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
“铮~”
文烨抽出了那把镔铁刀,在夏夜微凉的风中,金戈之声清冽。
月华照耀在刀面上,随着刀身震颤,就像一粒石子丢进月光下的水面,炸碎了满池的波光粼粼。
“徐三的事情,夏文阳这次这么快准狠的把这张牌打出来,确实是震骇了很多人,可也让这些人心里发寒的想着,这老王八手里面有没有我的事情捏着?”
“这不就是他的目的,没人敢咬他了,他不就有了时间大量集资?”
文烨笔直站立,卓尔不群,低头看着手里的镔铁刀。
“可这些人可以在背地里煽风点火,要是一两个山城大老板说夏文阳的坏话,完蛋了,还没事儿,可要是几十上百,甚至绝大多数的山城老板们都说夏文阳的坏话,众口铄金,那些想投资的人不会不迟疑?”
“肯定有迟疑的,不过撑死胆大的,夏文阳完全可以提高利息,只要利息够高,他又能保持还钱,肯定有进场的,而且会越来越多。”
很显然,文烨依然保持着冷静的思想,没有被赵长安牵着鼻子走。
“对了,这就是重点!”
赵长安笑着说道:“去年银行一年定期利率是,现在是,相差一倍有余,前年是,96年一开始是,五年期是12;恐怖不恐怖?前几年咱们山城很多人就借钱存钱,有一个家伙借了三十万存了一年,搞了快三万的利息,他一年的工资才七千多,牛比不牛比!”
“你一个学微电子的给我一个学法律的说历年利率?”
文烨仰头望月,随手舞了一个刀花,在黑暗的夜空里一闪既没。
“夏文阳现在给的一年期借款利率就是12%。”
“他要是各个项目顺利,这点利息钱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就是市里面的想法,具体民间借款有多少我不太清楚,不过应该规模很小,最多两千万,一年也就是不到三百万的利息。以前银行都是抢着给他贷款,议定的利率绝对不会太高,安居之前是7个点,夏文阳傻了才会大量民间借款。”
“唰唰唰~”
在夜空中,又是三朵银色的刀花一闪而没。
“夏文阳现在再进行民间借款,就要达到两个目的,第一个是至少借一亿以上,估计得两个亿他才能游刃有余,一边基建,一边和绿园死磕。第二个目的就是借的越多,市里面就越不敢动他。这么算利率12个点肯定不行了,得20个点以上才能大量吸筹,想要吸得更多三四个亿以上,利率就得25,30。别的不说,假如他借六个亿,一年得还多少利息?”
“六个亿,25%,一年利息就是一点五亿。”
“对,这样的话,夏文阳就是在赌,而且要把山城百姓强行绑上他的战车!”
“你是说夏文阳敢赌,裴平江却不可能放任他绑架这么多人陪他一块疯?”
“对,要不我一开始说夏文阳和老罗一样,都有一个通病,觉得自己是神,无所不能。他认为绝对没问题,可凭啥能让裴平江默许他这么激进的冒险?除非裴平江也疯了!”
“这就是你这次要见裴平江,给他送礼的原因?”
“别说送礼,一点不值钱的干货海产品而已。裴平江事情多,文阳集团的事情只是他工作里面很小的一块,他绝对没有想这么深。这几年非法集资打着有价证券,债权凭证,会员卡,互助会、储金会,私彩,果园开发,千奇百怪多如牛毛的名义,国家监管也越来越严厉,文阳集团这种非法集资以前只是两三千万,相比于整个文阳集团太小,可一旦上亿,裴平江能坐得住?”
这下,文烨听明白了。
“这件事情,也就是裴平江这一击的时间选择至关重要,只要打得准,能让文阳集团一夜塌陷!”
“滋啦~”
赵长安得意的抽出稀有陨铁剑,对着月亮高举着问:“陨铁在哪里?”
——
第二天清晨六点不到,赵长安,文烨,单彩,就开车来到徐婉容的小区。
刘翠,曾晓晓,帮徐婉容提着行礼,依依惜别。
“有啥你和我打电话,真不行我回去接她,也不逗留,接了我们就回来。”
刘翠显然还是不放心徐婉容,悄悄叮嘱赵长安。
“没事儿。”
赵长安含糊的说了一句,没答应也没不答应。
坐在副驾驶的文烨知道,赵长安的这种含糊,就是不答应。
这让他感到很欣慰。
一个男人可以好色,有着曹操的这一种性格。不过在现实中太多的老色批男人,只学会了曹操的这一种性格,而对于他的老谋深算,狠辣狡诈,宁肯我负天下人,可是一鳞半爪都没有学到。
赵长安先把刘翠和曾晓晓送到新大楼外边的主干道边,几人挥手作别。
因为出发得早,再加上又是暑假,所以车子一路顺畅,很快就到了高速路口。
“吃点东西吧,这家的早点不错?”
赵长安停下车子提议。
文烨,单彩,徐婉容,都放下手里的书,看得赵长安直笑:“单彩就不说了,人家是今年的高考状元,徐婉容这是要捡回课本;可太子你手里拿着一本‘时间简史’,还有这本笛卡尔的‘方法论’啥意思?”
“我思故我在。”
文烨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哈哈!”
赵长安大笑,真能装比。
——
从明珠到金陵三百公里,都是赵长安开车,用了将近三个小时。
车在金陵服务区暂停,赵长安和文烨抽一支烟,上厕所。
从厕所出来,赵长安看到徐婉容望着超市边的IC电话亭,就故作恍然的说道:“抱歉,我忘买IC卡了。”
“我去买。”
徐婉容朝着超市跑去,瘦瘦的身材看着还不到八十斤,让人怜惜。
也让赵长安愕然。
“她不是听不懂你的话,只不过那是她父母,有句话叫做子不嫌母丑,不管徐三再怎么不是个玩意儿,可至少对自己的女儿是真的疼到骨子里。”
文烨站在赵长安身边感叹。
他自记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他奶奶一直想立一座衣冠冢,可等到有能力去立的时候,别说衣冠,就是一双鞋子都找不到。
“其实虽然徐三和咱们接近的目的是为了徐婉容,带着很强烈的目的,不过他们夫妇对咱们真不错。”
赵长安摇头说道:“要是咱们用手机打,在这个时候,就是一种态度;你以为别人猜不出来咱们这时候已经猜出来了么?自古正邪不两立,这么说我估计要被骂成白眼狼,可白眼狼也比大是大非的立场不稳要好。算是我欠徐三和余朵的,以后在徐婉容身上我尽量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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