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她以后不会离开北川,甚至于不会离开阿素那城,对你没有威胁,放过她,好不好?”清水劝道。
用审视的目光来回扫视了一圈,凤祯的语气,冷若寒冰,“你为什么护着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敢触碰她的目光,清水低下头,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艰难地回答,“她生了个孩子。”
此言一出,凤祯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几乎要晕倒。
半年来,对于音希的存在,她花了很大时间去找理由,设身处地地考虑,才慢慢接受。
没成想,今天刚见面,清水就给她一个晴天霹雳,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被抽走了。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了,所有的思绪都乱作一团。
她的脑海中回荡着,“这怎么可能?”
清水低垂着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愧疚。
他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试图用沉默来掩盖自己的愧疚,但内心的痛苦却无法掩饰。
这份愧疚会伴随他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他人生中难以抹去的烙印。
沉默了许久,凤祯稳定心神,挤出一句话,“这就是你滞留半年的原因?”
“不全是。”
“方才你说,把他们留在这里?”
“是的。”
又是短暂地沉默,凤祯冷哼一声,“既然狠心丢下他们?索性不让她生,不是更好?”
“我本打算杀了她。”清水平静地回答,“她唱了一首儿歌,我娘之前曾经唱过。”
“一首儿歌,就能让你心软?”凤祯质疑。
“我娘,原本是越州村庄中,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被选到霜降峰,困了一辈子。”
清水叹道,“我父亲常年在外,最后更是被妖兽重创,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去世了。
我娘常说,做个平凡人,比留在修仙世家好。
她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
她讨厌霜降峰,讨厌修仙,我曾经以为,她也不喜欢我。”
见他神情凝重,凤祯没有打断,静静地看着他。
清水续道:“直到听到那首儿歌,岁礼诗,是一个母亲,祈祷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顺利成长。
从那以后,我就无法再狠心,杀了她。”
“那我怎么办?你置我于何地?”凤祯娇声喝道。
清水目光凝视着她,心痛万分,“明天,送你回凤家。”
听到这么快就要回去,凤祯讶异道:“你亲自送我回家?”
见她不舍,清水心中生出一丝宽慰,挤出一丝笑容,“星火送你,我现在已经被仙门百家喊打喊杀,暂时回不去了。”
“如果,我非要你送呢?”凤祯虽然气恼他,但是却也不愿意,就此分开。
苦笑一声,清水叹道:“我灵力被封,差点死在中原,去了只能拖累你。”
听他说得艰险,凤祯连忙追问发生的事情。
于是,清水只得将在凤家经历的一切,还有被散修追击的过程说了一遍。
沉默片刻,凤祯颤声问道:“你真的把聘礼,从山脚一直排到了山顶?”
“不错。”
“你给了凤华一万根龙栖草?”
“是。”
听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凤祯的眼眶瞬间湿润,喃喃自语,“那你为什么不带我回去?让我亲眼看一下?”
“这次回去,就两个目的,一、破坏学宫围剿北川的计划;二、查出杀死凤家老家主的凶手。
太危险,也太折磨人。”
凤祯抽噎问道:“你对他们说,我们已经成亲了?”
“是。”
“你让她,在众人面前,亲口承认是妖?”凤祯又问道。
“是。”
凤祯感到难以置信,“你究竟想做什么?”
目光柔和地看向她,清水柔声回答,“我只想告诉所有人,只有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此话一出,凤祯瞬间泪目。
之前受的委屈,忽然之间,就烟消云散了。
她一头扎进清水的怀里,号啕大哭。自从父亲重病不起后,她承受了太多的责难,和委屈。
清水轻轻将她搂在怀里,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衣衫。
夜明珠的光芒,犹如涓涓细流般柔和而深邃,它并不刺眼,却足以在黑暗中洒下一片温馨的光辉。
不知道哭了多久,凤祯抬头,往清水的唇边吻去。
唇瓣一碰,旋即分开。
捧着她如花般的面容,看见她脸上还挂着泪珠。
清水柔声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解决好这些问题。”
他们的心跳怦怦直跳,在彼此的怀抱中交织在一起。
红衾覆上,两人相互依偎,互诉衷肠。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窗台上,形成一片片金黄色的光斑。
回头看了一眼,凤祯睡得正香,清水浅笑一声,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来到客厅,孟星火早已等候在那里。
见到清水,他忍不住吐槽,“恭喜啊,弄璋之庆在前,洞房花烛在后。”
“别拿我打趣了,言归正题,护送她回去,路上并不太平,劳烦你了。”清水正色道。
见他郑重嘱咐,孟星火也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朗声道:“交给我,你放心。”
顿了一下,他笑着续道:“正好也带老婆孩子,回去看看。”
刚走出客厅,就见到凤桢站在门口,咬着唇问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好了吗?刚跟星火交代好,回去的事情。”清水柔声道。
凤桢幽幽地回答,“如果说,我不想回去呢?”
见她撒娇,清水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慢慢往回走,“凤华被我伤成残废,你又不在栖霞山坐镇,凤家现在群龙无首,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听他这么说,唤醒了凤桢的记忆,以及压在自己身上的责任,滞留在阿素那城的这些天,她并不是一味地沉浸在情感纠葛中。
而是将凤家面临的现状,与来自于其他世家的挑战,都细细思虑了一番。
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如果她回去了,必得将凤家上下好好整顿一番,以确保世家第一的地位,不会在她手中滑落。
“而且,你这次回去,面临的挑战会更大。我之前放出的消息是,已经跟你成婚,但是又跟妖族和魔族为伍,保不齐,凤家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清水不忘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