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眼前看到的，用最贴切的四个字来形容，就是人间炼狱。
    因为里面已经断电，只有执法者的应急灯悬挂在墙壁上照明。
    而苏灿看到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残肢断臂，几名执法者和法医都忍不住在旁边呕吐。
    空气中混合着酒水和浓厚的血腥味就连苏灿也感觉胃里有些翻涌。
    戴着口罩的高楚楚气喘吁吁到了苏灿面前，她浑身都在颤抖，即便是见过数次刑事案件场面，都无法适应现在的场景。
    “初，初步判断，死，死了一百七十三人，还有三十多个在医院抢救。”
    “死者都是来泡吧的年轻人和一些学生，还有工作人员。”
    “致死原因都是颈脖动脉被刺穿，有些肢体被直接撕碎，像是野兽的无差别攻击。”
    高楚楚强忍着呕吐感朝苏灿说道。
    野兽？无差别攻击？
    苏灿快步走到一具比较完整的尸体前面，蹲下，轻轻翻开死者头部，清晰的看到了颈脖上两个刺眼的血洞。
    苏灿又伸手按了按死者颈下皮肤，干瘪无弹性，说明体内已经没有血液。
    他又继续检查了几具尸体，得出的结论几乎与前者一致。
    血怪，不死族！
    苏灿脑海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不死族会出现在海城？
    而且是在三天之约的最后一个晚上，巧合？
    “监控画面有吗？”苏灿扭头看向高楚楚。
    后者摇头道：“没有，在出事之前，所有监控探头被提前毁坏。苏灿，这凶手到底是人还是鬼？”
    高楚楚也算是跟苏灿经历了一些事情，而眼前的“人间炼狱”看上去绝不可能是野兽所为，至少，野兽不可能懂的提前毁掉监控。
    若不是野兽的话，这么多死者身上的血都吸干了，还有脖子上的血洞，又无法解释。
    “吸血鬼听说过吗？”苏灿皱眉说了一句，拿起手机拨出了林妙音的号码。
    接通后，手机里传出了林妙音的声音：“龙主，已经查到了，星夜会酒吧出事前，有一辆挂车开到了附近。”
    “这辆挂车是从五号港口出发的，我调了一下港口和酒吧附近的监控，一些有用的视频已经发给您了。”
    “那些血怪，是从一艘型号ty5561的远洋货轮上下来的。”
    “这艘远洋货轮计划明天晚上抵达海城港口补给，是从港督那边入关而来，但是提前了一个晚上抵达海城。”
    “我顺着这艘货轮继续查了一下，在昨天清晨从港督出发前，这艘远洋货轮新上了三个集装箱。”
    “这三个集装箱是从吉利国空运到港督的，入关检查单上备注的是进口乳牛。”
    苏灿听完林妙音的话，心中已经怒火狂涌，一天前，三个集装箱空运到了港督，又用这艘货轮进入海城。
    这绝对是有计划的。
    但光明教会和不死族是千年宿敌，不死族怎么会为教会的人打前锋？
    “这些东西，是异族，昼伏夜出，现在应该都藏起来了。有一天的时间，必须全部消灭他们！”
    “给我查！”
    苏灿放下手机，脸色已经极度难看。
    身边的高楚楚也在打电话，这时酒吧门外又进来几道身影，为首的正是身穿夹克戴着眼镜的刘智，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制服男女。
    如今已经贵为一省之主的刘智也是在不久前被一通电话惊醒的，突然死了这么多人，他必须亲自到现场看看。
    而跟着他身边的是执法厅总长和战部指挥总官，以及其它几个部门的一把手。
    刘智看到了苏灿，刚准备抬手打招呼，但在看到苏灿身边的尸体和残肢断臂后，下一秒便扭头呕吐起来。
    就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刘智等人，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坏了。
    二十分钟后，临时办公室安置在了酒吧附近的一栋写字楼内。
    由刘智亲自主持，执法厅，卫生署，战部，安防办等各部门一把手全部参加。
    就在会议准备开始的时候，刘智接了个电话后又快速出去了。
    等到再进来的时候，刘智身后跟着两名男子，一名是苏灿认识的李奎，现任第五局总长。
    另一名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看上去表情很严肃。
    这名男子到了之后就直接坐在了刘智之前坐的主位上，而刘智和李奎则是坐在了左右两侧。
    刘智轻咳一声道：“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国家指派下来的马金河总长，来专门指导本次星夜会酒吧的特大案件。”
    马金河朝坐在左侧的苏灿看了一眼，眉头皱起，轻声道：“刘省主，你是这里的最高领导，还是先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吧。”
    刘智立即将事情大概经过和主要伤亡介绍了一遍，紧接着马金河开口说道：“各位，上面派我下来不是指导你们的，是协助你们的。”
    “但我要说的是，星夜会特大案件，是一起残忍的报复性屠杀，毫无人性可言。”
    “来的路上我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凶手，不是普通的人类。”
    “但他们为什么会要闯入人多的酒吧野蛮杀人，是为了报复谁？”
    “我们要搞清楚这个问题。”
    马金河话落，坐在后面的高楚楚几乎是反射性的朝苏灿看了过去。
    紧接着刘智和李奎，还有另外几人也朝苏灿聚焦过去。
    没有人开口，但压抑无比的会议室内人员都在看着苏灿，眼神已经很明了，若是报复，这一次星夜会事件，就是冲着苏灿来的。
    “老秦叫你来这么跟我说话的吗？”苏灿抬头，直接朝马金河看了过去。
    马金河和苏灿对视，他的眼睛里快速充血，咬着牙说道：“没有人告诉我要对你说什么，苏灿，我知道你很厉害。”
    “但你要知道，就在两小时前，死去的是一百七十个人，不是畜生。”
    “还都是海城的年轻人。”马金河的语气变得严厉，身体也剧烈颤抖起来。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死寂。
    马金河接着说道：“这里都不是外人，我明着说，那些杀人凶手根本就不是人。”
    “这一点，李奎可以证明。”
    “就算你现在杀了我马金河，我还是要说，你的仇人，为什么要对我们的普通老百姓下杀手？”
    高楚楚感觉胸口憋得特别难受，她压低头，拉了拉苏灿的衣角。
    而现在会议室内所有人都已经根据马金河的话，猜测到了那些杀人凶手，是冲着苏灿来的。
    苏灿站起身，朝马金河深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一边说道：“一天之内，我会把这些东西全部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