉刚渡过雷劫的情况。
    与他们一同进入仙剑阁的其它弟子的年龄也发生了变化,而且就连仙剑阁招收弟子的年龄限制都从十岁变为了十六岁,这些……
    无数的变化充斥着周围,黄泉不知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不断与此时所处的世界相驳,到底该相信什么?
    平复下心情后,黄泉与冰儿决定要先按照曾经的生活方式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能否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但不知为何,冰儿的形象在黄泉的脑海中变得清晰了起来。
    试了一下肉身的强度,黄泉发现如今自己已经能够举起灌有六成水的水缸了,这应是渡过肉身劫的好处,雷霆不断锤炼肉身,令其更加强大。此时的黄泉看上去身材单薄,但实际上已经拥有十万斤的巨力。这只是肉身的力量,若是配上灵力的话还会更加强大。
    带着一身的疲倦,黄泉用过简单的晚饭后盘坐在了山门上,但当残阳西沉后,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神游太空,此时的黄泉只是如同普通人一般盘坐在那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奇怪,今日为何没有进入那种玄秘莫测的悟道状态?”
    黄泉将那竹简掏出,打开后发现上面的文字发生了变化:将山中废墟打扫干净。
    这一项任务黄泉曾经见过,这就是在第一次进入山门空间后的竹简中记录的文字,当时黄泉很快被传送了出来,不想这居然变成了下一项任务。
    黄泉小心地走向山上的废墟中,有了在山门处修炼的经验,黄泉这次格外谨慎,因为这废墟中恐怕也有些古怪的事情会发生。
    当黄泉踏入废墟的那一刻起,迎面吹来了微风,透着丝丝凉意,令人很是舒服。第二步迈出时,虫鸣声响起,空中月影清幽,和着那微风,令人如痴如醉。第三四步迈出,一道清流从山顶流下,清脆的水花声不绝于耳,如梦似幻。
    仅仅四步,黄泉彻底沉醉在这夜景中,无法自拔。
    但当黄泉继续走下去,一切都变得有所不同,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幻,天道峰上的废墟开始变得高大,前方的路逐渐变得平坦,不似位于峰峦之上,更像是来到了一处平原洼地。周围的废墟怪石嶙峋,有些是天然的石头矗立在那里,经历了风雨的雕琢、岁月的沧桑,自然而然地演化成了一些奇怪的模样,有些则是人为的形状,被能工巧匠雕刻成宏伟的建筑群,但被岁月无情地摧毁,只剩下断壁残垣。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但阴云并没有将月光遮掩,恰好留出了一块空隙,留给那皎皎明月。借着微弱的月光,黄泉发现远处的前方升起了道道狼烟,似是诉说着今夜的不凡。当黄泉见到狼烟后走出第一步时,耳边响起了喊杀声,从正前方传来,单单听到那战鼓声就令黄泉热血沸腾,他不知为何自己的心境会随着战鼓而变化,但既然已经进入了这里,黄泉只能继续向前一探究竟,他觉得这废墟中发生的一切与山门处相似,并不会对他造成实质的伤害。
    不知何时,黄泉倏然发现自己胯下骑上了一匹马,而自己正身着战甲,手持自己的那柄黑的战戟。黄泉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段记忆,那好似是一个人的名字,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与自己结下了旷世之仇。
    战马奔腾,嘶鸣声不断,一步跃至空中,随即在空中虚踏,全速向前奔去。马背上的黄泉随着战马升入空中,视野逐渐变大,看清了前方的形势。
    两方士兵交手,尽是灵虚境及以上的修士,规模超过三万,占据了整片旷野,双方战旗上各写着“周”与“司马”。废墟到此结束,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宫殿,整体高度恐怕超过了三十丈,气势恢宏,檐角的龙头睥睨天下,朱红色的巨柱上刻下的龙纹栩栩如生,即便在这微弱的月光下,也能看到那金碧辉煌的墙壁,与大殿后方的那座闪耀着金色光辉,扶手处刻有两条金龙的巨大龙椅。
    此时正有一位男子坐在那龙椅之上,同样身披战甲,但甲上却纹着一条火凰,拄着脸看向黄泉奔来的方向。借着大殿顶部投下的月光,黄泉看清了那人的面庞,虽然从未见过此人,但黄泉依旧叫出了他的名字,恰好与他记忆中多出的那段相符。
    “司马崇明!”
