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才的案子,因为一时也找不到更有力的线索,悬而未决。
可让邢泽天有些纳闷的是,案件一直这样积压着,竟然也没有人来催着他们尽快破案。
至于在案件刚开始对这件案子无比关注的那些老百姓们,很快就有了新的关注目标。
新陲市教育部一把手马修志的病房内,其亲友们是哭声一片。
马修志的葬礼,安排在他死后第三天才举行。
因为其是在在位期间突然离世的,所以他的葬礼上来了很多生前的同事。
其中也不乏有社会各界人士前来吊唁。
来人繁多、身份复杂,因此,需要人手在现场维持秩序。
早上才刚进办公室,邢泽天就被阎申叫住,说是临时有一个外出任务要他一起跟进。
一直等到了地方,邢泽天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外出任务,就是在三天前,刚刚因病过世的教育部部长马修志的葬礼现场,杵在门口做“保安”。
穿着成套安保服的邢泽天,那是一脸的不高兴,他趁着来宾正陆续进场,根本没人注意他俩的时候,跟离的不远的师兄阎申抱怨了起来。
“师兄,咱们这个外出任务,到底是谁派的?有劳务费吗?”
阎申一脸的鄙夷:“年轻人,有事没事儿的,都该多出来见见世面,要什么劳务费。”
“您老人家管这个叫见世面?”
邢泽天差点儿没一口气给自己憋死。
“要是见这种世面,那我还是宁愿在署里坐冷板凳。”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
阎申笑得一脸神秘:“别怪我没提醒你,等一下可是有好戏看的。”
“好戏?什么戏?”
邢泽天左右看了看,见门口迎宾的家属没有看他们两个,胆子大了不少。
他往阎申跟前又挪了两步。
“人家这边在办葬礼呢,还是一个在职的部长的葬礼!您该不会又要趴上棺材上捣乱吧?”
想起年前他们去侯家参加葬礼时的场面,邢泽天就觉得冷意自头顶而下,这次死的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要是在这个葬礼上出什么幺蛾子,那可就不像上次那么好收场了。
“师兄,您老人家可得三思啊,瞧这架势,今天到场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啊。”
阎申嘿嘿一笑,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了邢泽天一脚。
“都说了是看戏。看戏的关键是‘看’,不是演。咱们今天就安安静静的看着就行。”
邢泽天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两人斗嘴的时候,正有一大队人马,在搜查着死去的部长马修志的老家。
那是一座年久失修的老瓦房,外面下着大雨,屋内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土质地面早已洇湿了一大片。
“队长,会不会是情报有误?这看着也不像是藏着赃款的地方啊?”
领队的男人没有说话,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屋内。
随后,目光聚集在屋内西南角处,那里的地面干燥异常,与屋内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俗话说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几人的大力协作下,很快那块地方就露出它本来的面目。
原来在薄薄的一层土质下面,是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
拆开木板,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黑洞洞的地下室,带队的李警长有些犹豫。
他总感觉那里面藏着一只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恶魔。
“队长,队长,怎么了?”
身旁的队员看到李警长发愣,小声的提醒他:“要下去看看吗?”
说实话,别说是下去了,就是今天这个任务,他都是不愿意来的。
在接到这个任务的第一时间,李警长的内心是相当抵触。
署长将他叫到办公室里,只交代说是让他带上一队人,到刚刚过世的教育部部长老家去搜查一番。
他记得清楚,署长的原话是:在马部长的老家宅子里,可能有他在任时贪污受贿的物证。
作为一名警察,打击犯罪,惩治罪恶是本职工作。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得是,真的有罪犯或是罪恶行为才行。
署长的这个“可能”,实在是过于微妙了。
特别是今天,还是这个因病离世的马部长,正举行追悼会的日子。
都说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马部长确实是死了。
可是,就因为一个“可能”,几乎算是无凭无据的就去抄人家的老家,怎么都说不过去。
于是,一向令行禁止的李警长,当时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向体恤下属的署长却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先是将李警长没来由的教训一顿,直到骂累了,这才放低声音让他不要多问,马上带人去执行任务。
最后还说什么,要是去晚了,就赶不上了。
至于会赶不上什么,署长没有多做解释。
由此,李警长心底的疑虑愈加严重。
但,署长已经下了死命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完成了。
好在,在他临出门前,署长又叫住了他,透过一大片吞吐出的烟雾对他说:让他尽管放宽心。消息是特别行动组提报上来的,后续有任何问题,不需要他来担责。
一听到特别行动小组的名头,李警长这才算是稍稍把心给放回到了肚子里。
这个特别行动小组在警署总队里,跟它的名字一样,是个特别的存在。
平时连同组长,也才四个人。
听说这两天因为工作需要,还给调走了两个。
剩下的两位组员也是整天无所事事的,至于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没有人知道。
上头还在这个小组刚成立进驻之初,专门在会议上特别强调过,不允许私下对该小组的工作,以及其成员进行讨论。
这也给特别行动小组,增加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偏偏特别行动小组里,那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小邢,估计也是闲的,整天在各个部门里瞎逛,这就给那些多事的人带来了一个机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冒着被记过的风险,朝他打听起该小组的工作。
不知道是被特别交代过,还是其他的原因,那个小邢是一问三不知,就连他也说不出特别行动小组到底是做什么。
这也就导致私下里,对于这个神秘部门的各种猜测乱飞。
不过,猜来说去的,也没有一个人真的有胆量,去证实那些猜测的真实性。
现在突然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任务,既然有特别行动小组牵扯其中,变相来说,如果因为此次任务带来的任何后续不良的影响,都有人来挡在前面 ,他们这一队人完全就是借调来帮忙跑腿的。
李警长在心里又坚定了这个想法后,这才下令让队员进入地下室。
持枪走在最后的他,显然没有想明白一点儿,特别行动小组是人少,不是没人,今天怎么只有自己的人在场?
“队长!不好了!”
一队人才刚进入到地下室里,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队员就大声叫了起来。
闻声,李警长刚想训斥队员的不专业,快步走到前面,这才发现,一个做菜用的砧板上,放着一副被分割成两半的肺部组织。
这时,不知道哪个队员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你猜这是动物的?还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