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看着肖嫣灵一幅假装高傲的样子，严昊零忍不住大笑，随手从腰间卸下笛子，给肖嫣灵亮了一亮。

    便是放在嘴边，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周围环绕的灵气孕育在短笛的每一个腔中。

    翎羽一曲再度响彻整个山谷，坐在书阁一楼撰写论文的齐先生嘴角不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百鸟争鸣，再一度随着这曲翎羽偏偏而起，盘旋着在空中相聚，巨大的凤凰自深谷之中腾飞而起，羽一展而遮天蔽日，一啼凤鸣让这昏昏欲睡的深山再放生机。

    肖嫣灵感受着周围律动的灵气，小手在空中扬来扬去，虽不懂什么音律，却能融入这和谐的音乐之中。

    “孤独嘛？”严昊零扪心自问道：“有着齐先生、宗主、鱼白、岚师兄、化羽宗的全宗上上下下以及这个剑阁来的大小姐，严昊零你何来孤独可言？虽无父无母，现在却有了这么多的伙伴，这么多一心向着自己的亲人，没有灵，齐先生把他的最重要的东西都赠与了自己，我还要什么资格去放弃这曲翎羽，倘若要保护好他们，唯有让自己变强，就连这个傻丫头都在努力，我严昊零有什么脸面一蹶不振？”

    曲一顿，一声“攻！”喊得铿锵有力，严昊零坚定的脸色，让一旁看着的肖嫣灵脸上挂不住的欣慰。

    紧跟着翎羽的急促，那凤凰竖立空中，双翼一展，一飞冲天，一声凤鸣撼天动地。

    翼一收，似脱弓之箭直插山林之中，螺旋一搅狂风大作，几颗枯老的树木连根拔起，碎石被卷起砸在周围的山体上，就如同子弹穿膛一般，砸进去一个个深深的凹陷。

    严昊零放缓了音律，混沌而又厚重，凤凰调整角度再次飞向高空，双翼一缩，将自己团团包裹，周边的灵气迅速聚中凝结，如一蛋壳再次将凤凰保护起来。

    再观严昊零，同样的灵气之盾也将其包裹，两人吹奏的入迷，没有人注意到，身后一位中年男子脸上的欣慰，不住的眼中泛起泪花，满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够了，足够了昊零！”身后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上前去眼眶中泪光潺潺道：“昊零，不必再用出阵法，这后山承受不住，单凭这凤凰愿意将自己的灵盾分你一成，就足以说明了凤凰现在对你的认可。”

    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严昊零和肖嫣灵两人同时回头望去。

    “齐先生！”严昊零恭敬的鞠了一躬。

    “昊零，为师很欣慰你能用这样的成就，要知道，这翎羽笛御兽，最危险的往往就是御笛之人，而方才你使出守式，这凤凰自凝护盾之际愿意分你一层护你周全，便足以说明这凤凰对你这个御笛之人的认可，要知道，这操纵翎羽笛的三个人之中，唯有她和你获得了这凤凰的认可，即便是我，也全然没有这般待遇。”齐先生伸手拍着严昊零的肩膀说着，笛音的结束，使得那凤凰解开了守式，降落在地，一身英姿的依偎在严昊零和肖嫣灵身后。

    看着这头凤凰，齐先生露出了难以掩盖的亲切，慢慢走上前，伸手去抚摸着凤凰的羽毛，两行泪水已经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老伙计，你也看到了吧？所以才会认同昊零。”

    那凤凰似乎真的通灵，齐先生话语说完，便沉下了头，在齐先生脸颊蹭了一蹭，似乎表达着自己的认可。

    “陨式，昊零必须学会，这是保命的招式，也是我们两个对这孩子最后的付出了，当初，她教会我陨式，求你在最危险的时候能保我一命，而今，我齐钟全求你，能在最危险的时候保这孩子一命，我相信老伙计你也是这样想的吧？”齐先生抚摸着凤凰的头，扶在耳边心情低落的说道。

    凤凰似有两行泪水从眼眸中流出，抬起头，看了看严昊零，眼神中满是一幅慈爱，扬天一声长鸣，双翼一扇，隔着书阁的塔楼，卷起地面上的落叶，随即一飞冲天，不断的发出一声声啼叫，方圆百里之内的飞禽，随声应和，凡是没有参与合成凤凰的，皆从密林中飞出，黑压压的一片遮蔽了天空中的那轮明月。

    齐先生摘下腰间的竹笛扔给了严昊零，吩咐道：“昊零，用竹笛，跟随着凤凰的指引，学习这翎羽笛的最后一式，牢牢记住此式，只演示一遍。”

    接过竹笛，严昊零点头答应，将翎羽笛重新别回腰间，双手持笛，方才感受出这只竹笛的磨损有多么的严重，严昊零顿了一顿，他不敢想象齐先生这么多年来的每一次相思都是通过笛子来传达，也更不敢想象这般深情的不得对于齐先生的痛苦。

    凤凰一声长鸣，唤醒的严昊零的沉迷，见严昊零已经做好准备，便引领着群鸟，以声声的鸟啼作为乐曲谱写出一曲悲壮的陨落，严昊零迎着声，吹奏出这曲陨式，与之相互应和，两行热泪忍不住的从紧闭的双眸中滑下，不知是陨式带来的伤感，还是通过这竹笛感受到了齐先生的不易。

    笛声漫漫，引得化羽宗的上上下下无不出门去聆听这段悲情，整曲没有人插话评论，只有牵动着每一个人那心中深深的惋惜，以及帝都大院之中的那位，自那一夜之后，便再也没有听到过翎羽的陨式。

    泪水划过女人的皱纹落在了嘴里，却丝毫感受不出，因为心中更是苦涩：“钟全，你终于要画上这个句号了嘛？”

    女人从屋内走出，站在廊中远远的眺望向夜空，虽然帝都听不懂任何曲目，可翎羽已经是深深的拴在这个女人的心中了。

    声落，凤凰坠下，破裂成飞鸟散去，齐先生含着泪，同一时间的看了看远处的夜空，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给出了最完美的答案。

    严昊零缓缓放下笛子，只听“啪嘎”的一声，那竹笛断裂成两半，从严昊零手中滑落在地上。

    严昊零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看了看地上断裂的竹笛，上前惊呼：“齐先生？”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齐先生背对着招了招手，示意不必说下去了，深呼一口气，换了换语调，开着带有一丝哭腔的口说道：“竹笛会断，说明你已经完全掌握了这最后一式，正因为我已经知道，所以才不让你用翎羽笛，切记，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轻易使用这招，一旦用完，世间便再也不会有翎羽笛，更不会有那只凤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