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爬树的鱼
作者:丹dance   龙与皇冠:法兰最新章节     
    “我听说在占西沿海的红树林里有一种当地人叫做跳跳鱼的古老鱼类,它们很小,长得丑陋又有微毒。所以很少有人会吃他们,只有饿疯了的土着才会去捕捉它们,然后在沸水中炖上整整一个小时才能吃。它们虽然个头很小但脾气却很大,据说它们以前都是滩涂上的小鱼,也并不会爬树。但它们却总是在争抢新的领地,好要赢娶自己的新娘。于是它们中就有鱼逐渐学会了爬树。它们想爬到了树上就一定会有新娘等在那里,有一天他们中最强的那条终于爬到了树的顶端。它向下看,发现它们的整个世界原来只是片泥塘。还是呆在树上吧,至少这里不用去争抢这儿的空间。结果……咯……结果它们就永远待在了树上。因为一回到水里他们就会被其他的鱼类排挤,他们永远都回不到水中的世界了。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原来这是伯恩斯小姐在吧台上躺卧着,她已经醉得不行的了,但还是不停的一边喝酒一边讲着一个关于会上树的鱼的故事。
    她的手颤抖着已经握不住酒杯了,撒泼似的干脆横卧在了吧台上。现在已经是很晚了,塞述宫剧院一层的酒吧早就没什么客人了。来这儿的客人们已经要么打道回府,要么揽着自己今晚的‘猎物’上对面的旅店了。因为此时楼上大厅的歌舞演出已经接近了尾声,一会儿散场后观众们绝大部分都会直接走,所以正常情况下剧院大厅一层的酒吧早就打烊了。可因为伯恩斯小姐、弗兰西和他俩的跟班还在,掌柜的也没办法撵人,于是吧台里也只剩下了一个倒霉的酒保伺候他们。
    其实伯恩斯小姐喝的并不多,但酒不醉人人自醉,伯恩斯小姐明显是借着酒劲宣泄心中的怨闷罢了。只见她端起杯豪饮起来,昂贵的进口白兰地顺着莉娜.伯恩斯的嘴角溢出,浸湿了她白皙的脖颈,弄脏了她粉绿色的抹胸长裙。她一边狂笑,一边咳嗽。最近她消瘦了很多,咳嗽让她更显得憔悴。浓重的百合香水混合着酒精的味道环绕着她,让她就好像一朵怒放过后即将枯萎的百合花。
    弗兰西坐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伯恩斯小姐把她自己灌醉。他知道伯恩斯小姐早已深深的爱上了自己的哥哥,而哥哥的离开让她心碎。伯恩斯小姐跟着弗勒格已经有一年了,弗兰西看着这个曾经骄傲的姑娘如何一步步的匍匐在哥哥脚下,如何竭尽一切所能的去爱哥哥抚慰哥哥。但是今天伯恩斯小姐却被哥哥以陪自己的任务为名丢在了自由城,这让他的心中不免充满了同情。看着这些日子夜夜宿醉的伯恩斯小姐他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实在不是个善于排解哀愁的好伙伴,实在没有办法帮助伯恩斯小姐。而且自己他心中也是充满了苦闷,毕竟他也被带离了他热爱的战场已经好几个月了,现在就连马利诺家的双胞胎姐妹也两三天没有来找他了。这让他躁动的情绪更加无的放矢。
    “今天~今天你在优内公国的商会晚宴上表现不错,我看有好几个贵妇人和…小姐都看着你流口水~咳~咳”伯恩斯小姐讲话已经开始舌头打结了。但她还是不停的咳嗽着表扬了不善社交的弗兰西。
    弗兰西不想谈社交的事情,他沉默了一下。喝了一口手里的奶酒,忍不住问了伯恩斯小姐这么一句: “伯恩斯小姐……你想念哥哥么?”
