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醒来,头疼万分。简单打理后,就去前厅找孟星火。
刚走到客厅,就看到孟星火正与访客闲谈,那访客背对着清水,只见他身形矮小,背部佝偻,推测是个老年人。
见到清水到来,孟星火赶紧站起来,笑着说道:“清水,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议怎么采摘龙栖草。”
听到龙栖草这三个字,清水眼前一亮,心想,原来星火找来了帮手,看来这事有着落了。立刻快步上前,施礼拜见。
可是看到那老人家的正脸,清水倒吸一口冷气,心中震惊,下意识地想要拔剑。
哪里是老人家,分明是一只穿着衣服的猿猴,尖嘴猴腮,满脸长毛,眉骨高耸,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
见到他脸色大变,孟星火心知不妙,赶紧拦下清水,并向老人赔礼道:“白长老,我兄弟第一次到达北川,没见过世面,请您不要怪罪。”
白长老十分大度,也许是见怪不怪,只是轻轻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可清水震惊之余,身体僵硬,孟星火赶紧推了他一把,“清水,你不是为了采摘龙栖草而来么?那地方十分凶险,幸亏白长老之前去过,所以我特意邀请他来助力。”
闻言,清水心里暗叹,星火在北川生活多年,媳妇不是人类,结交的朋友也都是非人类。看来他早已适应这里的生活,难怪不回中原了。
既然这只猿猴怪是星火请来的,且听听他们有什么安排。于是向老人致意后,顺势坐到了孟星火身边。
桌上摆放着简易的地图,孟星火介绍道:“龙栖草生长在柿子山的峭壁上,山高坡陡,极难攀爬,而且,山上盘踞着一伙魔族,十分厉害。如果要想顺利采摘,还要全身而退,必须得做好通盘考虑。”
“柿子山?魔族?”清水提出疑问,心想,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白长老捋了下胡须,解释道:“那山上曾长满了柿子树,所以我们就管它叫做柿子山了,至于这伙魔族,是十年前来到这里的,他们在山上建立了宫殿,还设置了禁制,平常人都无法靠近。”
清水心想,你长这样,还叫平常人,那被你称为魔族的,得长得多奇怪啊?但是这番心思却不好宣之于口。
他转念一想,这白长老既然是星火的客人,又是请来帮忙采摘龙栖草的,自然要表示尊重。
于是抱拳道:“白长老,星火说那地方十分凶险,但是我看您老一直笑而不语,似乎胸有成竹,星火既然推荐您来助力,想必您老心中已经有万全之策,还请您不吝赐教。”
白长老似乎很满意清水对他的恭维,笑眯眯说道:“孤鸿既然当你是兄弟,我们也不会拿你当外人,这龙栖草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只要你用我的法子,那就是手到擒来,简单得很。”
“愿闻其详。”清水放低姿态,做出一副晚辈聆听长辈教训时虚心受教的态度。
“你过来看。”白长老指着地图解释道,“柿子山三面险峻,一面平缓,只有一条道路上山,可是这里沿途有小妖把守,易守难攻,如果想要不惊动小妖们,到达山顶,一个字,就得快。”
清水点头称是,心下琢磨,难不成要用障眼法,或是隐身术?
顿了顿,白长老续道,“我们首先要放弃正常上山的想法,从空中从天而降,在悬崖边采完龙栖草就立即离开。”
经过一番布置后,清水与白长老一同前往。
冷风嗖嗖,清水埋伏在溪边的树上,伪装成一只猿猴的模样,假装闭目养神,其实是一边偷偷打量身旁的白长老。
心想,白长老不愧是猿猴修炼成的精怪,只有他才能想到这种投机取巧的办法。
趁枭鸟到溪边喝水时,直接翻身骑上去,控制着枭鸟往柿子山悬崖绝壁上飞行。
等到了龙栖草生长的地方,快速拔一堆就跑。对于山顶上的魔族而言,他们防御的重心都在上山的道路,哪里会关注后山上常年飞来飞去的枭鸟。
况且,据白长老所说,这些龙栖草,也就是仙门百家的修士当宝贝,在北川其他妖族眼中,其实跟路边的野草也没有什么区别。
计划虽然简单,但是当清水打扮成猿猴出来的时候,琉璃在一旁笑弯了腰,星火笑得直打滚,连一直冷若冰霜的星火娘子素桐,也难得一见地展露笑颜。
他们的反应刺痛了清水,他差点就想放弃,用真容去驾驭枭鸟了。
可是白长老开导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伪装成猿猴,是为了降低枭鸟的戒心。退一万步来讲,万一不凑巧,在柿子山的后山上撞上小妖巡逻,看见是两只猿猴,也不会引起骚动,容易脱身。
不管怎么样,清水被说服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在乎形象的人,而且,能够智取,不用硬碰硬,也比较符合清水的胃口。
虽然说造型有点奇怪,但是只要能顺利采摘到龙栖草,回去给韩神医交差,救回叶茗也就值得了。
想到叶茗,清水不禁想起了,来之前跟孟星火的谈话。
“什么?你眼睁睁看着冒牌货把完整的玉佩送给了叶茗?还许下了柳叶依依,永不分离的誓言?”孟星火听完,觉得简直匪夷所思,忍不住反问。
欲言又止,清水最后还是老实交代,“是的,我来不及阻止,而且我以为她马上就要撒手人寰,不久于人世,如果她心中惟有此愿,哎。”
孟星火更大声地质问他,“如果她醒过来,发现你要推翻许下的诺言?岂不是要伤心死?”
自知理亏,清水低下头去,不敢看着孟星火的眼睛,回答道:“韩神医妙手回春,能够活死人肉白骨,叶茗很快可以恢复如初,我把冒牌货绑到她跟前,任她发落就是了。”
“你,你。”孟星火被他气笑了,“我怎么说你才好?”
清水低头不语,暗自神伤。
“她都甘心情愿地为你去死?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这样的深情,你能拿什么来报答?”孟星火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加上相貌,人品,无一不是上上选,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找她说清楚?”
清水被训得抬不起头来,不知道怎么辩解。
“其实有一个想法,我一直想问问你,既然你说跟凤桢之间有人阻扰,几乎不可能了,为何不肯接受叶茗呢?跟她在一起,几乎没有阻力。”孟星火挠着头皮说道。
“我心中只有凤桢一个人,不能跟她在一起,宁愿终身不娶。”清水说话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