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我啊？”洛南初声音温柔，尽量维持着自己的镇定，步伐缓慢的走到他身边。
    高远摸了一下头，沉闷的应了一句。
    “嗯。”
    近距离接触她，借着月光看清她的五官，四年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以前那般妩媚动人，在这盛开的海棠面前，也依然毫不逊色半分，标致的眉眼，带着一丝清冷感。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她身上的磁场没以前那么冷漠了。
    高远能感觉得到，不由得说出心里话。
    “初姐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看。”
    洛南初呆滞住，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说这句意料之外的话。
    她轻轻一笑。“你也是。”
    高远不敢承受。“我的身份，跟初姐的，天壤之别。”
    初姐是天。
    他是壤。
    洛南初阻止他继续挖苦自己。“高远，你在我这，永远是家人，我们一直都是，没有高低贵贱，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辜负了你们的期许。”
    高远傻住。
    她继续说道。“我这几年一直也都没敢回来，怕看见你们，心里会自责，难过，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没有勇气，我不敢看见你们，也不敢面对，怯懦，胆小，逃避。”
    高远想制止她，她却已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是我…害了你们成这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到这般下场，浇花打杂，张叔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高远…对不起啊。”
    洛南初肩膀发颤的厉害，她在极力忍着。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亏欠于他们，外婆去世，敬鹤会一夜之间无主，死的死，伤的伤，她却扔下了他们一走了之，这么多年，也没有回来过一次……
    一个站着，一个已经半弯着身子。
    高远伸出去的手迟迟不敢有动作，他想安慰她，发现自己没有资格。
    他深呼了一口气，说话断断续续。
    “初姐，要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是我没有管好高山，他背叛了敬鹤会，误入歧途，走上大逆不道这条路上，初姐，我在这替高山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没有他，阁主也不会……。”
    高远说完已经要跪下。
    洛南初见状，立马扶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跪。
    “高山是高山，你是你。”
    “没有必要替他道歉。”
    月光下，高远眼眶显得异常红，他说。
    “初姐，你没有错，你也是被逼无奈，能看到你还活着，高远已经心满意足了。”
    洛南初把他扶起。“好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她擦去眼泪，这里空间空旷，不远处还是宋萧的住所，人多眼杂，洛南初把高远带走了。
    两人去了花园，在花池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高远缓好了情绪，开始问她。“这次回来，初姐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他如此直白，她也没有什么好绕圈子的。
    高远是自己人。
    “是。”
    她回答的干脆，眼里透露的是对他的信任。
    高远拳头握紧，却不敢对视上她的眼睛。
    “能不能问一下初姐，是什么？”
    洛南初靠着长椅，仰望着现在的敬鹤会，黑暗，压抑，空气中充斥着腐烂的鲜血味道。
    这里早就变了。
    还没等她说话，高远又问。“初姐，印玺是在你身上吗？”
    洛南初身形一顿，转过头去看他。
    “什么？”她装作没听清。
    高远又重复着一遍，字正腔圆。
    为此，他还特意咬重了印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