    “…… ”伯恩斯小姐没有作答,两行清泪突然从她的脸庞滑落。两滴泪珠滚过她的面颊,在脂粉间划出了两条泪痕。但她还是想要假做坚强,直接用手套拭去了泪珠,转身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法兰白兰地。
    看来她并不愿意聊关于弗勒格的话题,于是她也转移话题似的突然问道:“你喝的是什么鬼东西?难道你在夜场里喝牛奶么?真是个乖孩子!”
    “呃~?哦,这是奶酒。是一种用马奶发酵获得的酒。这种酒本来非常烈的,牧民们都用它来御寒。”弗兰西愣了愣连忙解释道,他可不愿意被人当成到了酒吧还点牛奶的小孩儿。
    “咳~咳~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还是在喝牛奶呢?呵~那东西有酒味么?”伯恩斯小姐不屑的问道。
    “恩…这家店供应的确实浓度不高。这种酒工艺复杂不好量产,所以品质不容易控制。而且我还觉得……这里供应的奶酒,也可能不是马奶酿得。”弗兰西说着把目光望向了一边一直看他们聊天的酒保。酒保一听说酒品不好似乎是羞愧了似的赶紧转过了头。
    “马奶酿的酒?你为什么会喝这种东西?”伯恩斯小姐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又问。
    弗兰西笑笑解释道:“我们骑士团常会在北疆作战,所以经常能从牧民那里得到这种酒,因此出身骑士团的军官们都很喜欢在冬天喝这种酒御寒。我也是骑士团的军官自然也爱喝奶酒。不过这种酒档次不高,因为饮者都是像我们这样的大老粗军人和牧民,所以这酒在法兰一直被当作低端的私酿酒对待,很难进入正式的社交场所。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卖,今天偶然看到了于是就点了。自由城真是个大都会,啥都有……”弗兰西一边解释,一边索然无味的又喝了口手里的那杯不正宗的奶酒。
    伯恩斯听完了关于奶酒的介绍甚感无聊,于是然后又把话题转回了宴会上:“后天…晚上,我替你应了优内公国霍尔.伊森选帝侯和夫人举办的私人舞会。咳~咳~漂亮的伊森侯爵夫人和她的女儿好像都很中意你哦。”
    “伊森夫人和她的女儿?”弗兰西当然记得伊森夫人,但她的女儿弗兰西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努力回想到底是哪位,可商会上所有的优内公国的贵妇人和小姐都非常漂亮,他一时想不起来。
    伯恩斯小姐稍微恢复了清醒说道: “就是~嗯~坐在对面次席的那一家。伊森夫人穿粉色礼服,她的女儿坐在她的旁边,她们母女在一起就像对姐妹一样。哦……宴会中她们好像还和你相谈甚欢了好一阵。咳~咳…”
    弗兰西又喝了一口奶酒,想起来了对面那个绝世佳人:“哦~哦~是的,我记得伊森夫人,她似乎很关心北方前线的战局。”
    伯恩斯小姐一听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哎~你们这些可爱的男人啊~ 你们真以为我们女人关心你们的那些‘丰功伟绩’么?不…我们只关心的是你们的爱情和脸庞~哦,当然有时候还关心你们的权势,以及权势带来的财富!哈哈哈哈哈……咳~咳~”。 伯恩斯小姐大笑着倒出了玄机,笑得她已经开始咳嗽了
    弗兰西耸耸肩说道:“呃…他们夫妇非常热情,伊森夫人…也非常的漂亮。但她的女儿我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弗兰西夸伊森夫人的时候有点难为情。倒不是他喜欢伊森夫人,而是因为他对于恭维女人而感到难为情。
    伯恩斯小姐察觉到了这种异样,但她却以为是弗兰西对那伊森夫人产生了好感。酒一下子居然醒了八分,于是连忙提醒道:“这个伊森夫人可不简单,她可是这自由城里响当当的‘社交女王’,就是茱莉亚拼命想要取代的那个。在这里的名利场她可以呼风唤雨,她的求爱者能排满整个滨海大道。你最好不要多想……”
    说到这里伯恩斯又想到了伊森小姐,于是说道:“不过她的女儿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伊森小姐今年不到十五岁,还未成年就迫不及待的进入社交圈了。可能是那丫头还没长开吧,反正目前还不及她妈妈美丽,但举手投足处处都是名媛范。以后长开了估计是要接手她妈妈的地位继续制霸这里的社交圈了。所以啊,摘花要趁早哦。”
    弗兰西还是想不起伊森小姐的样子,当然他也对伊森夫人也并不怎么感兴趣。作为一个军人他不明白在这社交圈里叱咤风云有什么意义。于是问道: “恩…听起来好像这伊森一家应该很厉害吧?他们是什么来头?制霸…社交圈…又有什么用呢?”
