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无眠之夜
作者:丹dance   龙与皇冠:法兰最新章节     
    无眠之夜
    处理完昨晚法兰黑森禁军在自由城北郊焚烧佣兵营地的纠纷后已经是下午了。弗兰西担心自己的黑森禁军在昨晚的骚乱中有损失,就直接前往了北郊区的大车店查看情况。这些法兰黑森的小伙子们见自己本州的公爵安然无恙无不欢心雀跃,因为大家过于热忱弗兰西也不好就昨晚的骚乱表态,只是慰问了伤员安排好防务工作后就把一切事务重新交给了赫尔上校指挥。等他返回艾依德公馆时已经是晚上了,他发现这回不仅是自由城内城大街上到处是巡逻的治安官,就连艾依德公馆左右的街区也占满了盯梢的密探。
    处理了一天的事务弗兰西感觉很是疲惫,抵达公馆后他发现客人们都已经走了。没有了马利诺家两姐妹的陪伴他也很是无聊,于是很快就洗漱休息了。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他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怀念北方的战场。从夏初来到自由城到现在,已经足足三个月了。初秋的季风从海上吹来,让本来燥热的夜晚倍感清凉。他回忆起这三个月的过往,一方面觉得浪费时间,又一方面感觉自己毫无建树,不由得神伤起来。其实在这不见硝烟的名利场上,每个人好像都在尽力奋战,但好像每个人又都是输家。不止是弗兰西,其他人也一样被失败感折磨着。
    深夜的贝托尼公馆的三楼小会客厅门外的门廊里,回荡着老李奥纳多的咆哮。小会客厅内被喷得狗血淋头的是已经人过中年的现任自由城执政官雷昂多。雷昂多年轻时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纨绔子弟,他本以为自己只需要花天酒地声色犬马就能过好这一生。但世事造化弄人,原本排行老五的他偏偏最后成了精明能干的老李奥纳多唯一活到成年的儿子,而他这一生就只能永远活在强大父亲的阴影之下。父亲这一生一手把家道中落的贝托尼家族硬生生的从万劫不复的深渊中拯救出来,并且让家族重归了自由城第一大家族的地位。如今父亲虽已隐退,并把自己扶上了执政官的宝座,可事实的发展却大相径庭。
    上位后的雷昂多本以为可以大展拳脚了,但他现在却逐渐发现自己还真不是那块料。好在老李奥纳多现在还能在幕后操作,还能保持着贝托尼家的强势地位。但父亲因为过度操劳,明明还不到七十岁可现在看起来就好像一个八十岁老人一样。老李奥纳多的脾气也随着身形的佝偻而愈发糟糕,甚至会因为一些小事都会把他这个当今执政官骂的狗血淋头。今晚便是这样的情形。
    今天他本来想要‘微服私访’亲自莅临法兰人的官邸来个不卑不亢的外交交涉。可没想到这些粗鲁的法兰人不讲武德,居然用暴力和血猪头恐吓自己。一辈子养尊处优的他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三五下就被个毛头小子给拿捏了。他本来以为今天的事情会无人知晓,但还是因为擅自行动没有向父亲汇报而被怒斥。现在他也不能确定,已经隐退的父亲对自己这么强烈的掌控欲,到底是出于对自己不放心还是对权力的贪婪。
    而在城市的南郊海岸边,优内公国伊森公馆的后窗台。‘从无败绩’的米雪儿.伊森小姐等到了下半夜也没有听到后花园里传来法兰情歌。十五岁准成年的她可以说是貌若天使一般美丽,她继承了母亲花一样的容貌和旺盛的情欲。从十三岁开始纵横情场,她的猎物从同龄的少年贵族到后来的老年鳏夫,都是三五招下来就把对方迷得神魂颠倒,从来没有过失手的时候。可即使她这样一个情场高手,也一样有自己的愿望。从小听惯了妈妈枕边王子与公主故事的她,居然也有一个想要嫁给王子的公主梦。
    只可惜圣教会世界里虽然国家众多,但只有神圣王国(东罗)和远在阿拉贡山口以东的法兰和诺伊是王国,其余的都是一众公国侯国甚至伯国。罗西克地区也只有神圣王国一个王国,而神圣王国现在的老国王已经八十多岁了,王子最小的也已经年过四十了,而且都早已成亲。孙子辈的都只能被称作世子,他们也大多还没有成年。倒是还有维尔巴赫和沙恩施陶芬两个王族别支,但他们子嗣的婚约也大多早早被当作‘商品’交易掉了。像伊森家族这种没有实权的‘空头衔’贵族,对方是瞧不上的。
    所以即使是‘社交女王’伊森夫人的宴会厅里,也是极少能见到有‘王子’头衔的人出没,更不要提什么成年未婚的王子了。若干年前曾经有过这么一个自称是占西某王国的王子来过,可他却最终被证实是个骗子。这骗子古铜色的皮肤是来自于他母亲的一半土着血统,如果她母亲的那个小部落也能算是个王国的话,那这个骗子可能也说得没错。只不过那个王子的百十个臣民现在应该全都在占西的某个小矿坑里挖土呢。
