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夜投去疑惑的目光。
    “哈哈，这个……”伊万挠挠头：“刚刚跟外卖员打了一架。”
    实际情况是他们这周的粉丝数量没达标，实在又不想继续自残，于是把目标打到了每天来送饭，但又和公司没直接利益的外卖员身上。
    一群人用各种理由把人骗进直播室，本以为很轻松就能弄死，没想到看差眼了。
    外卖员看起来再普通，也是个诡异。
    不光与他们展开了激情搏斗，连割下来的肉，都会自己蠕动。
    “死了个天选者。”伊万如实汇报。
    说来也好笑，这次的计划本来是大家一起的，但有个天选者特立独行，非说自己不参加。
    大家听完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勉强。
    结果这人到了分赃的时候跳出来了。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试图偷走一块肉。
    那肉是生的，看起来平平无奇，天选者一凑近，里面挤出一颗血红色的瘤子，穿透人的脑袋。
    韩旭文讲完事情经过，依旧喋喋不休：“不过也挺好的，本来还担心一个外卖员的尸体，这么多人分不够，现在多了一具，可以再撑几天，把下周的业绩也做了。”
    许夜提醒：“那你记得冻冰箱里面，或者做成腊肉。”
    伊万赶紧说：“已经拿盐巴在腌了。冻冰箱还得24小时看着，防止有人偷。做成腊肉时间又太久，腌一下最靠谱。”
    屏幕外，死掉的天选者国家：“阴谋，赤裸裸的阴谋，我举报，龙国，泡菜国和冰熊国联合起来排挤其它国家。”
    “ok，别带我们龙国，这事和许夜大佬没关系。”
    “那不然呢，把尸体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不是很值得的一件事吗？”
    “况且是他自己干坏事被杀的，和别的天选者没关系呀。伊万在里面，可是一直在维持秩序的，才没有导致天选者们互相残杀。”
    “伦理呢？道德呢？一个个的。”
    弹幕里吵得不可开交，凡事都有两面性，遗体作为全世界人类都非常敬重的东西，需要怎么处理，确实是一个很值得深究的问题。
    “呵，蠢货。”白浔坐在旁边，双手抱胸，鄙视的看了俩人一眼，下逐客令：
    “待够了没有，没事可以滚了。”
    他对这俩货没有好感，非等许夜打完架才跑进来，虚伪的安慰几句，这和马后炮又有什么区别？
    伊万心里酸溜溜的：“不能这么说，好得咱俩也算老相识。以前一起……”
    白浔盯着他，一字一句：
    “我不认识你。”
    他的发小不可能长这么丑，绝对不可能。
    “你——”
    伊万套近乎失败，讨了个没趣，嘟囔几句带着韩旭文走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白浔肯定认识他，但人家压根不想搭理自己啊。
    到底哪里有问题了，大家一起参加副本，难道就因为他长的不够好看？
    长得彪悍是他的错吗？
    韩旭文见气氛这么冷淡，本来要开口的嘴也赶紧闭上了。
    这个诡异不好惹，只对许夜大佬态度好点。
    他们想打好关系，让对方帮忙，根本不可能。
    俩人倒是没有恼羞成怒，本来就是试试，说几句好听的话，对方接受了对他们有好处。不接受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韩旭文咕噜噜转眼睛：“你有没有觉得白浔看不起我们？”
    伊万：“有。”
    “然后呢，你想怎么做？”
    “害，”韩旭文摆了摆手：“我能干啥，看不起才正常。”
    诡异都看不起人类，除非你有令他们足够畏惧的实力。
    他要是天天纠结，为了别人看不起自己暗自神伤，那也太内耗了，想想都可怕。
    这俩货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遭人嫌，不过就算意识到，估计也不会改。
    什么，许夜大佬打架需要他们进去帮忙？
    许夜都打不过的人，他俩进去送菜呢？
    ……
    办公室再度恢复安静，送走了乱攀关系的俩人，白浔眉头都舒展不少。
    “我还没下班。”
    “那我等你。”
    许夜掏出把弹珠，把之前准备的巧克力拿出来，两人在桌上玩了一下午。边吃边玩。
    真是个温馨又治愈的下午，白浔不禁怀念：“从前也是这样，你的技术一直很菜。”
    “打不准，又不承认，别人一说就炸毛，也就我能忍受跟你玩了。”
    许夜：“后来呢，他去哪了？”
    白浔不说话了，片刻后，抿了抿唇：
    “你不是就在这儿吗？”
    许夜换了个话题：“我一直都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比如第一个诡异怎么来的？”
    白浔：“记不清了，忘记是从多少年前开始，忽然有一天，世界变得不太一样。”
    “执念太深的人，会获得力量。”
    许夜：“哦，看来他的执念不够深，已经死了。”
    白浔抬头，执拗的看着他，不认同道：“你怎么能诅咒自己呢？”
    许夜：“我不是……”
    “许夜，你是不想活了吗？谁叫你签出去那么多赔钱合同，现在都来找我们提货。我告诉你，都不算数……”赵总大声叫喊，推门而入。
    “啪嗒。”
    弹珠从桌面飞起，准确的弹入两只眼眶，代替了原先眼珠子的位置。赵总倒在血泊中。
    迁怒。
    白浔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许夜难得泛滥起点同情心，想想这个人亲人都死绝了，唯一的执念就是报仇。
    本来以为找到了发小，下定决心原谅对方，以后相亲相爱重新生活呢。结果副本结束，发现一切都是假象。
    就，怪可怜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白浔皱眉。
    “没什么。”许夜摇摇头，“想想等会儿吃啥？”
    俩人来到一家便利店，还是那个兔子女郎，她引以为傲的牙齿没了，外表变得有些不协调，看见许夜，惊叫出声。
    白浔皱眉，他觉得这家店服务态度不好，得投诉。
    但许夜开口，说这里不要钱。
    白浔忍了。
    一人拿了桶泡面，零食之类的，坐在餐桌前。
    许夜吃的很大口，他只要一动，斯文这件事就与他没关系了。
    白浔是真的斯文，吃东西快还优雅，和他的外表十分匹配。
    弹幕：“这俩人咋混到一块儿的。”
    “怎么看也不搭啊。”
    “白浔是不是眼瞎？”
    头顶的屏幕，正在播放小猪佩奇。
    许夜记得，这个电视好像有些特殊功能。
    很明显，小猪佩奇这种电视不符合白浔的口味，他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xx月x日，西郊发生一起惨绝人寰的车祸，一名男子冒雨匆匆赶来，在看到尸体后……”
    许夜朝电视里看去，白浔狼狈的出现在现场，雨水将他的衬衫西裤全部打湿。
    他趴在地上哭了一会儿，随后站起来，狠狠对着尸体踩了两脚，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许夜：“……”
    打了个寒颤。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人才是白浔真正的发小，自己进副本扮演的那个人。
    真是又爱又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