    伯恩斯小姐说教道: “啊!?这个都不懂……你真是个只会玩骑马打仗的大男孩。什么都不懂居然还比我大半岁!……名利场就是女人们的战场。伊森侯爵的家族在尤内公国早就没落了,但他就是凭着他太太的一场场酒会、宴会、舞会成功的扩大了自己的影响力。不仅继承了家族选帝侯的称号,还当上了尤内公国在自由城的公使,为尤内公国在自由城网罗了不少人才和订单。他也自然赚得盆满钵满。你看看这名利来得多容易,不用舍命厮杀,不用着书立说。就凭他夫人的一张嘴,一样可以获得崇高的地位和财富。你说厉不厉害?咳~咳~”
    弗兰西戏谑般的笑道:“这倒是挺有趣的。呵呵,不过哥哥好像也是靠嘴……”
    伯恩斯小姐一听弗兰西拿弗勒格和这些人相比,顿时认真了起来。她立刻打断道:“哼,他们在你哥哥面前连臭虫都不是!他们只不过是靠嘴皮子的掮客,弗勒格主人是真正的大鳄。他不仅有雄厚的实力而且手段高明,这些人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棋子罢了!”她不能容忍任何贬低或者有可能贬低弗勒格的行为,即使是弗勒格的亲弟弟也不能。
    弗兰西一看伯恩斯小姐生气了赶紧补救道: “哦…是的…我忘了,哥哥是王储。这些人只是些小贵族,不能相提并论。不能。”。
    听弗兰西这么一说,伯恩斯小姐的声音马上恢复了柔和。她清了清嗓子说道: “咳~小贵族也不能掉以轻心~嗯~别忘了,你也是法兰的王子。千万不要上了那小妖精的钩,我可不想便宜了那老女人!”伯恩斯小姐说着声音凶恶了一下。
    弗兰西有些不解,怎么刚才还是伊森夫人和伊森小姐,两句话就变成了‘老女人’和‘小妖精’。他想起来伯恩斯小姐和伊森夫妇在方才的宴会上表现的非常要好,就像多年不见的好老朋友一样亲密,可是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仇家。弗兰西摇摇头心想:女人真是琢磨不透。于是问道:“伊森夫人一家都挺亲切的,而且你们看起来也十分要好,为什么要这么说她们?”
    伯恩斯冷冷的说道:“她为什么不是老女人?她的女儿都十五岁了,就算她成年后就嫁人生子,现在至少也三十多岁了。而且据说她是很晚才生得孩子,年龄甚至比她丈夫都大。你看看伊森侯爵带假发的样子,其实头早就秃了。要这么算来伊森夫人少说也有四十岁了,你现在再想想她是不是个老女人?”
    弗兰西细细一想确实如此,那伊森侯爵中等身材白白胖胖,看起来少说也快四十岁了。这么说来伊森夫人确实不年轻了,但弗兰西也不禁感叹伊森夫人保养的真是极好,看起来仍然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女样子。但即使真相如此,弗兰西还是觉得伯恩斯小姐太过苛刻了,于是说道:“噢这么算来伊森夫人确实不年轻了。可是伯恩斯小姐,您也不至于对她有这么大的怨气吧?”