    即便如此,现实也没有打消掉伊森小姐的公主梦。而弗兰西的出现对公主梦发作的伊森小姐来说简直就如同是个奇迹!尤其是见到弗兰西那高大俊美的外表和羞涩刚毅的性格后,伊森小姐简直是少女春心萌动的要命。因为他一点也不像平日里母亲沙龙里出现的那些本地货色,那些浮夸子弟一个个都是身材瘦小猥琐好色,就会打扮得跟女人一样花枝招展用甜言蜜语来哄骗姑娘。
    那日初次见到弗兰西后,米雪儿就不断的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甚至不惜抢她母亲的风头。可是弗兰西一开始似乎对她完全无视了,这让她以为是因为‘伯恩斯小姐’。可等她鼓起勇气去主动接近弗兰西时,伯恩斯小姐居然主动把弗兰西‘让’了出来!没有了这道障碍,满以为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一定可以捕获这位王子的心,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她的如意算盘最终落空了还是。经过这几晚的煎熬,这个如偶像般存在的美丽少女彻底破防了。她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个现实——那个法兰的弗兰西王子似乎根本就对她没有兴趣。
    ‘难道他不喜欢女人?不一定不是!他不是一直和伯恩斯小姐还有马利诺家的双胞胎混在一起么?难道他是个衷情不二的人?不,也不对。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家里的仆人会说:他还跟北郊塞述宫的头牌舞姬约会?难道冰清玉洁名声清白的尤内国郡主连个舞姬都不如么?难道我堂堂‘半岛第一美少女’的美貌还不如玛利诺家的那对身材干瘪的双胞胎么?’美丽的米雪儿想到这里委屈的泪水再次涌出,但是哭着哭着着少女居然阴森微笑了起来。
    就在这一刻,她的内心发生了变化。她要报复,她要占有,她要奴役!黑化女人是这个世上最危险的动物,尤其是有着倾国倾城美貌的女人。可能谁都想象不到,这个尚未成年的甜美少女,日后终有一天也会成为这个如同米莱狄一样的狠角色。只是现在少女心底的恶毒力量刚刚觉醒,待到她羽翼丰满的那天,成为这个世界黑暗势力的幕后女皇,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城市另一边的中心岛,艾依德公馆大套房的窗台,伯恩斯小姐望着海上升起明月,孤独的咳嗽着。窗外远方的港口在月光下泛起波澜,宁静而又凄美的画面映入她的湿红的眼帘。弗勒格走后的这一个月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这些日子每当她重新来到这个窗边,就仿佛看到了弗勒格归来跳下马车的潇洒身影,他那英俊的面孔在阳光下散发着天使般的光辉。
    回忆涌来,一年半前正是这个男人在那个动乱的午夜街头救助了陷于危险的她。从那她被带上他马车的那一刻起,她便爱上了这个男人。当父亲被沙蛇佣兵们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抱着必死的决心敲响了他的门。当那扇门打开,家人脱险的时候。她就认定了这个男人以后就是她生命中的主宰。自那之后,她便想尽一切办法的爱着这个男人,满足他的需求,排解他的痛苦。可是这个男人却终究还是离开了她,投入了那个女人的怀抱。
    她知道弗勒格并不爱她。弗勒格把她留在身边,与其说是需要,不如说是恩赐。她知道弗勒格身边从来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她也知道弗勒格留在她在身边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可是弗勒格依然留下了她在身边,甚至因为她的缘故而拒绝了绝大数的艳遇。每每弗勒格在公开场合露面还都会带上她,这让她也感到了无比的荣耀。甚至让她时常有种‘女主人’的错觉。不过每当弗勒格沉思神伤的演奏起小提琴时候,她又总能清楚的明白:弗勒格在想着那个还穿着黑罩袍的女人。
    她知道弗勒格不属于她,她也并不介意与其他女人分享弗勒格。即使不是露露或者贝斯小姐这样的熟悉的姐妹也可以,她甚至可以和那个穿黑袍的阿伊莎一起分享。但她错了,她低估了那个黑袍女人对弗勒格的吸引力。弗勒格在看到那女人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对方,就好像她自己第一眼看到弗勒格时那样。这就像是爱神开的玩笑一样,在他们三个人之间牵连起了一个奇怪的三角恋关系。虽然弗勒格与阿伊莎一开始进展没那么快,这让伯恩斯小姐享受了相当长的一段‘独享’弗勒格的时光。可那只是一开始巴国政局动乱,阿伊莎也没有给弗勒格机会罢了。他俩在刚开始确实只是政治联盟而已,可如今不一样了。巴国大局已定,弗勒格现在是抛下了一切‘负担’去追求阿伊莎了。
