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议去对方的工位上找找看,不过维克托明显忘记了那位女士的职位。</p>
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助理,况且……</p>
“她不会有单独的办公桌的。”托尼解释起来,“而事实上,女性能够在白色王冠这样的地方工作,本身就是件非常稀罕的事情。”</p>
维克托听后无奈地点头,他知道这个时代并没有脱离对女性的歧视,大街上有时候还能看见女性权益的组织在游行,争取那本该属于她们的投票权。</p>
而大部分正规机构的职位,越往高层就越少见到女性任职。</p>
类似阿曼达跟伊莎贝尔这种特殊情况不论,普通人类的女性在白色王冠这样的地方也就只能做做保洁或者打字员类型的工作,还有就是担任某位男性职员,比如格伦的助理。</p>
这些职位都没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顶多就是一个集体杂物间换衣服。</p>
看上去是个不公平的时代,不过就算再发展一百年,她们争取到了投票权,逆转了职场的歧视,其对立也是不可能完全化解的。</p>
也许……某些浮于表层的矛盾,只是为了掩盖真正的矛盾。</p>
比如……</p>
阶级?</p>
维克托叹了口气,重新组织语言:“那就搜查她的私人物品,找到对方否认证词的蛛丝马迹。”</p>
托尼觉得可行,于是联系了黄铜塔的负责人,获得了对方的批准,趁着那位女士不在的空隙,撬开了换衣间里属于她的柜子。</p>
这样随便翻弄别人私人物件的做法非常没素质,但因为他们是调查人员,合法且合规,其手段也是必要的。</p>
不过,这番搜查下来的收获非常少,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衣物和一些办公需要的纸张和袋子。</p>
而因为她只是一名助理,所负责的工作顶多就是给格伦用打字机打字,真正机密的情报她也接触不到,都是格伦自己在办,因此那些纸张上也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p>
但,有一件东西倒是令维克托特别好奇。</p>
在对方私人物品中,有几张万佬苑的演出宣传册。</p>
这万佬苑其实是位于山弗朗的一个剧院,叫做大彼得剧场,简称大剧院。</p>
那栋建筑同样修建得特别雄伟,里面除了演绎外还包含了赌场、溜冰、展览等娱乐项目。</p>
后来因为业务所需,万佬苑逐渐演变成了一个娱乐品牌,遍布全国。</p>
任何演员、歌唱家、魔术表演者等等从业人员,都以加入万佬苑为事业目标。只要能在他们旗下的剧场进行演出,其名声很快就会响彻全国,给演绎者带来极大的声誉与名望。</p>
不过,这个年代的表演艺术,维克托这种俗气的家伙着实欣赏不来。</p>
那位女士表面上看起来规规矩矩,打扮穿着保守,没想到平日里也喜欢去看“演唱会”……</p>
对了……</p>
维克托猛然想起,艾洛德·让不正是万佬苑中着名的歌唱家么。</p>
听说他还有个外号,叫做“雪豹”。</p>
“我们的女士去听了几场歌剧,然后被里面的人物所感染,决定放弃对上司的指控,因为她坠入了爱河而无法自拔……”托尼在维克托旁边胡言乱语,开着低级玩笑调侃。</p>
维克托将这些海报册子放了回去,但给自己保留了一张。</p>
“恐怕只能把她控制起来审讯了。”他建议。</p>
托尼耸了耸肩:“如果你确实没发现什么,也只能这样了。”</p>
……</p>
于是,那位前后不一的助理女士被白色王冠的安全部门给逮捕了,然后移交到了歼察局的手里。</p>
安全部门的负责人也是个光头,但他的外在气质与托尼有很大的反差感,对方是位表面上无比严肃,且瞧不起歼察局的难搞家伙。</p>
托尼在他的面前都是客客气气的,似乎还挺怕他,完全没有一位分局长的态度。</p>
“他可是密传三的先见者!”</p>
把事情搞定后的托尼,就是这么对维克托解释自己的失态。</p>
维克托听后挑起了眉,脑海里还回想着离开前那个家伙对自己说的话:“歼察局……你们的无能让白色王冠在安全危机上雪上加霜,将同一个案子移来移去本身就是愚蠢的作风。”</p>
维克托明白他的意思,这案子本来是属于白色王冠的安全问题,应该由白色王冠的安全部分负责,可根据赛国政府机构的职能,歼察局只要获得了授权也可以插手将案子给接过来。</p>
虽然尚不能确认格伦与门阈创口会是否存在联系,但他确实从歼察局的内奸那里获得了机密的情报,光这一点就足够令歼察局插手了。</p>
回到歼察局,嫌疑人女士只知道在审问室里哭泣,什么关键问题都回答不上来。</p>
这里可不是警署,歼察局在对付犯人时会采取一些不人道的手段,很多嫌疑人都遭受到过心灵与肉体的双重折磨。</p>
比如艾比盖尔,虽然是在维纶歼察局,但本质上是一样的。</p>
然而,维克托却觉得事情相当古怪,对方既没有承认被威胁,也确实说不出当时指控格伦的那些证词,仿佛失忆了般。</p>
“你说你见过格伦·里奇先生从窗台上获取到那些无名的稿件,然后偷偷将它们给藏了起来,你在无意中翻看到了,发现是有人泄露国家机密给他,因此才向白色王冠举报,不是吗?”</p>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啊!”</p>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几个钟头,维克托都有些腻了。</p>
就在托尼想要采取极端手段时,维克托却将其劝解住。</p>
“让她好好休息……”他说道。</p>
托尼一脸震惊:“什么?我们应该趁着她的精神崩溃,让她实话实说,等她缓过来又会开始胡言乱语。”</p>
维克托突然站起来,将手按在了托尼的肩膀上,以一种俯瞰的眼神盯着他:“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让她好好休息……”</p>
托尼感觉自己的肩膀有些发疼,虽然他是山弗朗的分局长,但维克托是防剿部的部长助理,其级别跟他是平级。</p>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维克托是先见者,所以他的威压在这一刻令托尼感到相当沉重。</p>
“好吧。”托尼软了下来,他的性格如此,“但我们会错失良机,99号先生,这个锅我不会背的。”</p>
维克托让他放心,然后就关掉了审问室里的照明。</p>
等了一会儿,大约一个钟头后,维克托从外边窗口看进去,发现里面那名女士果然忍不住睡着了。</p>
托尼也早已离开这间屋子,这儿只剩下了维克托自己。</p>
他从袖口里掏出妄想残肢,凝视了许久。</p>
“回忆如果被堵塞,那梦境或许会告诉人们答案。”</p>
喃喃一句后,维克托捏着手指入梦,进入了那片筑梦的空间,并且目睹到了眼前女士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