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自由党内关键要员的瓦伦·伽里兰,为什么要谋杀同样作为自由党话事人的总统乔治·弗洛伊德?
这确实是一件值得探讨的问题。
但很可惜,威廉现在没空。
他往前挪了一步,周围凭空出现的沙子就开始朝瓦伦·伽里兰聚拢,只要一个眨眼的工夫,就能够将其全身包裹。
“你真的以为,你所效忠的赛克瑞德合众国总统,就是他本人吗?”
瓦伦飞快吐出这段话,而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周围的沙子突然就停止住了。
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威廉有所心动,于是接着说道。
“我犯了一个错误,见证了一些……真相,那令我成为了如今的孤家寡人,全家老小死于非命。长期以来,仇恨在我的内心深处扎根蔓延,可我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直到现在,我才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复仇?”威廉眉毛挑起,完全不理解瓦伦话中的深意。
他继续动手,那些沙子朝瓦伦的周身聚拢,后者没有尝试向任何人呼救,就这么静静地等待死神降临。
然而,当威廉的沙子彻底包裹住他且开始侵蚀他的身体时,瓦伦的身体上突然传出来几声奇怪的脆响。
只见他的脸部皮肤破陷了下去,像是碎掉的鸡蛋壳般,令他的脑袋呈现出工艺品般的既视感。
威廉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手一抖,沙子全部散开,留在原地的是瓦伦那满是裂痕的身体。
“顺便告诉你,威廉·马歇尔阁下,让我见证到真相的人,是您的同僚——崔尼·马克……”
说完,瓦伦的身体散落一地,那些碎裂的部位好似陶片,威廉脸色当即骤变。
紧接着,他所在房间的地面诡异地扭动起来,令他左右摇晃站立不稳,手扶家具时的触感,犹如融化的橡胶般柔软。
窗外的景色陡然增大,而屋内的场景大小却没有改变,威廉散为风沙准备从窗户的位置冲出去,却被扭动的窗框给弹了回来。
“连缝隙都被堵死了吗?”他回到房间中央,眼睁睁看着这个房间急速缩小,将其死死封印在了里面。
于是,在这栋楼原本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某个不起眼的小物件从半空中坠落,落到了下边一层的房间里。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将东西拾起来,定睛查看。
那东西的模样就跟缩小版的瓦伦办公室一样,拽在掌心里正好巴掌大小。
中年男人漫不经心地塞入了自己的上衣兜,然后压低帽檐,走了出去。
路上有无数的警卫跟工作人员匆匆跑去查看刚才的状况,但没人注意到这个男人的离开。
“把你封住就好了,威廉·马歇尔……”
……
在这种关键时刻,斯坦福竟然告病住院,这会不会太过巧合?
维克托现在没办法去试探对方,而霍德尼却时不时地催促维克托,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执行他的计划。
连维克托的计划是什么都不清楚,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哪来的积极性。
“总统阁下的巡回演讲即将进入尾声,他已经抵达了雷克顿,如果我们不能加快速度,抓住犯人,很可能就会发生难以预料的结果。”霍德尼这么解释道。
原来如此,维克托明白了,藏在暗处的敌对势力应该马上就准备动手了,而那名窃贼是关键线索,斯坦福在这种时候离开岗位,作为黑檀塔职员的霍德尼当然会显得急躁。
但维克托心里清楚,那名窃贼有很大概率是唐尼·霍普金斯,对方的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一个不疏忽,很容易掉进对方的圈套里。
他必须得谨慎又谨慎,将自己的计划进行下去。
而就在这时,一封来自雷克顿的电报送达到了维克托的手上,让他大吃一惊。
“威尔·埃文斯……他失踪了?”维克托目瞪口呆,盯着迈克送过来的消息,内心顿时起了波澜,久久不能平静。
在电报里,迈克的语气反而没那么急躁,他平静分析威尔可能的去向,并向维克托保证会将他找出来。
皱着眉,维克托将信纸折好,可还没等他收起来,却又发现了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立刻询问还没有走开的歼察局下属:“等一等,下边这封电报又是谁送来的?”
那名下属正是歼察局的电报翻译人员,他疑惑片刻后,告诉维克托他也不知道。
“怎么会没有?你们无法确定发送源头吗?”
“是的,事实上这封信不是电报,我只是一起将它交给您而已。”
听完这话,维克托愣住了。
在迈克发来的电报下边,还夹着一封奇怪的信件,里面的内容没有落款发件人,且只给了维克托一条信息——请前往圣女区西卡斯街135号,敦克维克诊所,我在那里……
似乎有人在等维克托,可那个人是谁,维克托不知道。
如果贸然前去可能会遇见危险,但维克托实在是很好奇,什么人会在这种时候想要见自己。
他对此事掐诀算了一卦,没有算出危险的迹象。
可卦象会根据时间地点发现转变,不能盲目信任。
犹豫再三后,最终维克托决定去试探一番。
他换了一套几乎包裹住他全身的穿搭,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前往了信件上的地址。
那儿果然存在一家私人诊所,门前的道路上人来人往,看起来也相当普通。
一开始,维克托猜测可能是帽子大师给自己寄来的信。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以阴神的状态穿墙进去查看一遍。
就隔着一段马路,维克托坐在对面街巷里的木箱子上打坐。
他点开自己的休门,放缓呼吸与心跳,将心智体的强度扩展到最大化。
于是,那缥缈不可见的“阴神”凝聚在维克托肉身的上方,可以俯瞰周围的一切。
五十米……
维克托盯着自己的肉身,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就扭头朝诊所飘去。
“希望距离足够……”
吐槽完毕,维克托的意识已经透入了诊所的墙壁,进入走廊与明亮的病房。
这家诊所不大,也就只有一位医生跟他的女性助手。
两人都守着一张病床,而床上躺着的人,脸色苍白无血色,连呼吸跟心跳都失去了,活脱脱地就是一个死人。
而令维克托惊讶的是,这个没有生命气息的人,竟然是斯坦福·范徳·赛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