    夏末午夜清凉的微风透过窗户吹进了屋内,‘咳~咳~咳~’伯恩斯小姐被风一吹咳嗽的更厉害了。
    她慢慢从窗前渡回床边,这张丝绸天鹅绒冰丝大床上还残存着弗勒格在她身上奔腾过后的汗味。那弗勒格身上的味道让她陶醉,以至于弗勒格离开后她一直不肯更换这床单。即使女仆们每天早上例行的整理时,她也不许她们用香薰来熏床塌。她想要留住那气味,因为只有在那气味的萦绕中她才能安然入睡,在那气味带来的甜美梦境中。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感受到他,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把她所有的相思和寂寞都通通扫到九霄云外。
    南郊远处的山坡上,路易吉家的那间农舍中,劳拉偷偷爬起床,来到了对面那间卧室。这间卧室就是那晚与昂泰拉共度良宵的房间,她偷偷的躺在了床上不由得开始回忆那晚昂泰拉的冲击,她幻想着昂泰拉那如磐石一般的肌肉和硕大无比的身形。她把手伸到了自己的睡袍下面,很快就迷失了自我忘情的开始了呻吟,直到外面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了声响,才把她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她立刻卷起被子躲到了床角,当她发现并没有人时才放松了警惕。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莫名的屈辱和羞愧涌上心头,让她突然倒在了床上哭了起来。她羞愧自己生长在贫民窟里,羞愧自己的过往经历,更加痛恨现在的安排。虽然自己和全城第一大家族贝托尼家唯一的继承人订了婚,但劳拉明白那只是一纸随时都可能失效的政治联盟罢了。
    贝托尼家的那条老狐狸无非就是看中了她伯父在海军中的地位和父亲在底层民众中的声望而已,而他父亲为了继续自己‘赤脚党’党魁的地位,又不可能真正的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因为一旦他们家搬去了河对岸的富人区,穿上了绫罗绸缎,吃上了锦衣玉食,那贫民带给他们家族带来这一切的地位就会都丧失。因为没有任何贫民会傻到继续支持一个靠着他们而搬去富人区的家伙。
    因此为了这份支持,劳拉的父亲和奶奶不得不把收受的锦衣玉食金银财宝全都锁在了这间农舍的地下室,任由它们生虫腐烂生锈发芽。而他们还必须在‘赤脚党’的穷人支持者面前保持着穷光蛋的形象,继续吃咸鱼和黑面包,继续穿自己和奶奶缝制的礼服像个小丑一样去参加上流社会的舞会。她憎恨每一个在舞会上对她投来异样目光的达官显贵,她愤怒自己的未婚夫既懦弱又无能,他跟他父亲一样都只不过是他爷爷的一颗棋子罢了。她渴望自由渴望爱情,但她如今却什么都做不了。
    劳拉总是抱怨自己是个女儿身,这让她始终不能彰显自己的抱负。他曾经幻想自己是个男人跟随叔父加入海军,纵横七海建功立业。也曾经幻想进入自由城摩羯大学深造,投身仕途为民请愿。总之如果她是个男人,她的梦想就永远不需要靠着与贝托尼家那个软蛋的政治婚姻来实现。这家伙除了拈花惹草外,简直是一无是处,甚至包括在床上!劳拉愤恨的骂道:他跟昂泰拉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小蠕虫遇上了巨蟒!想着想着劳拉又不由自主的把自己手伸到了睡裙下面。
    可能即使是劳拉自己也没有想到,就是那晚的经历造就了之后三十年整个世界的剧变。而她也会在今后的岁月里真的体会权利的快感 和从巅峰坠落的痛苦,以及最终苦尽甘来的平淡。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猜到,让她拥有这些经历的正是她现在摒弃的女儿身。她也同样不会猜到,自己在自由城这座大都会里,将会用三十年的时间走完怎样一个漫长的轮回。
    第二天清晨初秋的凉爽渐渐袭来,即使是很靠南部的自由城也能感受到这种清凉。来自北方前线的战报和巴斯顿法兰公使馆的密函几乎同时到达了弗兰西手中,从弗兰西被调往自由城休假之后,他就只能通过哥哥的渠道获得前线的战报。可前些日子哥哥返回陆桥后他很难获得再前线的战报了。之前偶尔几次了解到前线的情况,也是通过每周往返于卡拉和自由城的黑森禁军运粮队得到的消息。
    这次突然有两封这么高级别的密函送到让弗兰西很是意外,原来北方战事在这个夏天出了大事!
