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秋游日了，要去的同学记得准备好要带的物品。”
    在学生的欢呼声中，今天所有的课程都结束了。
    “明天就能去玩咯，爽！”
    杨至询这气势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去。
    莫争月问：“这次是去哪里啊？”
    她好像记得上一年去的是一个露天矿公园。
    杨至询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忘了。”
    “等着啊，我找找那个宣传单。”
    一顿翻箱倒柜之后杨至询终于把旅游公司那张宣传单翻了出来，都皱的跟咸菜一样了。
    莫争月实在是忍不住：“你的东西放的是有多乱啊……”
    “呵，无知的臣民，”杨至询扯着嘴角笑了笑，“朕一心搞学业，这点小事哪轮得到朕管？”
    莫争月微笑。
    你什么时候搞过学业了？
    简玳悠悠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简爱卿。”杨至询表情严肃。
    “朕听不懂。”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杨至询摊开那张宣传单，“我看看是什么。”
    “是隔壁市的林园和水族馆。”
    莫争月看了眼那宣传单，上面的图片看起来是挺不错的。
    她还没去过水族馆呢。
    杨至询收好宣传单：“你俩这次又不去啊？”
    又？
    莫争月瞥了眼简玳。
    简玳去年也没去吗？
    杨至询接着说：“你俩上一年也没去，秋游春游都没去。”
    “没什么好玩的，”简玳面无表情，“不想去。”
    何言言收拾好书包就过来了。
    “争月你现在没觉得哪里痛吧？”
    莫争月笑笑：“没有啦，你不用那么担心。”
    “你没事就好，”何言言又看向简玳：“你手还好吗？简玳。”
    简玳抬起手晃了几下。
    杨至询解释道：“好着呢，没断。”
    “不过有人可能要遭殃咯。”
    这人是谁，简玳和杨至询最清楚，不过莫争月和何言言不知道。
    何言言疑惑道：“什么？谁要遭殃？”
    简玳看了眼杨至询似乎是不想让杨至询说出来。
    杨至询接收到了讯号：“没事，我乱说的，我每天都喜欢胡说一通。”
    “我们快来讨论秋游的事情吧。”
    说着，他又把那张宣传单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啊？”何言言打趣道，“这是腌的咸菜吗？”
    “你这样说我可要伤心了啊。”
    杨至询还捂住脸，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
    何言言抓着他的手：“别别别，我逗你的。”
    “待会要不要一起去超市买零食啊？”
    杨至询不解：“买零食？”
    “对啊，我们明天不是坐一起吗？在车上你不想吃零食吗？”
    何言言不说，杨至询都忘记这茬事了。
    他干笑几声：“是哦，一起去买吧。”
    莫争月看了眼杨至询。
    这人肯定是忘记了，这才想起来。
    听到杨至询的回答何言言满意地笑了：“现在走吗？”
    “行啊，”杨至询看向莫争月和简玳，“你们要来吗？”
    莫争月：“没时间。”
    简玳：“不想。”
    “行行行。”杨至询就知道莫争月和简玳会拒绝。
    杨至询拿起书包：“我们走吧，何言言。”
    ——
    “这道数学题怎么做啊？”
    简玳将练习册推了过来。
    莫争月看了看教室外面：“我们上课时间讲话真的好吗？”
    简玳说：“无所谓吧，不是说所有老师都走了吗？只剩几个领导在学校。”
    现在教室里面就只有简玳和莫争月两个人。
    “好吧，”莫争月把自动铅笔拿了起来，“我可以用铅笔在上面解一下题吗？”
    简玳点点头：“随便写。”
    得到简玳的同意之后，莫争月就拿着铅笔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简玳就在一边撑着头看着莫争月。
    “你还记得高一的时候吗？”
    莫争月没有看简玳，她目光还停留在练习册上。
    “高一的时候？怎么了？”
    “当时也是秋游，班上也是只剩下你和我，我也拿了题去问你。”
    “是吗？我不太记得了。”
    简玳的眼眸有些黯然。
    莫争月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简玳盯着她：“当时那道题你没有解出来，还和我说了抱歉。”
