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是人？是神？是魔？……
    这就是人活着的乐趣之一。
    ——凤虚舞留白
    就像此刻魔神联军旗舰中，只有三个人在喝灵血酒，喝得却很融洽，其中有两个人很是抬举另一个人。
    一位是联军主帅甲育凉
    一位是副帅困敦凄
    一位是参谋困敦虚
    困敦虚来自太素界域，他曾是太素魔神议会议员之一。
    在癸刹戬与困敦芙雅结合后，他就立即离开太素界域，飞升混沌圣域投靠堂哥困敦凄。
    爱情的失意，让他躲过被困太素诸天的劫数，也让他的地位突然提高不少，真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困敦虚的虚，是凤虚舞的虚，而他的身份与武真空一样，只是凤虚舞道灵的三个少尊分身之一。
    在顺利投胎之后，凤虚舞立即心念困敦虚，今世的他是钟磬声之子，绝不能再出现，分身陨落的事情。
    凤虚舞还给困敦虚说了一个伟大的爱情故事：
    比如，管钟磬声的妻子与小叔子钟磬箫之间，不惧生死的不伦挚爱，同时对亲生父亲的未来命运，表示深深担心。
    困敦虚明白凤虚舞的意思，对于这种不伦故事，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也有一个这种爱情故事，他还是故事的主角，要不困敦凄的堂弟无数，为啥会器重从下界上来的他，枕边风而已。
    至于被困敦凄发现后的事故，那他想都不敢去想，结果肯定没好事。
    既然知道最坏的结果，那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个堂弟死，一个堂哥死，没有其他的路。
    当下的他，必须借助堂哥困敦凄的地位好好混，只要混得出魔头地后，报复那对异族禁忌婚嫁的苟男女，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飞升混沌圣域二十多界年，困敦虚实际上混得非常好：
    在这次魔神联军中，他居然混到一部魔军的统帅，掌控着一个无量大数位的源道人将士。
    拥有这么多且强大的麾下，在太素界里是不敢想象的事。
    那里最多是以量量为作战单位，将士的最高修为也只是天魔，在诸天中，看似很厉害，在混沌圣域的炁道人眼里，只是强大点的蝼蚁，在源道人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
    出生下界的他，凭啥能够成为魔神联军的一部统帅？
    就是凭借枕边风与出生下界！
    困敦凄的妻子知道，这个小叔子是来自太素界的魔帝，就推荐给困敦凄。
    困敦凄不疑有他，就把困敦虚引荐给联军主帅甲育凉。
    甲育凉从困敦虚那里，不仅了解到太皇月坎战役始末后，还了解到非太斗是非家之主，荒城之主的事实，就立即让混沌一方会四座收集非太斗的消息。
    同时，在与困敦虚的交流中，甲育凉觉得这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就顺势举荐他加入混沌一方会。
    在理顺无数收集到的谍报后，混沌一方会成员对非骠姚是相当忌惮：
    此子是个纯粹的人族！
    此子骨子里喜欢行险！
    当混沌一方会四巨头在开会时，中途把困敦虚招来详细报禀时，困敦虚在无意中说出，非太斗的故世是冥龙后，在场的四座首领都沉默了。
    在上一个上古战纪时，冥龙与他的十凰妻是功勋统帅，给魔神妖兽四族联军造成多大损耗，四座首领都非常清楚，他们是那场上古战纪的四族统帅。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没有人再轻视荒城！
    消息如此灵通的困敦虚，就这样被四座首领看重，而当他又说出，刚从凤虚舞那里获知的情报：
    但余圣庭交流生败退红馆斗擂。
    非太斗与妻子是混沌武院斗者。
    他的妻子居然能够击退钟磬声。
    这一个个惊雷消息，让一方会四座首领更加重视荒城，也对混沌人族的战力表示出隐隐担忧。
    甲育凉当场拍板，任命困敦虚为魔神联军参谋，困敦凄也当场拍板，让这位堂弟负责一部魔军。
    困敦虚就这样化茧为蝶了！
    而他扇动翅膀的蝴蝶效应，是把争夺一条界商路的事情，扩大到灭族战的真正缘由，为甲育凉说服其他三座首领，提供了强力支撑，混沌一方会的四族，从未如此凝聚。
    布下李代桃僵计，在困敦凄替身被刺杀后，成功探出对方的确过来了，这是困敦虚的手笔。
    覆灭过曾经的落日盟，凤虚舞对冥龙与十凰妻的战力很清楚，对他们的行事风格也很了解。
    事实证明，困敦虚的多此一举，的确是完全正确的一举！