    原来自法兰皇家骑士团的安德鲁元帅领兵后退阿卡之后,神圣王国灰狗军的瓦伦汀元帅也率军退到了后方。两大元帅相继出走之后,易登世子顺理成章的挂职成为了联军统帅,毕竟在教廷和北罗看来,这旷世奇功已经近在咫尺了。北罗大公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来抢了这个功劳,自然是能顺势把他名正言顺的从私生子提拔成为世子。而教廷当然也想借机打压法兰和神圣王国,毕竟不能让法兰这个清教会国家一家独大,也不能让神圣王国在罗西克北方过分强势。
    教廷和北罗的算盘打的噼啪响,但缺少了两大元帅的指挥和法兰军灰狗军两支劲旅,联军就好像是被抽了筋骨,战斗力直接打了个对折。联军虽然攻进了旧都废墟,却始终无法接近邪塔。志大才疏急于建功立业的世子易登不仅对旧都前线的胶着战况毫无办法,甚至连横跨绝望海的补给通道都差点丢了。
    现在眼看如今已经入秋,如果不能在冬天前拿下邪塔,那么就又要等来年开春再战了。到时候想必今年已经取得的战果将会全部付诸东流。法兰皇家骑士团和神圣王国灰狗的轮换休整也严重动摇了其余各国统帅的信心,进入仲夏后接连不断也有其他各军申请轮换。其中就有梵妮领导的克利夫兰军和泰迪伯爵领导的杨斯顿军,他们也先后退回了本土休整。现在还在旧都城墙内作战的一线部队其实只有联军名义上的一半。
    此时教廷和北罗都已经明白没有域外强国的鼎力相助,就凭各国拼凑的那些貌合神离杂牌部队要想攻下旧都摧毁邪塔,基本上毫无可能。于是教皇和北罗大公的密使又开始频繁接触,这些潜伏在水下的阴谋家们本来想厚着脸皮去把安德鲁请回来,可安德鲁却称病不出。后来他们又去请神圣王国的瓦伦汀元帅,可瓦帅已经被派去神圣王国的上加泰罗地区平叛了。于是他们想到了先前在前线击败魔王荷鲁斯而负伤,现在自由城休养的弗兰西。
    很快碎塔湾圣城的教皇亲自召见了法兰枢机的大主教,从非正式的外交渠道向法兰表达了这一想法。消息传回法兰国内,内阁并没有立即做出回应,因为弗兰西的任用一向是埃德温国王亲自决定的。国王在御前会议上得知此事后也没有表态,只是此事应该交给防务省定夺。介于这个情况平日里咋咋呼呼的防长德坦元帅也没敢立即作出决定,但还是请参谋部把最近的战报先行发往自由城给弗兰西。
    见法兰方面迟迟没有表态,碎塔湾有点坐不住了。很快教皇的密使带着北罗公国亚比齐大公的亲笔信通过艾依德先生秘密会见了弗兰西。弗兰西并没有当面表达任何意向,因为这样秘密会见他国使节在法兰是不合规的。当然弗兰西内心是十分向往前线的。在自由城的这整个夏天里,他每天都是忙不完舞会和社交,虽然有美人相伴,但他还是渴望战场。这里没有他热爱的刀剑,没有他兴奋的厮杀,更没有他热爱的伟业。虽然已经名满天下,但我们的战神王子如今还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热血青年而已。
    这次密谈之后弗兰西马上向防务省和外务省上报了此事,并且私下给远在巴斯顿的哥哥写了一封请缨的信。因为现在他的直属上级并不是其他人而是弗勒格,想上战场的话必须获得哥哥的同意。可是过了半个月收到却是巴国法兰公使馆的一封密函,上面只说:‘弗勒格王储大人外出狩猎已经一月有余,如需王储授权请直接请示法兰防务省或御前会议’。
    看到这封回信弗兰西气得头都大了,他下意识的认为:哥哥一定是和那个该死的撒拉逊小寡妇长期私会去了!真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小女人对哥哥施了什么巫毒魔法,让哥哥甘愿冒着丢掉整个理想的风险去追求呢!?万一这事情让父王知道一定会被气出大病来,毕竟哥哥才是父亲最寄予厚望的继承人。可是安静下来又一想,是否是因为什么更深层的原因,让哥哥不好就他上前线直接表态?
