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恕我不能忍受
作者:三青色   悍卒斩天最新章节     
    汝恒痛不欲生的凄惨叫声,让汝家人毛骨悚然,不敢想象汝恒正在经受怎样的痛苦折磨。
    “快住手!”
    “你对他做了什么?!”
    汝成周愤怒地向张小卒呵斥质问。
    “别担心,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死不了的。”
    张小卒语气淡漠,不以为意,就好像真的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若听不见汝恒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惨叫,汝家人或许真就信了。
    “只要他把所抢粮食的藏匿地点交代出来,我立刻解除他的痛苦,否则我不介意让他承受的痛苦再加一倍。”张小卒说道。
    “啊——粮食在——”
    “住口!”
    汝恒无法忍受神魂灼烧的痛苦,听见张小卒说还要把他的痛苦提升一倍,当即就要交代,但是却被汝俊晤厉声喝断。
    “张小卒,休要欺人太甚!”
    “你这是赤裸裸的打击报复。”
    “是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老子要去帝都告你!”
    汝俊晤朝张小卒嘶吼,言语激烈,振振有词,可他心中却是恐慌不已,生怕汝恒招认。
    张小卒斜睨他一眼,冷笑道:“这算什么?为了让广景朔说出幕后真凶,我杀了广家三族八九百口男人,差点把广家三族的男人杀绝了。所以手段残不残忍无所谓,只要管用就行。”
    汝家人闻言无不倒抽一口凉气,用看魔鬼一样的眼神看着张小卒。
    “小子,你手段这般凶残,就不怕遭报应吗?!”汝成周叱喝道。
    “呵呵,报应?”张小卒嗤鼻冷笑,反问道:“你们勾结水贼抢夺南境百姓救命的粮食,害死两万多为帝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害得南境百姓吃不到救命的粮食,每一天都会有成千上万人活活饿死。你们犯下如此滔天罪恶尚且不怕报应,我只不过才杀了不到一千人,我怕什么报应。”
    “啊——父亲,我真的受不了了——啊——粮食在——”
    汝恒被汝俊晤一声喝斥多坚持了一会,但神魂灼烧既未停止,也未减轻,所以也只是多坚持了一会。
    汝俊晤突然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刀,陡然扑向汝恒,并一拳轰向汝恒的脑袋,也不知是要打晕汝恒,还是要一拳打死汝恒。
    但是他的拳头尚未触到汝恒,就被张小卒一把抓住手腕,挡了下来。
    “汝俊晤,你竟然想杀人灭口!”
    “他可是你儿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简直禽兽不如!”
    张小卒故意扯开嗓门怒骂汝俊晤。
    “啊——父亲,你——你——好狠的心呐——啊——粮食藏在东临山里——快——快帮我——帮我解除痛苦——啊——”
    汝恒情绪奔溃,其实他只顾着抱头惨叫,根本没注意汝俊晤做了什么,是张小卒的怒骂声惊起了他的注意。
    他顺声望去,正看见汝俊晤的拳头被张小卒攥着,再联想张小卒的骂声,他一下就信了,以为父亲真的要杀他灭口,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让他彻底放弃抵抗,把藏匿粮食的地点说了出来。
    其实不只是汝恒信了,大厅里的汝家人都信了,因为汝俊晤的行为确实像极了杀人灭口。
    所以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即便汝恒不说出来他们也已经明白,抢粮之事定是汝俊晤父子俩干的。
    “如你所愿。”
    张小卒探手在汝恒头上抹过,解除灼烧他神魂的鬼咒之力。
    汝恒的惨叫声渐渐止歇,身体早已被冷汗浸透,裤裆里隐隐散发出一股骚臭味,整个人虚脱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一条快要死去的鱼。
    汝俊晤面色惨白地瘫坐在汝恒身边,声音沙哑地解释道:“我不是要杀你,我只是想把你打晕。”
    张小卒看向脸色铁青的汝成周问道:“老将军可知道东临山在哪里?”
    “知道。”汝成周应道。
    “那不知老将军可否给小子带一下路,南境百姓正等着粮食救命呢,所以时间紧迫,耽误不得。”张小卒道。
    汝成周道:“眼下山里多蚊虫,张大人身娇体贵,就别进深山老林受苦了。老夫立刻派人把这两个孽畜抢夺的粮食从山里运出来,汝家再出两万石粮食赔偿谢罪,并命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粮食运去雁城。如此可好?”
    张小卒闻言表情一怔,没料到汝成周会这么爽快,如此就认下了汝俊晤父子犯的罪行,都不派人去东临山确认一番的。非但如此,还主动给出赔偿,并且要出人出力把粮食送去雁城。
    爽快得让张小卒抑不住感到诡异。
    “希望张大人高抬贵手,放汝家一条生路。”汝成周放低姿态,向张小卒恳求道。
    汝家男人见汝成周放低姿态向张小卒一个年轻后生低头求饶,无不脸色难看,怒气横生,可是却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因为他们都反应过来,汝俊晤父子勾结水贼抢夺官粮,犯的是抄家重罪,若是纠缠不休地闹腾下去,只会把汝家一步步推向深渊。
    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瞪视汝俊晤和汝恒,恨二人恨得咬牙切齿。
    张小卒明白过来汝成周为何突然“爽快”,但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收敛神色,沉着脸严肃说道:“每个人都得为他们犯下的过错承担相应的责任,雁城两万多战死将士需要一个说法。”
    汝成周盯着张小卒的眼睛,沉默数十个熟悉,而后点头道:“好!”
