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美伊更新在网
    “这是什么？”美伊对着山地氏族头领的儿子阿托斯菲林特呈上的粗犷箱子询问。
    “这是我们送您的礼物。”阿托斯嘿嘿笑道，一脚踢开了里面箱盖，露出了里面两个人头，“他们说，自己叫伊尼斯佛雷和霍斯丁佛雷，还是什么爵士，我们本来想把他们活着带来送给您，由您亲自砍，可在路上的时候，他们舌头不停，说着讨人厌的话，于是我们就干脆抹了他们的脖子，果然，在之后，我们的行军就快多了，终于在这里追上您嘞！我们来得还不迟吧，殿下？”
    两个人头横七竖八地倒在比他们头大得多的箱子里，根本看不清脸面，说他们是任何人都可以。
    “敌人就在你眼前的城堡里，所以你们来得很及时，更重要的是，你们帮我解决了长城和河东的威胁，我应该向你们表示感谢！”美伊站了起来亲切地笑道：“菲林特头领可还好？”
    “嘿嘿，老头生的儿子多，现在又把多余的族人送了出来，高兴得很嘞，”他挠了挠头，“要是他知道菲林特还能在其他地方扎下根就更高兴了。”
    “殿下，他是想问你要领地呢！”旁边的贝隆哈克莱身穿着山地氏族常见的毛皮披风，自从他进入自己的巨大帐篷之后，就一直对阿托斯一副嫌弃的模样。
    美伊哈哈大笑，示意这群山地氏族的头领军官落座。
    如今向她聚集而来的军力越来越多，除了曼德勒第三批征召的士兵，在沿途的路上，还有不断反正的小家族投诚而来，她不断派出身边的少年，诸如哈尔洛赫尔曼、山姆聂尔等人负责统领安排，到目前为止，除了一直偏于紧张的军粮外，一切尚算井井有条。
    曼德勒伯爵已经来信说，正在想方设法筹措粮食。对于美伊来说，威曼曼德勒伯爵在后勤方面一直相当可靠。
    巨大的帐篷内，火光明亮，烛火燃透，服务的士兵们不断将帐外烧烤的牛羊肉和焦香的面包呈入，而侍从的士兵们分立军官座后，随时侍奉麦酒和红酒。
    美伊赫然发现，自己行军过程中，竟从未如此奢华过，整个帐篷看起来，竟不像随手搭建的帐篷，而像是某个酋长和亲王的野外行宫，要不是座下的如野人一般的山地氏族人，她感觉便不像是在北境了。
    “东西两面的菲林特都已掀起叛乱，这是他们没有认清形势，战后，他们的封地即使没有彻底收回，也要大幅缩减，他们让我失望。你是群山里的菲林特，你和菲林特族人的到来，让我深感安慰！让我们为共同的亲人举杯，为托根亨菲林特伯爵举杯！”美伊举着巨大的牛角杯为今日新入营并列结的士兵祝酒，而后忍着麦酒的酸涩味，豪吞而下。
    阿托斯菲林特高兴得手舞足蹈，举着巨大的杯子，将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身后的霍得诺瑞高兴地举着一大坛酒，小心地为她加满。
    “诸位山林氏族的亲人和朋友，”美伊目光扫过各色各样看起来就像野蛮人的山地氏族人，她知道他们的姓氏，他们是诺瑞、诺特、哈克莱、菲林特、里德尔、伯莱利、渥尔……美伊没法一一区分，但不妨碍她豪言，“我知道诸位走出山林，是为了无私帮助耐德大人的子女战胜强敌——但忠诚需要奖赏，这是诸位的机会，也是我的期望。我已下定决心彻底覆灭波顿、克劳尔、达斯汀、史拉特等诸多古老侯爵伯爵家族，惩戒更多大大小小的伯爵、子爵，这必将空出无数城堡、土地，留出无数寡妇、女儿——这些古老的家族坚持了过往的一千年甚至更久，但新的千年内，我没有为他们安排位置，诸位山林氏族的勇士们，你们应该坚定地将山地里磨炼出来的强劲根茎扎入他们空出来的肥沃土地，成为我，史塔克的子女们最稳固的藩篱。”
    美伊再次举起酒杯。
    “为史塔克！”营帐内反反复复迸发这么简单一句豪言，简直要掀翻她的帐篷，“为史塔克！”