    于是弗兰西决定直接飞鸽密函给法兰防务省,希望获得防务省的直接批准。当然弗兰西明白,如果他若真的返回前线,必定要有详细的作战计划和方案。那么现在他就需要草拟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到时候好提交给皇家骑士团团部过目。于是弗兰西干脆谢绝了一切社交活动,又命人去卡拉把压在那里的近半年的所有战报都要了过来。
    很快驻扎在卡拉的皇家骑士团前线指挥部就派遣了一位名叫斯塔夫的准校参谋前来送战报,这位有点谢顶的斯塔夫准校不仅送来了满满一摞战报,还说自己是大团长派来专门辅助弗兰西少将了解战报的参谋。弗兰西得到这些战报后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直接把自己锁在了小会客厅里通宵研究了这些战报,每每读到因为拙劣指挥而造成的损失他都会痛心疾首。第二天他叫来副官福莱和那个叫斯塔夫的参谋,准备根据目前战场态势草拟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发送给皇家骑士团团部过目。
    说干就干,弗兰西三人就躲在小会客厅里立刻开始了工作。经过几晚通宵达旦的努力,直到这晚午夜的钟声响起,弗兰西才和斯塔夫还有福莱敲定了计划的最后部分。起初弗兰西并没有在意这位青年参谋有什么异常,但是经过这几天的共事才发现这个谢顶的清瘦军官居然是个绝顶聪明的家伙。他不仅思路清晰,而且记忆力惊人。不论是各个部队的人员装备还是作战地区的各种地形细节,他全部了然于胸,就如同一本会走路说话的活字典一样!
    一问才知道,这位斯塔夫准校今年刚刚三十岁,还是帝国军事学院的战史专家。他曾经以查尔顿州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法兰大学仁医学院,后来弃医从戎加入查尔顿禁军做少尉军医。服役期间又考入帝国军事学院战史系,一直攻读到了博士学位。‘陆桥之战’后他备受鼓舞,毅然申请加入一线部队励志建功立业。当时恰逢皇家骑士团扩充参谋人员,这位斯塔夫准校就被因戈尔副团长亲自选中,并破格先调入骑士团参谋部兼职。之前就参与过拟定联军进攻恐怖丘和横渡绝望海的作战计划,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参谋军官。弗兰西对他的能力非常肯定。
    完成计划后弗兰西才感到了一些的疲倦,这几天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小会客厅里没有出门,三餐都是昂泰拉送进来的,困了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以致于他闻一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简直臭的要命,他本想让下人们准备热水沐浴后好好睡一觉的,可是看看时间都已经午夜了,于是就去小会客厅暗门后的卫生间简单擦洗了一下。
    返回小会客厅,他发现斯塔夫准校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弗兰西心头一惊连忙过去查看,走近才听见准校的鼾声。原来斯塔夫准校居然坐着睡着了。由于是仰头睡着的,他原本梳到前额的几绺头发全都耷拉到了脑后,这让他那光秃秃的天顶盖全都暴露了出来。见这情形弗兰西也不好意思多看,一转身才发现福莱也躺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弗兰西不忍叫醒他们于是就走出了内厅,没想到昂泰拉此时还在外面的门厅尽职尽责的守卫。于是他吩咐昂泰拉,叫他等里面的两位醒了就去客房休息,自己则返回了楼上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