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直勾勾地盯着许年。
    大队队长真怕许年因此想不开，站起身，连忙道：“许年，你可别做傻事，于知青也不一定……”
    大队队长想安慰，但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这没被吃，说出来别说许年不相信，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下一秒。
    他只感觉脸上一股温热黏腻液体喷在脸上。
    大队队长僵硬着身体，低下头，呆滞的目光落在许年身上。
    熊瞎子脖子下厚实的皮被许年用锋利的杀猪刀割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鲜血喷洒在靠的近的村民身上。
    所有人被血腥的场面震慑住，尤其是许年眼中冰冷的寒意让他们毛骨悚然。
    许年并没有停下。
    而是顺着纹路，将灰熊的腹部剖开，流出一地的内脏和鲜血。
    许年听不进去四周的声音。
    他脑海里面只是在一直回荡着湾湾这两个字。
    他面色平静，割开灰熊的腹部器官，对他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那个简单。
    配上这样的气氛和血淋淋的场面，四周的村民们忍不住大吐特吐。
    细看却发现，许年握着刀把的手都在颤抖。
    其他人看许年这恐怖的模样，哪儿敢多说一句话。
    许年用刀将灰熊的割开，紧接着一股恶臭味四散开。
    胃酸和各种腐肉混合在一起流淌出来。
    当看到内容物的时候，许年握着的刀从手中脱落下来。
    他紧绷的身体蓦然松下来。
    继而他眼底的轻松被冰冷覆盖，他转头目光落在生死未卜的江清清身上。
    其他人自觉给许年让出一条路。
    许年露出一抹笑，“麻烦刘婶帮我弄醒她。”
    饶是刘婶看到，心里也忍不住发怵，僵硬地点点头，抬手使劲掐江清清的人中。
    今天要是不把人弄醒，她觉得许年怕是要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
    江清清直接被疼醒过来，脸色煞白，她惊恐的目光看着周围，对上许年阴鸷的目光，和血肉模糊的脸时，她身体颤了颤。
    “熊……”
    蓦然余光看到缺了一条的手臂，江清清尖叫起来，剧烈的疼痛钻心刺骨。
    “啊……我的手！”
    许年对其他人可没有什么耐心，他蹲下身拎住江清清的衣领。
    “她呢？”
    两个字，配上他阴翳的目光，江清清被吓得浑身颤抖。
    “我……我不知道。”
    被黑熊袭击，失去一条手臂，江清清心里面的恐惧达到顶峰，意识都有些不清不楚。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疼，好疼，我的手……”
    江清清奔溃地大哭起来。
    泪水蘑菇双眼。
    许年面色冷沉，什么都没有说便转身离开。
    知道于锦湾没有被灰熊吃，许年短暂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他媳妇儿并不蠢，甚至还很聪明，她不可能看不出来江清清的计谋。
    或者说。
    当时她意识到有比跟江清清走还要危险的存在。
    许年意识到什么，脸色惨白。
    他经常在山上捕杀猎物，所以对山里环境一清二楚。
    他在山里面找了几个小时，才终于在一处丛林里面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周围痕迹被毁得差不多，但许年还是从一些叶片上发现血迹。
    他心一点点沉下来。
    深深呼吸一口气，才压抑住内心的暴利。
    整座山都找不到于锦湾的痕迹，许年没有办法，只能下山去镇上派出所报警。
    大队队长让人抬着受伤精神奔溃的江清清下山，坐上牛车去镇上诊所。
    被杀死的灰熊他们也没有放过，全部弄回去，这灰熊他们可没有吃过，不过古代有熊掌这种食物，想必灰熊的肉应该也可以吃。
    村里杀猪的一把好手将灰熊的皮剥下来。
    因为灰熊吃了人，村里人心里面有些不舒服，所以没要内脏，洗干净剁碎后，给了村里的大黄狗吃。
    四百多斤的灰熊加上野猪。
    大队几百户人家也分到不少。
    因为许年家里没人，而且灰熊和野猪也是靠着许年才杀死。
    所以大队给他分了十斤野猪肉，都是野猪身上比较嫩的地方，还有十五斤的灰熊肉。
    许年不在，刘婶就将那些肉给了在家的冯文山。
    从刘婶口中知道发生的事后，冯文山根本坐不住，就要去寻找许年。
    “许年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要锦湾那孩子真出什么事，恐怕他也不想活了。”冯文山红着眼睛道。
    刘婶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好好照管家里面吧，队长已经去派出所报警，要是你出去找他们再出个什么事，许年可还怎么活，至少你在，他也有个盼头。”
    刘婶连忙开口劝慰，抬起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心里是挥之不去的自责。
    刘婶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虽然有肉吃。
    但是大家情绪都不是很好，毕竟于锦湾生死未卜，江清清也失去一条手臂。
    尤其是村里人想到许年当时那模样，心里面更是慌得厉害。
    大队队长是跟着去镇上，发生这么大的事，他送江清清去诊所，也顺便报警。
    却在去派出所时，看到门口进去的许年。
    见此，大队队长也跟着走了进去。
    派出所很多警察同志都认识许年，那张恐怖的脸，让人看一眼都难以忘记。
    尤其是今天的许年。
    半边脸血肉模糊。
    进来派出所时候，都把接警的女警给吓得失声尖叫。
    其他警察也连忙跑过来。
    蒋国瞪大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人赫然是许年，再看他全身的伤痕，蒋国心蓦然提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蒋警官，锦湾她失踪了。”
    蒋国眉头紧皱，连忙将人带去旁边坐下，又让所里的其他同志去叫大夫来给许年简单处理伤口。
    听完许年的描述，蒋国面色越发严肃。
    虽然上次事件过后，边境那边已经加强巡逻，但边境线太长，外面的人费尽心力也不是不可能跨越边境线过来。
    而且有熟悉地形的当地蛇头带路，不容易被发现。
    恐怕于锦湾凶多吉少。
    紧接着，许年从口袋里面掏出几颗子弹壳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蒋国拿起来仔细端详。
    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也别太担心，只要开枪，驻守的士兵一定会发现异常，那些人逃脱不了。”
    边境那边，他们警察也不能贸然前往。
    蒋国让许年先去把脸上的伤处理，而他则是去联系上级。
    许年失魂落魄出了诊所，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而他的惨状吓得路过的人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