    那次，你没有记住。
    莫争月看向简玳。
    简玳看着她，神情认真：“这次你还会对我说抱歉吗？”
    这次，你还是不会记住吗？
    “不会了。”
    莫争月放下自动铅笔：“我解出来了。”
    她将练习册放到两张桌子的中间：“你要我给你讲一遍还是你自己看解题过程？”
    简玳刚想开口，结果被人揪住了后颈处的衣服。
    “小子，你在干什么呢？”
    莫争月看了过去，是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梁林跃是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头上的毛发格外的多，一点要秃的迹象都没有。
    梁林跃严肃道：“你俩靠那么近干什么？”
    看来是误会了啊……
    莫争月拿起练习册：“主任，我在给他讲题呢。”
    一看到是莫争月梁林跃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原来是莫争月同学啊，我误会了啊。”
    他还以为是两个学生在这里谈恋爱卿卿我我呢。
    他松开手，然后拍了拍简玳的肩：“不好意思，误会你了啊。”
    “没事，老师。”
    简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被衣领硌到了还是挺不舒服的。
    梁林跃和蔼地笑了笑：“讲题是可以的啊，不过不要在上课的时候把手机拿出来。”
    莫争月微笑点头：“好的。”
    “嗯，不打扰你们了啊，我去巡其他班。”
    说完，梁林跃就背着手离开了。
    简玳小声道：“那老师力气真大啊。”
    莫争月笑了笑。
    那种身型的人力气的确挺大的。
    “来，给你讲还是自己看？”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给我讲吧。”
    “好，”莫争月拿起铅笔：“首先连接ab……”
    莫争月讲了大半分钟，但简玳并没有听进去。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莫争月的侧脸。
    “简玳。”莫争月察觉到简玳炙热的目光后偏头看了过去。
    她表情有些无奈：“要是让我讲的话你就好好听着。”
    “不要看我，看练习册。”
    现在离得近简玳才发现莫争月的眉心处有颗痣。
    颜色很淡，而且是一颗小痣，不认真看的话完全发现不了。
    见这个酷哥没有反应，莫争月又说了一遍。
    “简玳，认真看练习册。”
    简玳这才回过神来，他将目光从莫争月的脸移到了练习册上。
    “不好意思，你继续讲吧。”
    莫争月轻叹便从头开始讲了。
    这次简玳听进去了。
    虽然还是有些不懂的地方。
    他拿回练习册：“我自己看一下。”
    “好，”莫争月笑了笑，“要是不懂的话还可以问我。”
    毕竟班主任都叫她好好辅导一下简玳了，要是下次考试简玳没有进步的话班主任大概率会失望的吧。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事。
    “简玳要不你定一个目标吧。”
    简玳还握着笔在草稿纸上算东西：“什么目标？”
    “学习目标啊，班主任不是要你把成绩提上来吗？有了目标之后就会明确很多吧。”
    “可以，但要怎么定才行？”
    莫争月想了想。
    “比如，年级排名提升二十名，数学提高十分之类的。”
    “或者直接把上一年的二本线一本线分数线当作总分目标。”
    简玳点了点头：“好，等我写完这题。”
    莫争月还给他撕了一张便利贴：“你可以写在这里，然后贴到课桌上，那时时刻刻都可以看见了。”
    “好，”简玳接过便利贴，“我这就写。”
    “上一年的一本线是多少？”
    “好像是五百六十。”
    简玳直接在便利贴上写下了560。
    莫争月看了一眼：“那么草率吗？不写点别的？”
    “行。”然后简玳详细写了每一科的目标分数。
    简玳把便利贴放到了莫争月的面前：“你看下，我写对了吗？”
    莫争月拿了起来。
    简玳定的分数还是挺合理的。
    “写得很好。”
    莫争月把便利贴给回了简玳。
    “这个分数你还是可以做到的，你分班成绩好像是四百八十多？”
    是不是四百八十多其实简玳也不知道，之前的他很少注意过自己的分数。
    简玳反问莫争月：“你记得我的分数？”
    莫争月笑了笑：“我记得，当时碰巧看到了。”
    “我还记得你高一被印成范文的第一篇作文的内容。”
    简玳愣了愣。