    说完迈步走向汝俊晤,在汝俊晤反应过来之前,啪的一掌拍中他的头顶。
    汝俊晤闷哼一声,口鼻喷血,断了生机。
    汝成周紧接着蹲下身,同样一掌拍在汝恒头顶,汝恒亦是闷哼一声去了地府。
    整个大厅霎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谁都没想到汝成周手段会如此狠绝,亲儿子、亲孙子,竟然说杀就杀。
    “张大人,如此能否给雁城枉死将士一个交代?若还不够,老夫可以接着杀,老夫儿子多,杀几个无碍。”汝成周冷着脸问张小卒。
    “那就都杀了吧,然后你再自裁谢罪。”张小卒道。
    “你——”汝成周气结。
    谁都听得出来他说的是气话,可张小卒竟然装傻充愣,非但一点不同情他刚死了儿子孙子,反而故意出口把他往死里呛,这让他如何不气。
    张小卒冷笑道:“你大义灭亲,我佩服你,可你非得阴阳怪气地把这两个杂碎的死怪在我头上,恕我不能忍受。”
    “张大人还有事吗?”汝成周不愿和张小卒争唇舌,直接对张小卒下了逐客令。
    半个时辰后,张小卒几人率领大军出了沾州城。
    他们来的时候是黄昏时分,此时夜幕早已降临,他们不太敢让大军在沾州城内休息一夜,因为沾州城内有五万听命于汝成周的大军,他们不敢保证汝成周会不会半夜发疯,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故而连夜出城。
    一口气远离沾州城五十里,赵全这才下令全军休息。
    “天子令箭就是好用,我还以为得大战一场呢。”篝火边赵全咂嘴感慨道。
    “是因为老将军觉悟高,大义灭亲。”元泰平说道。
    张小卒皱眉,道:“我总感觉事情太顺利了,好像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东临山。”周剑来道出三个字,见张小卒几人目光看过来,又补充了三个字:“有猫腻。”
    “对,对对,东临山肯定有问题。”张小卒被周剑来一语点醒,恍然大悟道:“汝成周的态度就是在听到汝恒说出‘东临山’后,发生了急剧变化,他好像非常害怕我们去东临山。”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赵全回想汝成周当时的反应,发现好像真如张小卒所说,汝成周好像在极力掩盖什么。
    “那么,东临山里有什么?”牛大娃好奇问道。
    “极可能是汝家的秘密基地。”周剑来分析道,“二十万麻袋粮食,没有便利的交通运不进山里,没有足够的储存空间可放不下。”
    “想不想去瞧瞧?”牛大娃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们的时间可不太多了。”张小卒道。
    赵全闻言说道:“一直没捞着问你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牧羊城。”张小卒答道。
    “牧羊城?”赵全眉头一下皱了起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傅玉成是牧羊城城主之子吧?”
    “嗯”张小卒点头道。
    “那你们还去牧羊城?不怕被傅家人报复啊?”赵全诧异问道,可不待张小卒回答,他恍然一拍大腿,道:“忘记了,你们有天子令箭,傅家人明面上不敢为难你们。话说,你们不会是故意拿着天子令箭去牧羊城恶心傅家人吧?若如此,我劝你们最好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
    “为何?”张小卒好奇问道。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听城主大人说过,傅家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江湖上,能量都非常大。听说是因为他们家有一修炼福地,因而有不少江湖人士莫名而来,为借福地修炼,这些江湖人士皆自愿成为傅家的供奉。”
    “所以就算你们有天子令箭护身,也最好不要去牧羊城,明面上傅家人不敢为难你们,但背地里借助江湖人士的力量,反而比明面上的力量更可怕。”
    赵全说道。
    “哎——”张小卒叹口气道,“不去不行啊。陛下吩咐我们四月二十号必须到牧羊城。”
    “啊?”赵全大吃一惊,万没想到四人去牧羊城竟然是皇帝的命令,想了想不禁笑道:“既然是陛下让你们去的,想必傅家不敢对你们如何,至少在牧羊城的地界里不会对你们如何,至于出了牧羊城的地界,我觉得你们最好有多快跑多快。”
    “那可未必。”牛大娃摇摇头,见赵全投来询问的目光,他不好说他们杀了苏阳,和苏翰林结了梁子,说不定苏翰林就是想借傅家除掉他们给苏阳报仇。
    牛大娃想了想,说道:“傅玉成那么嚣张跋扈,他老子肯定更甚百倍,指不定压根不鸟天子令箭。”
    “应该不会。”赵全道,但听他语气,显然也不太确定。
    “今天四月初十,还有十天时间,时间足够。”牛大娃把话题拉回正题,看向张小卒三人问道:“就去东临山瞄一眼,瞄一眼就走,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好吧,那就去瞄一眼。”张小卒摇头笑道,然后看向赵全,道:“赵大哥,那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这件事若有人追问起来,你就把事情往我身上推,我有天子令箭,行的是天子指令,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而且这件事也确实是因我而起,若我没有在雁城痛揍汝俊晤和汝恒,让他们父子俩记恨上雁城,说不定就没这些事端。”
    “谢谢!”赵全朝张小卒拱手道谢,他懂得张小卒的良苦用心,心里甚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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