    伯恩斯小姐见弗兰西不理解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的说道: “当年就是她,给朱利奥.贝托尼那混蛋拉…皮…条!又给我喝了曼德拉草泡的茶,让我稀里糊涂的答应了那人渣的求婚……哼!后来在我落难时候非但没有帮我,还把劳拉.路易吉介绍给了贝托尼家!当年我的苦难也有她们的一份!”
    弗兰西对伯恩斯小姐之前的事情有所耳闻,但并不很了解详情。他大概知道是伯恩斯小姐当年初入自由城社交圈时有着相当火爆的人气,也引得自由城大大小小的贵族精英竞相追求。最终伯恩斯小姐跟当时自由城第一大家族贝托尼家的长孙朱利奥.贝托尼订婚一时风头无两,可是后来就在伯恩斯小姐成年礼当天发生了‘马球场桃色绯闻’,这也让朱利奥宣布毁婚并随后就与海军上将的侄女劳拉订了婚,彻底抛弃了伯恩斯小姐。
    当时其实这种桃色新闻在民风开放的自由城不算什么,这种事情只不过是给富足的市民们增加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过一阵子就过去了。可这朱利奥宣布毁婚的消息,一下子更是炒热了‘桃色事件’。‘绯闻事件’一时闹得满城风雨,一下子把伯恩斯小姐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了当时最大的新闻。伯恩斯小姐父亲听到这件事情,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丑闻,想到自己的女儿被人讨论他就觉得是家族莫大的耻辱。于是伯恩斯先生让夫人连夜带女儿回国避风头,随后也辞去了‘巴国驻自由城公使’的肥差回国了。这件事深深的伤害了伯恩斯小姐,成为了伯恩斯小姐人生中最大的挫折之一。
    “嘶~”弗兰西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立刻便听出了事情不简单,原来名利场也这么凶险。他放下杯子摸着下巴慢条斯理的分析道:“恩……的确有蹊跷的地方,但这么看来伊森夫人只是一个没有立场的掮客罢了。虽然在你之后马上就介绍劳拉给朱利奥很不地道。但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伊森夫人有针对你卑鄙手段啊?”
    伯恩斯小姐眼神凶狠的说道:“她就是有预谋的!而且整件事情她都参与其中。因为我在马球场那天被茱莉亚下的催情药,就是伊森这老女人家祖传的秘方!除了她没人能调出那么浓烈的药效来!全自由城只有她最擅长用药了!”
    弗兰西听到这么炸裂的真相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他还是不太能相信如此一个绝代风华的美人居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于是他又问道:“伯恩斯小姐,会不会有误会呢?毕竟催情药在自由城到处都能买到。”
    伯恩斯小姐凶狠的眼神中随即又泛起了泪花,她长吸一口气说道:“那味道我太熟悉了……别人是调不出来的。其中有一味叫做‘龙蜒”的香料,据说是最主要的成分。但这种香料只有伊森夫人的家族知道产地,所以她调制的催情药和香水几乎可以卖到天价。那个不中用的怂包朱利奥当然是伊森夫人的常客,所以他身上时常会有这种味道。这种香料的味道非常特别,我一闻就能闻出来。那天马球场上茱莉亚递来的酒中,至少放了三倍的剂量。我当然记得刻骨铭心!”