    “你记得我的作文？”
    “是啊。”莫争月发自内心夸赞道，“因为写得很好。”
    “我可写不出那种水平的作文。”
    这句话可不是奉承，莫争月的作文是真的不算拔尖，上高中一年多了她也就试过一次作文超过五十分的。
    除了在美术上，简玳很少听到这样的夸奖，更何况还是莫争月说的。
    他现在脑子一下子有些转不过来。
    “好了，继续做题吧，待会要是被主任抓到我们在说话不做题就大事不妙了。”
    简玳愣愣的：“啊，好的。”
    过了几秒他又开口：“谢谢你夸我……”
    “不用谢呀。”
    莫争月莞尔一笑：“昨天你不也夸我了吗？”
    ——
    还有十多分钟上午的课就要结束了。
    简玳抬头看了看时间。
    他瞥了眼低头写题的莫争月。
    “莫争月。”
    “怎么了？哪题不会？”
    因为简玳一上午问了十几道题，莫争月现在已经条件反射认为他是来问题的了。
    没成想，简玳问了别的。
    “食堂的饭好吃吗？”
    “啊？”莫争月一脸懵。
    简玳又问了一遍：“食堂的饭好不好吃？”
    怎么突然问这个？
    莫争月：“还行，不过没有外边饭店的好吃。”
    “但是菜品挺多样，卫生也不错。”
    “噢，”简玳又问，“你今天中午是去食堂吃午饭吗？”
    “是啊，我每天中午都是吃食堂。”
    简玳咽了咽口水：“我可以跟着你去吗？”
    “一起去？”莫争月疑惑。
    简玳不是一直都在外面吃的吗？
    “对，”简玳看着莫争月，“可以吗？一起吃午饭。”
    “可以是可以。”莫争月问，“但你不去外边吃吗？”
    简玳说：“不想，我……没什么。”
    他把“我想和你一起吃”这句话咽了下去。
    “行吧，你有饭卡吗？”
    简玳从外套口袋拿出了一张饭卡：“有。”
    那张饭卡看起来很新，大概是简玳不当美术生之后补办的。
    又过了好一会，下课铃响了。
    “走吧，去食堂。”
    简玳跟在莫争月身后走出了教室。
    因为今天大家都去秋游了，校园里面很安静。
    简玳看了眼四周：“人好少。”
    莫争月点点头：“嗯，这次高三生也去秋游了。”
    要是高三生还在的话估计要一起抢食堂了。
    食堂的位置并不远，没几分钟就走到了。
    简玳就跟在莫争月身后拿餐盘、拿餐具、排队。
    “你看到那个机器了吗？”
    莫争月指了指台上的一个刷卡机。
    “看见了。”
    “等会打饭的时候，要先刷卡再把餐盘递进窗口。”
    “好的。”
    打完饭后，两人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南高的饭菜的确是不错，简玳看着餐盘中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
    “这看起来好像挺好吃的。”
    莫争月笑笑：“待会你就知道它只是看起来好吃了。”
    的确如莫争月所说，这饭菜只是看起来好吃。
    简玳夹了块茄子放进嘴里。
    他嚼了几下后说：“嗯，你说的对。”
    “是吧。”
    虽然不算很好吃，但胜在便宜，一顿午餐只需要六块钱。
    “你是不是后悔来食堂了？”
    “这个，”简玳抬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莫争月，“没有后悔。”
    “你觉得可以接受就好，要是吃惯了还会觉得挺好吃的。”
    莫争月一抬头就看到了在简玳身后经过的江清沅。
    当然，江清沅也看到她了。
    “中午好，莫争月。”
    “你好。”
    看到莫争月在这江清沅也懒得去找别的位置了，她直接来到了莫争月身边的位置坐下了。
    “我可以坐这里吗？”
    简玳说：“你已经坐下了。”
    虽然江清河昨晚就和他说过江清沅不去秋游，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食堂碰到。
    江清沅没有理会简玳说的话，她不喜欢江清河也不喜欢和江清河混在一起的人。
    她看向莫争月：“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你没有去秋游吗？”
    “没去，”江清沅拿起筷子，“江清河去了，我不想去。”
    江清沅是很讨厌江清河吗？
    莫争月倒是想有一个姐姐或者是哥哥呢。
    “简玳，你有兄弟姐妹吗？”
    “我没……”
    简玳顿了顿：“是有一个弟弟。”
    一个没血缘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