    这属于她的胜利。
    山地氏族除了停留在长城的近千士兵外，还有一部分追随琼恩北上，为解放卡霍城、壁炉城而努力，大大减轻了美伊身上的负担，其余的人，则在氏族首领的带领下，集结在了恐怖堡城下，成为围城的又一支可靠的新力量。
    在尽情的酒肉盛宴后，在热闹的气氛下，美伊在帐篷内，一一接受他们的起誓效忠，真可谓皆大欢喜。
    按照往年的惯例，这些人更像是山地和群山中，在冬季无法供养的人口，不仅包括了普通的山民和半大的小伙子，还包括了首领的次子、幼子。相对长城之外的野人，他们不仅足够忠诚，也足够可靠，是足以信赖和倚重人手，美伊需要向他们支付的不过是更多的粮食、武器、皮甲，而需要忍受的不过是他们的大嗓门而已。
    如果算上琼恩收服的野人，她现在的力量还要更强。
    随琼恩一起南下的还包括这些野人，但琼恩似乎为了减少对北境的影响，又把他们重新带回东北方向，去围攻泰伯特兰尼斯特所率的西境军队——这个选择实在再好不过，不仅可以消灭敌人东北的有生力量，还可以借助兰尼斯特之手，消耗难以掌控的野人大军。除此以外，还可以在东北方向开辟出专为野人而设立的活动区域。
    如果琼恩能够带领野人的大军成功扫荡东北角的兰尼斯特，美伊并不在乎安柏和卡史塔克可能的反应——亚丽卡史塔克不知所踪，卡史塔克几乎只剩下哈利昂卡史塔克；而安柏家族，除了大琼恩以及他从学城召回的琼斯安柏幸免于难外，只有零星逃向临冬城的族人，这些人手实在难以为美伊支撑东北——以这个情况来讲，她可以毫不犹豫，将安柏和卡史塔克两个家族转封他处，而将整个东北角的广大领域范围交给这群野人们。
    在那里，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亏。
    她消除热酒对她影响，舒展刚刚活动的筋骨，帐篷内，无论是剑术还是相扑，无人是她对手，在这群山地氏族人敬畏的眼光中，她扔下斗篷，一个人走入冰冷的夜色，遥望着群峰拱卫的恐怖堡。
    这确实是让人棘手的城堡，她不知道除了等待城内的人完全饿死投降外，还能采用什么方法。城内的红袍僧死死限制着她的能耐。
    “殿下，我们抓到两个从恐怖堡逃出来……贼人。”霍得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向她汇报。
    “逃犯而已，有什么特别么，非要向我报告？”
    “他们似乎不是北境人。”霍得挠头，“他们被抓后，说有消息向您通报，嗯，也只愿意向您说。大加斯觉得您最好见一见。”
    最好是卢斯波顿被杀的消息。
    “那就见吧，让葛洛佛伯爵一起。”美伊手扶长剑，越过持矛持盾正在严肃拱卫的士兵，转过沿途的火把和火盆，进入大帐北边更安静的偏帐内。
    没一会，大加斯便推着三个被绑缚起来的家伙进入她的帐篷。
    “哦，原来是老朋友了。”美伊立刻就认出眼前的一人，他正是当初自己在临冬城接待的布拉佛斯三人之一，其中那个年龄最老的家伙。
    “殿下，您还记得我，真是不胜荣幸。”他裹着的袍服被绳索压制，但他还是勉强施礼，美伊示意身旁的士兵将绳索解开。“那我就不需要重新自我介绍了。”
    “赞塔罗第米提斯。”美伊好整以暇地喊出他的名字，美伊记得他是布拉佛斯贸易商会的代表。“我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看到你，你是在和我的敌人交易么？”美伊拍了拍自己的木座，“仅此一条，我就可以将你吊死。”
    “不，不，绝对不是。”他连忙出声，“狭海风暴近来越来越奇怪，我的船被吹到波顿的海岸边，被巡防的士兵俘虏，我们是来交涉归还船只和被俘的船员。”
