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日无事
作者:即见   递剑最新章节     
    柴坤一家要去云村省亲了,一大早蒲苓就起床收拾了。柴坤嘴里说着自己嫁女儿还要自己跑去云村看女婿,有些不像话。

    蒲苓一阵阵的絮叨,说去看看怎么了,死死守着规矩干嘛,以后小凰要嫁过去的,只是辛苦你跟我们跑一趟,熟悉熟悉去女婿家的路不成吗?

    柴坤还是架不住蒲苓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絮絮叨叨的讲,索性自己跑门口吹凉风去了。

    柴坤看着柴凰在后面偷偷的笑,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唉,早知道当初生完老大就不要女儿了,一点都不体谅老父亲,急着往外贴,真是,一个才认识多久的壮小伙,搞得比跟你爹还亲。柴坤蹲在自家门槛上叹气,点上了一支老聋头种的烟叶。

    但是看着柴凰高兴的样子,柴坤心里还是对那个抢走自己女儿的臭小子恨不起来。

    儿女有儿女的命,自己已经是个老家伙了,也就不用多掺和了,只要柴凰以后过得好就行了。柴坤有些失神的看着远处,眼里有些迷茫。

    一个即将送女儿出嫁的父亲,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儿呢,柴坤自己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云村那户人家头一回跟着何洁来祭村时,祭云跟徐盛正在村口的老树上坐着,远远就看见一行人朝着村子走来,祭云赶忙跑回去跟公孙老祭司打报告,老祭司听闻便勉强的从书桌上抬了抬头,然后拉着祭云慢慢的往村口走去迎那一行人去了。

    那一大家子都是明事理的,至于与柴凰婚配的那个男人,瞧着挺勤垦的,到了村子里就热心情的跟大家伙儿打招呼,给村里男人们递烟的动作是行云流水无比自然。后来还专门每家每户去送礼。云村那边带来的烟叶村里男人们人手一份。

    那一大家子一行十来人,除去挑夫,就是那一家四口人了。同行有个少年,应该是那男人的弟弟,从进入村子到离开村子,那嘴巴都一直是翘着的,也没咋正眼瞧过人。

    祭云觉得那家伙像是个缺了心眼子的,也就没上去打招呼,那个家伙倒是斜着眼打量了祭云与徐盛一下,似乎是觉着祭云徐盛俩穿的着实不咋,跟俩土包子似的,撇了撇嘴又把眼神挪一边去了。

    那个与柴凰婚配的男人叫司徒厚,那个缺心眼子的小孩叫司徒空临。

    一行人进村后,在青石祭坛下热闹了会儿,柴坤一家便把人迎进去了,铁匠跟公孙白芷则帮着招待挑夫。

    后来那一家子临走时还专门跑祭云家里跟老祭司唠了好一会儿,司徒厚的父母看到祭云时明显愣了愣,得到老祭司的肯定答案后,两位半老之人看向祭云目光竟是变得有些敬意,司徒厚的父亲还双手递给祭云一盒装饰华丽的糕点,祭云自然也是双手接过。看着那两位脸上笑眯眯的,祭云倒一时有些不自然起来。

    送那一行人出村时说了些客套话,老祭司也让他们代为向云村现任祭司问好,然后柴坤带着就柴明送了他们几里路,一路上又聊了不少两个年轻人的事,直到天色微微有些变化了,柴坤父子俩才挥手将他们送远然后折返回村了。

    那个叫司徒空临的少年是云村现任祭司的弟子,这一届的云村祭司运道挺好,寻到了两个有望踏上巫祭之道的苗子,那位祭司现在是整天乐呵乐呵的,长老堂会议上也是满面春风。

    祭云想起那个鼻孔朝天的小孩,到底没忍住笑了笑。那家伙跟谁学的啊,那脑袋偏一边斜着眼睛瞄别人的样子,活像个脑子没发育完全的。

    那一行人走了之后,祭云跟徐盛俩笑了那小孩几天,徐盛也是一直模仿那家伙的姿态神色来逗祭云。看见徐盛脑袋一偏,祭云就知道有个远在云村的家马上要打喷嚏了。

    丁柳一把推开自家大门,迎着往屋内直灌的清风连打了几个呵欠,活动活动了几下筋骨,正准备回去时,对门的陈诉也开了门。

    丁柳招了招手,陈诉伸了个懒腰,算是打了个招呼,看着对门那个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的丁柳,陈诉偷着乐了会儿,孙雅当真是虎啊,把你丁柳吃得这么死。

    今天早上起来就阴风不断,祭云也就没有吐纳了,走了两个周天的神行五步就往徐盛家去了。家里没吃的了。

    天色渐暗的时候,两个背着箩筐的身影在村口出现了,是外出采药的琅医师跟柴明俩,出去几天终于回来了。正在自家门口仔细搜寻蚂蚁踪迹的徐盛一抬头看到两人,连忙跑回家叫铁匠,火急火燎的搞得铁匠急慌慌的还以为出了啥事。

    听到徐盛大喊,正蹲在自家门槛上抽闷烟的柴坤赶紧抬头出去看,正好看到二人走到祭坛下边。

    柴坤跟铁匠俩帮着琅医师将草药整理完后,大雨刚好瓢泼而下。二人便围坐在琅医师的桌边,三人在商量着些什么。

    大雨淅淅沥沥,柴明在整理琅医师的药柜,几天不在,柜里有些药坏掉了,平时爱在院子里坐着卷烟叶的老聋头已经睡下了,只是偶有几声鼾声穿透雨幕传到正在聊天的三人耳朵里。

    祭云今日睡得较早,祭云不是很喜欢阴雨天气,阴雨天祭云都睡得比较早。一到下雨的日子,村里就是一副泥泞的样子,衣服鞋子容易脏,爱干净的祭云可不乐意弄脏衣物。

    铁匠已经打好了几副新的猎具,上次围猎时,陈诉那家伙弄坏了三幅飞石套索,毫无疑问,全是准心没扔对给弄坏掉的,一次套到树杈子,两次砸到山石,给丁柳、柴坤整得哑口无言,气得铁匠面红耳赤。

    那次回村时,铁匠骂了陈诉一路,陈诉愣是一声没吭,大概是自知铁匠造物不易,只能仍由铁匠骂他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