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叔,这件事情能不能最终达成,我也只能说是尽努力。第一,一纳米要能够占到足够的便宜,虽然说得有点薄气,可资本可以不带血,但总得逐利;一纳米想要快速发展,也必须遵循这个规则。第二,校办厂要有合格生产,并且量产的设备工艺和人力;第三,机箱在性价比上要有足够的竞争力。侏罗纪也不是我一个人独资,不可能为了这个厂的利益,而不用其他厂性价比更好的机箱,损害侏罗纪其他股东的利益。”
赵长安说得口干,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又分了一圈儿烟,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校办厂三角债,欠薪,欠款,养老金拖欠这些问题,淘汰人员的安排,等等都必须拿出来一个稳健可行的方案,才能谈合资的事情。”
其实对于假如注资控股工院校办厂,五月去牧野的时候,在产品上面赵长安就有着一些自己的想法和见解。
而且这些想法不是来自空中阁楼,而是来自未来二十年台式机演变的实际。
对此他还是很有信心生产出来的机箱,无论性价比还是质量,以及个性化差异上面,都会有着足够的竞争力。
但是不管生产出来的产品如何的好,首先机箱厂就得轻装上阵,而不是拉着一条破车上路。
一纳米现阶段的主要目标就是发展壮大和逐利,而不是为了照亮下岗职工和送温暖,去把自己燃烧成灰烬。
所以赵长安没有把话说满。
只是表示‘我很有兴趣和意向,咱们可以先慢慢的谈。’‘不过这事儿不是一头热的事情,相反工院这边应该更加积极的想法解决问题,推进合作。’
毕竟这件事情想要达成,是两方相互妥协让步的结果;而且工院的让步和让利幅度,必须要有着足够的力度。
不过这样一来,郁原明很有可能就要背上一些愚蠢者的骂名,骂他输送校办资产给他赵长安。
这也是一般外企,私营,民营企业和集体国有企业合作的时候,一般都是选择重建新厂的原因。
拿老厂作为主体,不但容易陷入无穷止境的困境之中,还会让合作双方担上骂名,明显划不来。
现在赵长安就是要看看郁原明愿意迈开多大的步子,然后他这边才能做出对应的选择。
是拒绝合资,还是同意注资控股。
“这事儿好办,我就问他们一句话,要么盖教职工住宅楼,分他们一点钱一次性买断,从此和工院没有任何关系;要么老厂区就这么继续荒废着,或者谁觉得自己有能力,自己投钱来搞生产也行;要么就是这条路,合资。”
“郁叔,这可不是一句话。”
赵长安看到郁原明看得明白,心里面也很高兴,笑着打趣。
“你小子跟我抠词?哈哈~,其实就是一句话,问他们‘搞还是不搞?’搞就闭嘴当哑巴啥都别说别问,老老实实闷着头干好手里的活就行;不搞那就先继续这么搁着荒着,来日方长,等到海枯石烂沧海桑田,以后再说。”
郁原明不愧是多年的老一沉浸,一句话‘搞还是不搞’,就直指问题核心。
也把复杂的事情一刀子下去,劈得只剩下一个脉络明晰的主干。
说完这件事情,袁倩茹已经拼好了菜,郑曦和郑驰两姐弟铺桌布拿餐具,赵长安也没闲着,把他抱进来的一箱六瓶装的五粮液箱子打开,先麻溜往桌子上摆了两瓶。
除了赵长安不知道深浅的姚道宽,其余郁原明,郑文正,郑驰,都是酒中豪杰,而且袁倩茹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就别谦虚‘我酒量一般,你们尽兴,我少喝一点’这类毫无营养的废话,直接‘话不多说’,‘开整就行’。
果然不出赵长安所料,姚道宽也是酒中君子,喝酒不缠不闹不含糊,酒品那是相当的好。
酒过数巡,众人微醺,都喝得高兴。
“姚叔,这是咱第一次见面,不吹不夸,我对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咱们山城唯一一所一本高校,这几年考研率更是芝麻开花,都是您领导有方。作为一名山城子弟,我敬您一杯,祝咱们山城师院越办越好。”
赵长安和姚道宽是第一次见面,在座的他又是晚辈,于情于理都得是他先敬酒,而且先敬姚道宽。
“最后一句话说得好,不过功劳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大家众志成城一起努力的结果。那我就代表师院所有的教职工,接受你这个山城子弟的祝福。”
姚道宽笑着和赵长安碰杯一饮而尽,甚是豪爽。
“郁叔,多的客气话我就不说了,希望这次一纳米和工院能达成合作,强强联合。”
“好一句强强联合,你这话我听得高兴,走一个!”
郁原明哈哈大笑的端起酒杯,和赵长安碰了一下,仰着脖子一口闷。
“袁姨,辛苦你了,菜很好吃;我敬您一杯。”
“你天天过来,阿姨愿意天天辛苦。”
袁倩茹也笑着端起了酒杯。
袁倩茹是真的喜欢赵长安这个小伙子,女儿的变化,还有女儿和女婿关系的变化,她和老公都默默欣喜的看在眼里。
她和老郑都六十多了,膝下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不管外人怎么私下议论自己女儿的胖和自己两口子对她的骄纵,不过对她夫妻来说,女儿就是这个世界最好最亲的亲人。
许松林的权谋,精明,手冷心硬,一直都让夫妻俩深深的忌惮,头疼以后女儿的命运。
然而事情已经走到现在这个死胡同,他俩也是有心无力。
只能努力的养生,只要他俩还活着,许松林就不敢做得太过分。
然而这也只是一个实在没有办法的权宜之计,这边压得越狠,可以想得到的是,将来许松林的反弹也就越狠。
要知道许松林今年在三十四岁,作为一个成功的男人,他就是再忍十年,照样有大把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拼命往他身上贴。
十年以后自己老两口都七十四五岁了,第一谁敢说还能熬到那个岁数,其次就算熬到了,基本也就是完全被边缘化了,许松林要离婚,自己两口子敢去闹?
不闹自己女儿下半辈子至少还能落个衣食无大忧,可要是撕破脸了,自己女儿下半辈子可怎么活?
要知道他许松林可不是啥善男信女,庙里菩萨,更不是一个唾面自干的人物。
自己女儿没有朋友,亲戚也就是山城那边两家,而且无权无势普普通通而已。
真要惹恼了许松林,不仅女儿,山城那边的两家亲戚铁定也要遭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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