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书中文字的一瞬间，殷铭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他不知不觉地就冒了一层冷汗。
凌越方才说，殷铭是他心目中的‘殷铭’。
可……《神魔至尊》的原着反派根本就不叫殷铭。
是殷铭穿书之后代入了这个角色，这才直接为反派冠上了自己的姓名。
殷铭一开始还以为是凌越口误了，正好他也忘了原着反派到底叫什么名字，这才连忙翻书求证。
却不想，这本《神魔至尊》里的反派……就叫‘殷铭’。
这一定是不对的。
再联想到这段时间的经历，殷铭几乎可以肯定，他现在所处的空间，根本就不是他之前生活过的现实世界！
是不小心闯入了平行时空，替代了另一个殷铭？还是……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一个人为创造的幻境？！
殷铭更偏向于后者。
因为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拼命博取他的信任，以此让他坚信这里就是他原先生活的世界。
只是对方估计也没想到，太过注重细节，反而容易在细节中出错。
也幸好有这么一个破绽，才得以让殷铭拨开云雾见青天！
可究竟是谁有这样的魄力创造出这么宏大的幻境？
而他殷铭又何德何能，让对方为了诓骗他，做到这种地步？
基于目前没人能给出答案，殷铭在最初的震惊过后，面对凌越的关切，勉力地扬起嘴角笑了笑。
他打算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再找机会揪出幕后主使。
毕竟，那个人说不准正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殷铭可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
如此一来，他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逃脱幻境的方法。
却不想凌越忽然冷了脸，语气不带丝毫温度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殷铭：……6。
不是，大哥，你这就自爆了？
还问他为什么不装得像一点……
殷铭刚才身体僵硬的原因，只是因为一想到这个人是假的灵曜，就不太乐意继续跟他亲近而已啊喂。
不过爆了也好，他自己主动跳出来承认，也省得殷铭再费心费力去调查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骗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如果殷铭如今真的身在幻境之中，那就代表，他仍在神魔大陆。
那他的修为以及他的空间戒指之类的东西都哪去了？
就是因为无法使用真气，殷铭才不得不相信这里是现实世界的……
慢着，真气？
殷铭心念一动，垂眸看向了自己丹田所在的位置。
他忽然记起来，在实验室醒来的那天，他急切想要留住保密文件柜时，正是那个位置在隐隐作痛。
之后，凌越便立即出现了。
莫非他的丹田是被凌越用什么邪术封住了，这才不能使用真气？
而凌越当时发现他的封印即将被破除，为防殷铭会因此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才变幻成灵曜的模样，出面安抚他的情绪？
“呵呵呵……我是谁？我是灵曜啊，你刚才不是也相信，我就是你的阿曜吗？”
凌越弯了弯嘴角，眉宇间透着一股妖异之色，那是一种绝对不会出现在灵曜脸上的神态。
殷铭本来还猜想是不是灵曜被人下了药，从而失了智遭到歹人操控，才变成了如今的凌越。
现在看来，这家伙肯定不是灵曜！
他就是一只盗了灵曜的脸的、可耻的六耳猕猴！
“你不配！”殷铭狠狠啐道，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没必要再跟他好好说话。
殷铭同时气沉丹田，暗自努力尝试着催动体内的真气。
哪怕不能成功催动，只要能感应到封印的存在，那也是能印证他心中的猜想的。
“我不配？呵。”凌越冷冷一笑，倏然抬手掐住殷铭的脖颈。
“本来还想留你一命，让你在这幻境中苟活下去，没想到竟然被你识破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但想必你会为你的聪明感到后悔。”
“因为，你将为此殒命！”
凌越逐渐收紧手中的力道，殷铭不得已放弃正在尝试的动作，转而拉扯他的手试图制止他的暴行。
却无奈地发现他的力气大得出奇，根本无法挣脱。
一时间，殷铭只觉得呼吸困难，脸色也渐渐涨红发紫……
你大爷的，不让他在最后时刻恢复修为就算了，好歹让他留句遗言再死嘛！
这狗系统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的！配角的命也是命啊！
似乎是内心的吐槽得到了上天的回应，一抹黑色身影忽然闯入了殷铭的视线中。
只见那抹身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袭来，鬼魅般地出现在凌越身后，而后一掌狠狠地拍到了他的背上。
“咳……”凌越猝不及防中了一掌，立即呕出了一口鲜血，掐住殷铭脖颈的手也因此松开了。
没了他的钳制，瘫坐在地的殷铭立马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差点就噶了，幸好没逝！
而凌越此时显然已经顾不上殷铭了，他满脸惊讶地转头望向黑衣人，像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最诡异的是，黑衣人方才明明袭击了他，照理来说，凌越多多少少都应该为此感到愤怒。
可他脸上不仅完全没有这些情绪，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你不是被我送进另一个幻境了吗？”
黑衣人眸光一敛，并不回答，一阵光芒闪动过后，出现在他手上的，竟然是灵鸣剑！
原本坐在地上看戏的殷铭顿时直起了腰杆，难道这个黑衣人才是真正的灵曜？！
凌越堪堪抬手幻化出一柄长剑抵挡住黑衣人的攻击，只是他之前已经受了重伤，如今哪里还有还手的余地。
不过几招，黑衣人便找到了破绽，迅速将他击败，而后俯身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提至半空。
殷铭只管托腮看戏，活该！让他刚才掐他脖子，报应这不就来了！
黑衣人没有半句废话，只听“咔嚓”一声，随着他松开手，凌越便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殷铭看着他干脆利落地转身朝自己走来，莫名地就开始心跳加速。
“……阿曜？”殷铭有些不确定地小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