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听，快吃啊，凉了就不香了！”
    吴冰笑着答应，小声的问道：“这上菜顺序是不是也有讲究？”
    “呵呵，还真有。传统意义上有八大碗，还有专门的护席人。”
    “护席人？”
    吴冰和天聋一下来了兴趣。
    “就是上菜推席（碗）的人，正常的话也是有口诀的。粉对粉，就是你看见的兰半分和冰莲。冰莲推在桌子的右上角，兰粉在左下角。还有就是鲜对鲜，即鸡肉和大酥肉，大酥肉在左上角，上面扣有海鲜一类的面菜，今天上面用的是鱿鱼。而鸡肉就在右下角。羊肉在右中，肚片在左中，鱼碗在中偏下，不超过左右边的碗，而扣内在鱼下位。”
    吴冰这才明白，明明菜放的地方很空，却还要挪动位置。
    “以前基本八大碗，后来十大碗，现在就不那么讲究了，今天人多，也就不守传统了。来，尝尝云尔莲子汤。”
    “今天的莲子汤放的是红丝，白事就不放。后面应该还有烟笋炒肉丶果饭丶清炒红菜苔，每个地不都不一样。像清池牛肉丶羊肉，炒香干，银耳莲子汤南瓜饼丶还有一些时令蔬菜。再讲究一点的还有蹄筋席，海参席，鱿鱼席，但笋是必有的。今天热闹，做的很多很杂，本来就是想谢你们的，可你们的人却……”
    吴冰拦下了对方感谢的话。
    “我从小长在冷水滩，孤儿院里总摸江鱼吃，院长他们省吃俭用带大了我们。如今大了，才知道永州也是我的根。谢字老书记就不要说了。一是我有能力想做出一些改变，二是我修路也是为了有利可图的，不修路，东西也卖不出高价的。”
    “你呀，这条路的成本多少我有数，乡里乡亲也都有数，闲聊中都说你会亏的……”
    老书记还在讲着，眼神中依旧是浓浓谢意，天聋将镜头从菜上推到老书记的脸上。另一边地哑的连麦却将悬停的无人机快速掠动起来，镜天完全是还在养护的马路。
    直播间中，开始还有人乱喷，但很快有人解释这哪是马路，明明是公路，更有人甚者将公路的质量分析的头头是道。
    这时不知谁哼起了童谣，而好多的孩子也跟唱起来。
    “矮子矮，吊蚂拐。
    吊根蛇，咬肚拐。
    排排坐，蒸糯糯。
    糯糯香，买生姜。
    生姜辣，买枇杷。
    枇杷苦，买猪肚。
    猪肚尖，尖上天，
    天上打鼓划龙船。
    龙船破，猴子挑水满街过。
    猪捡柴，狗烧火，
    猫猫端凳给客坐。
    客不坐，拿紧猫猫割耳朵。”
    “你也记得？”
    “大厨伯伯在我小时候教了我好多。还有截锯，扯锯，扯棵大树。砌个牛栏，牛栏倒了，挑起鼎锅爬锅跑了。跑到七栏铺，煮酒磨石腐，杀猪吃巴肉。”
    吴冰满满的回忆，天聋也开口表示他小时候也唱过。
    “天聋哥，还有别的么？”
    “有啊！”
    “点点窝窝，
    牛屎大哥，
    猫仔吃饭，
    老鼠唱歌。
    唱紧什么歌？
    唱紧东方你大哥！
    你在东方做什么？
    我在东方讨老婆。
    有钱讨个黄花女，
    无钱讨个癞头婆。
    癞头婆，偷米养鸡婆。
    鸡婆不生蛋，打死癞鸡婆。”
    一桌老人哈哈大笑，仿佛自己带孩子般看着两人。
    其中一人也兴趣盎然。
    “大石头，小石头。
    爹爹带我看黄牛，
    黄牛过江，踩紧蚂蝗。
    妈妈告状，
    告诉和尚，和尚念经。
    念紧观音，观音扑水。
    扑紧海鬼，海鬼点灯。
    烧紧你眉毛和眼晴……”
    “哈哈哈……有些为老不尊了。”
    吴冰反驳道：“小时候都是听这些过来的，没想到现在的孩子嘴里还在传唱。”
    “哪啊，都是我们这帮土埋半截人闲着无聊乱编的，逗孩乐的。不过有首永城山歌听过没？”
    “大厨伯伯唱过一次，记不太好了。老伯来上一段！”
    “咳……我也试一下，老了，好多东西也记不住了。
    中华民国有浙江，
    金华八县有永康；
    永康县城阔洋洋，
    四太祖来十六坊。
    先从县衙望过来，
    县里隔壁官产会；
    官产会前法院堂，
    法院东面仁贤坊。
    县前头门天官坊，
    一直望到河头乡；
    河头侬来卖菜秧，
    茶馆店里闹洋洋。
    河头前面一条溪，
    姓卢祠堂吕通元；
    建南公祠歇客店，
    姓李祠堂路横边。
    吕中和开\"过塘行\"，
    王建康来开轿行。
    公路造起交通便，
    轿行生意都断光。
    轿行生意无翻梢，
    碾米机来高热闹；
    三眼井桥走过去，
    道堂庙来坐得高。
    道堂庙来真显灵，
    桃花太祖坐横拼；
    胡店巷口碾米厂，
    机器开动嘭嘭响。
    上封古刹真有名，
    寺里坛场闹盈盈；
    四大金刚门头坐，
    五百罗汉坐后堂。
    香客个个要求签，
    解签先生有名望；
    如来佛祖真威风，
    拜佛敲鼓又敲钟。
    千手观音一尊佛，
    十八罗汉貌不同；
    拜过佛来保安康，
    梁枫桥头好乘凉。
    一直望上来行走，
    \"松石亭\"庙有龙王；
    催生殿里去烧香，
    催生娘娘坐中央。
    北镇殿来后塘滩，
    尼姑寺院是九华；
    九华寺里坐灵佛，
    地藏菩萨保凡间。
    九华寺前有初中，
    中学堂来好名风；
    姓徐公祠来过着，
    望过对面东岳官。
    虹霓太祖武义巷，
    紫微塘沿耶稣堂；
    电灯公司碾米厂，
    陈总祠前是操场。
    一直走上下驮桥，
    下驮桥头财神庙；
    庙里不见财神爷，
    观音阁里锅炉烧。
    太妃宫来坐娘娘，
    横拼还有砖牌坊；
    第一楼来开旅馆，
    学前闹在米市场。
    南门归来溪下街，
    华溪太祖坐溪沿；
    绍兴会馆巷口设，
    会馆里面开茶园。
    狮子巷口闹稠稠，
    一直走到浮桥头；
    牛市溪滩毛竹市，
    贩小猪来又贩牛。
    牛市溪滩开市基，
    乡下依来归街嬉；
    小告朱侬卖笤帚，
    大兰侬来卖簸箕。
    牛市溪滩停了停，
    望春门口来归城；
    南货栈来招牌挂，
    官殿里面生意兴。
    关老爷殿设学堂，
    合兴饭店是姓王；
    隔壁还有林远利，
    恒达南货实在昌。
    元大福源开布店，
    广生店来开缸行；”
    老人喝了一小口酒，又继续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