    弗兰西一听连连骂道:“哦,真是可恶,真是可恶……这,这太下作!太,太不体面了!简直是卑劣的强盗和小偷!她们,她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位无辜的贵族小姐!”弗兰西实在会的脏话不多,但他已经努力的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伯恩斯小姐止住眼泪冷笑道: “哼,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场遭遇也让我遇到了你的哥哥,我的主人弗勒格。我现在已经强大到可以面对过去所有的一切了。但是你,弗兰西殿下。你可一定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要上了那老女人的当!更不要让她家那小姑娘把魂儿勾走了。咳、咳、咳…”说完伯恩斯小姐就又咳嗽了起来。
    弗兰西摇摇头说道:“社交女王的千金,又尚未成年。怎么可能就看上一个法兰来的无名小卒‘福兰.罗德’了呢?简直是可笑。”弗兰西满不在乎的回答,他用的假身份是一个叫‘兰西.福德’的法兰驻外武官,一个来自法兰诺丁州农场主家族的中层军官。他坚信自己这个‘卑微‘的假身份,在自由城的社交圈择偶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伯恩斯小姐冷笑道: “呵,呵。你真以为你那个蠢身份没有人看穿么?伊森夫人是什么人?堂堂‘社交女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肯定她早就一眼看穿你了。现在自由城的半个社交圈都知道你们是法兰王子了,何况是伊森夫人?咳~咳~还有,自由城可和你们法兰不一样,这里的女孩子十五岁准成年就可以进入社交圈了,并且可以订婚。有的女孩可能更早,刚刚十三四岁就已经混迹社交圈甚至都订了婚。所以说不定伊森那老女人早就打定了你的主意,谁不想自家出个王妃呢?就连茱莉亚都天天做这种春秋大梦,何况是老掮客伊森一家了。所以你还是自己长点心眼儿吧!想想,如果未来堂堂法兰亲王的王妃,是个自由城的交际花儿的女儿?那法兰的民意…呃…真是不敢想象。咳,咳,咳,咳……”伯恩斯小姐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弗兰西被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但也不好反驳,法兰民众就是这么保守排外。再想来伯恩斯小姐确实早就看透了这点,虽然她天天和哥哥搅在一起,但的确只是想要哥哥的陪伴罢了,根本没有过要当法兰王后的意思。这也难怪她会对那些想要攀龙附凤的交际花们如此鄙夷,因为在她看来这些家伙简直是‘想瞎了心’。他本还想伯恩斯小姐再聊这个话题,可是又怕伯恩斯小姐说教,毕竟谁都不愿意被比自己小的人说教,尤其是被比自己小的女孩说教。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问道: “伯恩斯小姐,你最近好像一直在咳嗽。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伯恩斯小姐勉力抬起手摇了摇说道: “我没事,我没事,只是~咳~只是有点醉了。不过现在好了,我已经酒醒了。来我们去跳舞吧……”说着就要拉弗兰西去舞池。结果从吧台上起身时一不小心差点跌倒下来,弗兰西伸手一把揽住了她。但伯恩斯小姐好像着电了似的猛然一把推开了弗兰西,然后一个人晃晃悠悠跑去了舞池中央自己哼着曲子开始了旋转。
    弗兰西立刻吩咐道:“福莱!去叫露露小姐,我们得带两位女士回去了~”弗兰西不想跳舞,又害怕伯恩斯小姐出事,于是他叫来副官福莱,让他把伯恩斯小姐的女伴喊来准备回公馆。
    望着舞池中忘情旋转的伯恩斯小姐,弗兰西心想:‘伯恩斯小姐留在这里可能对她是最好的结果了。哥哥把她留在这里就可以更专心的去泡那撒拉逊小寡妇了,如果真让她亲眼看着哥哥去追求阿伊莎,那无疑是对伯恩斯小姐最大的残忍。’
    想到这里弗兰西摇摇头,在弗勒格身边的这些女孩中,弗兰西对伯恩斯小姐是最有好感的。虽然伯恩斯小姐名声很不好。但弗兰西明白她是唯一一个不带任何杂念,真正毫无保留的深爱着哥哥的女孩。其他的贝斯、潘茜、葩依等等都多多少少有自己的小算盘。只有伯恩斯小姐是单纯的爱慕。
    其实细细想想哥哥和伯恩斯小姐腻在一起,可能影响也并没有那么糟。毕竟伯恩斯小姐是圣教徒而且还未婚,哥哥与她在一起在世人看来无非就是王储身边多了个放荡的玩物罢了。就算时将来哥哥真娶了伯恩斯小姐,顶多也就是会被法兰的保守人士反对罢了,但这婚姻本身是在法兰是合法合规的。但阿伊莎就不同了,她可是个撒拉逊人啊,撒拉逊人是异教徒啊!即便是法兰的撒拉逊裔‘法拉逊人’,也没有和法兰贵族通婚的先例,何况她还是个远在陆桥的纯种撒拉逊人!更不要说她是个寡妇了!这跟哪儿都是不可触碰的禁忌!
