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快看!”
“城下来人了,他们...”
“噫?那人怎么跟三公子长得一模一样?”
正向应劭汇报敌情的守卒微眯着眼睛,想要再仔细辨认一下押到阵前的是不是袁尚。
应劭这时闻声赶来,朝城下望去。
这一眼,
应劭就认出了被羁押着走向城墙的正是袁尚。
心里登时一咯噔,好险没被吓得突发恶疾、当场去世。
这时押着袁尚的兵卒在城下喊话了,指名道姓要让应劭回话。
“甘陵国相应劭何在?”
“吾主有言,袁本初败亡冀州已成定局,不知甘陵国相是想为袁氏守节,还是以城中军民性命为重?”
“我等所押之人又是谁,想必应相国没有老眼昏花吧?”
“吾主再言,请应相国放心,我等不会以袁尚一命相挟换取甘陵一城,然还请应相国好生为自己想想。”
“袁尚为何会失陷于我军之手,想必应相国心知肚明,可如今的情况不比庄辛劝楚顷襄王!”
“见兔而顾犬,未必能再见狡兔;亡羊而补牢,未必还有余羊入牢!”
喊话的兵卒把话说完,又当着应劭的面把袁尚押了回去。
袁尚激动地不断挣扎着,似乎想要对应劭说些什么,然而嘴被布料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声。
此时,
甘陵城头,应劭望着袁尚被带走的背影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的好心之举,竟变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真是自作自受哇!
袁绍这里已经完全混不下去了,还有之前曹嵩被杀一事,天下之大,似乎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啊!
沉默良久,
应劭垂下眼睑,长叹一声。
“传我命令,开城,降吧!”
应劭话音落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兵器被守卒扔在地上的清脆敲击声。
之后城门打开,应劭走在最前列再一次向张昊兵马投降。
“仲远先生,这一次你不会是假降了吧?”
张昊驱马上前,典韦、徐晃、张燕等人随行。
应劭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回道:
“张都督就莫要取笑老夫了,降了,这次真降了!”
“哈哈哈~~~真降好,仲远先生真降好啊!”
张昊大笑着翻身下马,接着拉过应劭一只手,轻轻拍了拍。
“我知仲远先生大才,少时好学,博览多闻!”
“待冀州一定,我治下便有三州之地,然时至今日,州中制度、礼仪、律令等多有不齐,又如幽、辽两州多异族之民。”
“这正是需要仲远先生大展才华的时机,还望先生莫要推辞!”
应劭喟然一叹。
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他还有得选吗?只能同意了呀!
“一切皆听张都督安排。”
“嗯,仲远先生必不会后悔今日之举的!”
张昊微微颔首回复道。
应劭其人还是很有东西的,能文能武。
且招降应劭还有一个目的,千金买马骨起带头作用。
眼看着冀州就快要被他拿下了,在安抚人心上他张昊好像还没做什么,必须得趁这个机会刷刷存在感,方便后续招揽袁绍麾下一众文武。
这时,
应劭因为袁尚一事,又向张昊问了一句。
“敢问张都督,不知对于袁尚,你有什么打算?”
“袁尚嘛...再议吧再议吧!”
张昊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其实对于袁尚,张昊早有打算,这里暂且不提。
......
另一边,
渤海郡,南皮。
自袁尚、应劭在清河国偶败张合之后,旬日之间袁绍连续接到三个噩耗。
邺城失守、袁尚被擒、清河国跟着沦丧于敌手。
相比前两个,后面那个反倒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但那也是相对的,
清河国被攻取,也意味着袁绍在冀州就只剩下半个渤海郡,要想翻盘宛如攀登蜀道。
“吾儿——吾儿啊!”
袁绍自己的府邸内,当接到袁尚被擒获的消息时袁绍感觉天都塌了。
那可是他几个儿子中最喜爱的一个,就这么被那个该死的高览给轻易生擒了,这不是造化弄人又是什么?
紧攥着袁尚平常所穿的衣物,袁绍悲痛欲绝。
可就在这时,
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的敲门声,随之一同传来的,还有侍卫的提醒。
“启禀袁公,诸位先生、将军已在治所中等候多时。”
“袁公,要开始军议了吗?”
袁绍闻声,抹掉眼角的泪水,待稍微调整了自身情绪后,才语气平稳地回道:
“好,我知道了,这就来!”
随后,
袁绍略作一番准备,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前往治所中议事。
一入屋内,袁绍本人就感觉到氛围有些沉闷,然而他并未过多理会。
待入座后,袁绍直接说道:
“好了!诸位,青州的兵员补给这段时间已供应不少!”
“我等今日所议之事,是该如何趁张昊西路兵马赶来前,先行击破城外的徐荣等部?”
“诸位可有妙计破敌?”
与往常不同,
今日等袁绍发话完毕,一众谋士全都没有跳出来发表意见,甚至连武将都罕见地保持沉默。
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袁尚被擒一事太过重大,他们生怕自己这个时候说话触怒了袁绍。
而众人的表现落在袁绍眼里,顿时怒从心头起,当即便要横眉立目、出声训斥,还是袁绍的奔走之友许攸这时试探着说话了。
“本初...本初,关于显甫的事,我觉得我们与张昊之间并不是没得商量。”
“再说以张昊为人,也许他不会做出要挟之类的事也不一定。”
“先...先放宽心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