    在魔神联军的旗舰控制室内，正在喝酒的三人从灵屏上看到，被困在人神魔灭墟阵中的龙车凤辇舰，心里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困敦凄对堂弟举杯示意，困敦虚当即谦逊地先干为敬，甲育凉也举杯了，一切都在不言中，这又是困敦虚的手笔。
    ……
    大雷甲字青楼阁里，正在呼呼大睡的丁奘壕、妖刀以及虎牙三人，被云天帮帮主姜育一个人墟灭了。
    三十七妹延隐很生气，为丈夫的这鲁莽行为感到生气，不无担忧地说：
    “育哥，你这么干，会给青楼阁带来很大损失，会让阿爹很生气。”
    姜育却很轻松地说：
    “江湖仇杀，不分地方。”
    “他们只是死在仇杀之下，今日就有妖兽神三族的各种势力，会争先恐后地出面对此事负责，还会极力宣称，将取代他们在族群中的地位。”
    “隐妹，江湖远比你想象的复杂，你与岳父的思路还停留在族群对抗上，这种思路在青楼阁里是行不通的！”
    非延隐立即反驳：
    “这是人族的地盘，神妖兽三族的重要人物被刺杀，青楼阁以后还怎么立足？”
    “啪！”
    姜育无语了，狠狠地拍了一下非延隐的弦月，笑眯眯地问：
    “隐儿，谁说青楼阁是人族的？青楼阁的幕后老板是谁？”
    “圣域各族，现在只知道一位有钱的人在投资，这个人是神人？兽人？魔人？妖人？还是真人？谁知道！”
    “青楼只是个娱乐休闲的地方，从来就不是个提供安全保护的堡垒，你要认清这个事实，别把青楼与疆域混为一谈。”
    “在七十二座圣域中，青楼里发生的所有仇杀事情，都与青楼无关，青楼只负责给顾客提供服务就好！”
    非延隐听了心里不由一松，却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享受着弦月上的魔爪在乱拿捏，又低声地说：
    “可你是人族啊，哎哟，要死！”
    姜育狠狠拿捏了一下，又再次对这个最可人的妻子说：
    “江湖人是不分种族，跑江湖是为了混口饭吃，不是为种族卖命，哪怕暗地里是为种族卖命，但面上都是独立存在。”
    “云天帮帮主是我，在江湖名号是青天霸王枪姜育，在六族中都有生死之交，而我现在的身份，是受雇于青楼阁的护卫首领而已。”
    “除了你们之外，连姜家族人都不知道我的江湖名号，江湖中又有谁能知道，我曾是圣庭军主姜育。”
    “我的主要护卫职责，是保护青楼阁的姑娘们不受伤害，保护资财不受损失，在能力许可范围内保护顾客。”
    “你的老鸨之路，才刚刚开始，这次的损失，顶多就是一些圣币。”
    这就是姜育的江湖说，非延隐明白一些江湖道理，却还是有点迷糊，于是又不解地问：
    “育哥，照你这么说，江湖就是一个六族大杂烩，完全与种族斗争没关系，那江湖中人是哪一族？”
    姜育点了点头，深沉地说：
    “纯粹的江湖中人无族，如果硬要给他们划分一族的话，那就是逍遥族，都是为了更逍遥自在地活一世，不受秩序统治而形成的一族，这一点你要认清。”
    非延隐又问：
    “既然是逍遥族，那阿爹为啥说，云天帮是为建立地下秩序而存在，那他的思路不是与你的说法很矛盾？”
    姜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
    “打个比方，把秋朝看作阳，把云天帮看作阴，当阳盛时，阴就会被阳侵染，最终成为少阳，也就是地下秩序者。”
    “当云天帮强大至极时，而秋朝却相对弱小时，阴阳就会转换，秋朝就会成为少阴的存在，必然会存在混乱无序。”
    非延隐听得有彷徨，迷惘地问；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会怎么做？”
    “啪！”
    姜育更无语了，又拍了一下非延隐的肥沃弦月，无奈地说：
    “你咋就不开窍啊，我都跟你说了打个比方，咱们这是在执行青楼云天战略，不是为了背离秩序来跑江湖，青楼阁与云天帮从一开始，就是秋朝意志的延伸。”
    “走！去生娃！再不生个娃，那个老不休又会对你们哔哔赖赖了。”
    哭笑不得的非延隐，娇憨地问：
    “育哥，你与云叔私下里，为啥都叫阿爹是老不休？”
    姜育囧了，男人之间的事，怎么能跟妻子说，但被非延隐不断拿捏后，他还是老实坦白了：
    “云叔说每次去蹲街，你阿爹都会看得流口水，还被岳母们抓好几次现场，这个老不休的外号，还是魅岳母给他起的。”
    如果非太斗知道，这个女婿私下是这么评价自己的话，估计会对青云产生旧好隔良缘的心思！
    一起蹲街看美女的老友，私下却这么说别人，也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