    娶一个撒拉逊妻子,即便是常与撒拉逊裔通婚的巴斯顿大公一脉这不轻松。比如当年尤恩.巴斯顿娶阿伊莎的时候也是为了平衡国内矛盾冒了极大的政治风险。可法兰 毕竟巴斯顿 不一样,这两个国家地处罗法大陆东西两端相距上万法里。巴斯顿属于罗法大陆西端的圣教世界孤岛,她与圣教世界的核心地区罗西克半岛隔着绵延几千法里的大沙漠。而且她还是个靠着‘罗西克裔尼尔兰人’军事贵族高压统治的多民族国家,其中六成以上人口都是撒拉逊人,国土占据的也本来就是古代撒拉逊人的萨萨帝国故土。如今周边还环伺着数个撒拉逊人的苏丹国和塞述人的城邦,国内的撒拉逊部落实力也十分强大。在如此高压的政治环境下,巴斯顿统治阶级进行两族通婚,通过政治婚姻达成国内民族和解,自然是能得到教会和民众的普遍理解。
    但是情况到了大陆最东边的法兰就完全不一样了。法兰基本可以看作是个单一民族国家,境内九成以上的人口都是纯正的‘尼尔兰皇城移民’后裔,也就是有纯正血统的‘法兰裔尼尔兰人’简称法兰人。这些法兰人严谨保守又十分排外,就连已经共处了几百年,已经高度同化的‘法拉逊人’都不能完全接纳。更不要说一个纯正的撒拉逊异教徒了,何况这异教徒还是个寡妇!现在光是想想法兰民众们如果得知‘王储与撒拉逊寡妇私通’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炸裂的反应都让弗兰西害怕。
    望着舞池中独舞的伯恩斯小姐,弗兰西有些发呆。突然他身后极少开口的贴身侍卫昂泰拉说了一句撒拉逊语:“啊可发松独由呢,摩苏拉哈提, 米娜再……”。(撒拉逊语:金子做的鸟笼在鸟心中也是黑暗的囚牢)
    “什么?”弗兰西有点惊奇的问道,同时转头望向了身后的黑大汉。
    昂泰拉立刻深鞠一躬慢慢解释道: “这是我们…阿兹狄人…的古老谚语,是说…即使是…金鸟笼,鸟儿也…不快乐。主人。”
    弗兰西苦笑了笑重复道:“是啊,‘即使是金鸟笼鸟儿也不会快乐’。哎…真是苦了哥哥的这只‘金丝雀’了……可我又何尝不是笼中的猛禽呢?呵呵。”说完转身又拿起杯子,喝光了杯里的奶酒。
    昂泰拉平日里话并不多,但今天却难得又开口宽慰了一句。说道:“主人,大殿下是…关心主人。”他说着把伯恩斯小姐的针织蕾丝披肩承给了弗兰西,在圣教世界绅士们帮女伴披外套就是要出发的意思。
    弗兰西点了点头,昂泰拉右手抚胸鞠躬行礼后退了出去。他去门口叫外面的骑从准备马车去了。伯恩斯小姐一连旋转了好几圈终于跳累了,福莱和露露赶紧上前搀扶住她把她请了回来。酒醒了一半的伯恩斯小姐还是意犹未尽,她推开了露露又一掌推开了弗兰西准备为她披上的披肩,然后撒着娇坚持要弗兰西陪她跳再一支曲子。于是弗兰西只好以‘今晚最后一支曲子为约定’和伯恩斯小姐重新走进了舞池。没有乐队伴奏,只有两个人在舞池中旋转。弗兰西在昏暗的舞池中清楚地看到了伯恩斯小姐的脸庞上闪烁着晶莹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