    黄泉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大喝一声,这一声之下,河山涌动,大地震颤,就连空中下着细雨的乌云都被震散,四周顿时变得明亮了些。
    正是如此,那龙椅周围的环境亮了几分,有四人分别站在龙椅两侧,双手伏在身前,立着一把长剑,盯着黄泉赶来的身影。
    一股寒意袭来,那四人的目光似是能冻结世间的一切,被他们注视的生灵都没有好下场。
    司马崇明站起,带着一道火红的流光冲出大殿,于空中凝视着黄泉,身后的火凰一展双翅,居然有遮天蔽日之势,单是翅膀就超过了一里,发出了一声惊天的啼鸣。
    眼前的景象逐渐崩塌,黄泉坠入了一片深渊中,无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仿佛一瞬间接收到了上千年的记忆,识海近乎爆开。然而下一秒,这些画面又消失不见,在他的识海中寻不到半点存在的痕迹,他只记得司马崇明这个名字,但连他的长相都不清楚,也不知自己为何会与之一战。
    那些景象尽数消失后,黄泉发现自己回到了天道峰的山门中,天色逐渐大亮,天边紫气东来。在那片云海中,黄泉好似见到了一只巨鲲跃起,在云海中遨游,一会又变化成了一只大鹏,吞吐天地间的精华。空中三足金乌拉着满天火线,点亮了一片星河,巨龙出没于云海中,时隐时现,一道长虹架构于天地之间,不时有真犼跨虹桥而过。
    这番奇异景象映在黄泉眼中,此时黄泉的双眸尽数变为金色,但不再是竖瞳,左眼的纹路反复不清,似是在孕育着属于自己的符文,而右眼的眼底则是一条龙与战戟不断纠缠着,纹路不断发生着变化。
    黄泉能够感受到双眼的变化,但仅此一瞬,双眼再度变为金色竖瞳,随后光芒逐渐收敛,化为了最纯粹的黑色。
    黄泉不清楚那空中的景象为何会被自己窥见,这些上古神兽在世间难得一见,却在一瞬间被自己尽数悉得,他认为这大概率是废墟中的幻象。
    当黄泉将注意力放在废墟上时,才发现这废墟发生了变化。原本的残垣居然有一些被接续了起来,原本的断裂面消失不见,好似从未断过一般。
    “这……”
    虽然有些奇怪,但在天道峰生活久了,也就不足为奇了,毕竟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天道峰玄之又玄,一定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就这样,每日夜晚黄泉都会来到这片废墟中,但所观到的一切皆不相同,都是些没来由的画面,而且当自己退出时,那些记忆会被自动抹除一大部分,只有只言片语留下了黄泉的脑海中,但仅凭那些根本无法推断出发生了什么。
    但随着黄泉进入废墟的次数增多,废墟的修复进度已经过了大半,从大题上能够看出,这片废墟曾经应是一座庭院,规模无比宏大,占据了整个天道峰的一半。屋舍俨然,古香古色,大有世外桃源的模样。
    期间冰儿寻过黄泉数次,将身边的事情讲给黄泉,二人发现这世界居然与曾经一模一样,看来问题出现在他们二人身上。
    一个月后,这片废墟彻底被修复完成,黄泉的记忆中也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画面。在这庭院修复完成的一瞬间,一声龙吟响彻,紧接着是震天动地的道音,回荡在天地之间,震耳欲聋。黄泉听到那道音后居然立刻有了悟道的感觉,好似天地间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导师。
    这是正常现象,天地是一切至理交织而成的空间,而道音就是至理的一部分,很多古之圣贤都有领悟了天地道则,无敌于世的传说。但以黄泉此时的境界,并不能悟出什么至强的道则,可黄泉依旧沉浸在了这道音中。
    以黄泉的境界,本不能从道音中收获什么,但他拥有从天道峰山门中获得的精神秘法,那是拥有大千变化的秘术,甚至能引来一丝毁灭天劫,本不应存在于世,于天地道则所不容。黄泉在这一声道音中不断完善着那精神秘术。
    时间飞逝,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此时正耀阳当头,黄泉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的面庞。
    赵英华坐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黄泉:“你醒啦,看来我天道峰的崛起已经成为定局了。”
    黄泉见到赵英华,立刻起身行礼:“前辈……不,老师!”
    赵英华笑着点了点头:“说起来,你算是我的一个便宜徒弟,一开始我并不认为你能做到这一步,这很好……”
    “弟子不解,做到这一步是从何而谈,弟子好似只是一直按照竹简上的文字进行修炼而已。”
    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赵英华带着黄泉在这重建完成的庭院中四处逛着:“你真的以为谁都如你一般能够在山门处悟道吗?”
    黄泉愣了一下,此前他没想过这种问题,毕竟来天道峰修炼的只有黄泉一人,其余人都不屑于来到这小破山门进修,所以这秘密只有黄泉一人知晓,就连冰儿都不知黄泉有这般经历,黄泉从未对她讲起过。
    “只有与天道有缘者,才能领悟真正的道法。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已经领悟了那种能够变化万千的精神力秘法了吧。”
    黄泉点了点头,赵英华是天道峰的长老,应知晓天道峰上发生的所有事情,自己也不必隐藏。
    “这秘法,名为起源,以天地诸道则构成,乃世间大秘,前些日子你遭受的雷劫就是这起源秘法小成时降下的吧。你暂时最好不要将这秘法修炼至大成,因为一旦如此,你会再度遭受雷劫。这第二次雷劫的威力,就连神隐境的强者都会灰飞烟灭,只有达到破魂境,甚至点燃神火,才有机会平安渡过这雷劫。”
    黄泉心中震惊,没想到这第二次雷劫的威力会如此恐怖,第一层雷劫自己仅仅凭借着灵虚境的修为就能渡过,可这第二层雷劫居然如此恐怖。
    “虽然这雷劫恐怖, 但大成起源秘术的威力也不可想象。”赵英华抬头望向天空,附近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繁星悬挂在天上,“看到那颗最明亮的星了吗?那就是天道,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法则,而这起源秘术就源自天道。”
    黄泉突然眼前一亮,好似抓住了什么关键点:“起源……难道这就是天道创造万物的能力?”
    赵英华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天地初开之时,天道就是凭借此术创造了这方世界。你所悟到的,只是此术的冰山一角而已,就连大成的起源秘术,都只是完整起源秘术的百分之一,天道之威不可窥,天道之力不可夺啊!”赵英华有些感叹,随即空中的那颗大星消失不见,无数的游龙在空中盘旋,天狗狂吠,似是在寻找圆月,狻猊驾驭长风,于空中呼啸着。
    “我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领悟了大成的起源秘术,但同样,我为之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赵英华说到此处,脸上闪过一抹不宜察觉的痛苦,“孩子,你若是想领悟大成起源秘术,一定要拥有绝对的实力再进行,否则会引来众多不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