    “真是好笑，你以为我没有跑过船么？什么样的风暴会让把布拉佛斯的船吹到波顿海岸？”
    “殿下，这是走北方贸易线的船只。”
    “可笑，北方除了兰尼斯特还有什么什么交易对象，莫非你是和野人、斯卡格斯岛交易？这些对象无一例外，全都被禁止，你不要说，是和守夜人交易。”美伊立刻站了起来，抽出了剑，“再不老实，我便把你的人头挂起来。”
    “是和野人交易，殿下。”
    “野人有什么好交易的，难道看好了他们的皮毛、骨头？”美伊越来越奇怪，“更何况，就算是搁浅，你们交点推船费用就行——波顿虽然是我的敌人，但也不至于要扣你的船——你还不老实点。”
    “依我看，又是运奴船。布拉佛斯口口声声说禁止奴隶，然而那帮见钱眼开的家伙什么坏事都敢做。”葛洛佛伯爵这个时候走入帐内。
    “殿下，船上是野人。”他像是失去了神采，长长叹了一口气，“布拉佛斯本不该涉足奴隶贸易，可东大陆城邦的需求现在越来越多，就有不少船长大起胆子，想到了野人的主意。殿下，他们在艰难屯饥寒难耐，要是不做奴隶也会被饿死啊！”
    美伊将热情搭上了赞塔罗的脖子上，感觉对布拉佛斯人已经嫌恶至极：如果只是普通船长的贪欲惹起事，怎么会需要贸易商会代表出面交涉？这分明是贸易商会的行为。
    “奴隶贩子抓到就可以处死。”
    “是，是，殿下，可我并不是奴隶贩子。”在剑锋的压力下，他跪倒在地，“我说过，我有消息向您通报，您一定乐意听。”
    “那由我来决定。”
    “是，由殿下决定！”他姿态放得极低，于是美伊收起宝剑。“恐怖堡守卫很严，城内的粮食也充足，波顿大人和手下们似乎并不担忧殿下围城。我感觉，他们仍有击败您的信心，可我不知道是什么方法。”
    “这可不是什么有用的消息。”
    “但也不至于不乐意听，”他赶紧接着道：“您的军队里，没有人见过城堡里的状况，除了我，而我是个好的观察者。”
    “你观察到了什么？”
    “殿下，地下太凉了，我请求起身回复嘞。”美伊点头后，他悠悠站了起来，“如果您同意放过我们，那就更好了。”
    “由你的消息决定。”美伊简直要被这些东大陆的家伙气笑。
    “您是个公正的人。我是指那些被抓获的船长和他们船，我知道，那些巡视海岸的队伍，如今只听您的了。一艘船而已，我们愿意以三艘船的粮食来换，标准普式运货船，满仓，您在布拉佛斯被扣留的船，我们同样可以放行。”
    “你的话太多，而消息太少。”
    “事关殿下的成败，我相信，一定值得。”
    “船上的奴隶必须释放，布拉佛斯不得继续从事‘北方贸易’。”
    “成交。”赞塔罗毫不犹豫一口答应，咳嗽两声后立刻道，“波顿没有放弃胜利的希望，他并不准备与您打消耗战，他的士兵还足够多，多半会对您进行突袭嘞，他的继承人，那位里克波顿我们一直未能见到，可能已经埋伏在恐怖堡外。”
    “他这种谨慎的人会和你说这些？”
    “他当然不会说，但是我相信自己的观察和感觉，当然还依靠一点他向布拉佛斯发出的请求，呃，我并没有答应他，从这些方面来讲……”
    “什么请求？”
    “这，虽然我不该透露客户的信息，可这确实与殿下有关，殿下知道理所应当，”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他想要以史塔克的族剑‘寒冰’为抵押，向布拉佛斯铁金库购买武器、粮食并扩充军队——我不是铁金库代表，无法答应他……您说，他有这样的想法，又怎么会向殿下认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