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叶长青抽空去进了一批药材,让药材商人夜里再送到医馆。
他和香凝来到难民聚集营地的医疗救助站时,斯蒂芬、凯瑟琳等洋人医生和陈大夫等人都还没有赶过来。
“叶先生,您来得挺早的,那几个洋大夫和陈大夫他们都还没有来呢!”马玉成看见叶长青和香凝走过来就上前问道。
“很早就起来了!”叶长青说了一句。
他见医疗救助站已经有十几个病人正在等着了,就问道:“这些病人都是怎么哪儿不舒服,你问了吗?”
“问了,都是头疼头晕、肚子疼拉肚子,有几个只发烧,还不怕冷,剩下的都是打摆子,时冷时热,全都是昨晚开始发作的!”马玉成说道。
叶长青点了点头,问道:“昨晚隔离区帐篷里的病人没出什么大事吧?”
马玉成说:“那十几个洋大夫负责的病人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好转,不时有人喊忽冷忽热,有人喊肚子疼、脑袋疼!您和陈大夫他们几个负责的病人都说好了很多!”
叶长青点了点头,对香凝说:“香凝,你把早上要给病人服用的疟疾丸拿出来交给马叔,让他先去分发给每个病人!”
“好,我这就拿!”香凝答应,立即开始准备疟疾丸。
叶长青又给外面排队的病人们一一诊脉,他的诊脉达到了最高级,一伸手摸到病人的脉门就能让意识渗透到病人全身各处,把病人体内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这对于他判断病人是否被传染了疟疾极为方便。
“你被传染疟疾了!”
“你也是!”
“你也同样是疟疾”
早上一共13个病人,叶长青只用了几分钟就把他们所有人的脉象看了一遍,全部都是疟疾,只是病情有轻有重。
“你们跟着我,我带你们去隔离区,给你们每个人分一张床,没有治好之前不许离开隔离区,要不然你们的家人很有可能会被传染,明白吗?”叶长青站在这13人面前严肃的说道。
“是,叶大夫,我们知道了,我们绝对不会乱跑的!”一个病人说道。
还有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汉子竟然害怕都哭出来,“叶大夫,我、我不会死吧?我不能死啊,我还有婆娘和三个孩子啊!”
叶长青安慰他:“别怕,只要你安心接受治疗,最多十天就能治好,放心吧!”
有些人,不管是谁的话都不听,唯独只听医生的话,不论是谁安慰都不起作用,而只要医生说一句话,他就放心了。
所以,医生跟病人的交流非常重要,有很多病人在就医时,医生只要在语言上处理得好,病人的病就好了一半。
这时一个抱着小孩的年轻母亲一脸惶恐的对叶长青说:“叶大夫,我的孩子还小,才几个月大,如果他一个被送去隔离区,就没人照顾,也没有奶水吃,我可不可以跟着一起去?”
叶长青考虑到这孩子实在太小,吃喝拉撒都是问题,如果妈妈不在身边,真的还不好办!
更重要的是,孩子得疟疾如果治疗不及时,特别是感染了恶性疟疾原虫,很容易引起智力发育迟缓或者永久性弱智。
让孩子的妈妈一同前往隔离区,虽然这会增加孩子妈妈的感染疟疾的风险,但叶长青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行,允许你跟着孩子一起,但是你在隔离区不要到处乱跑,要服从安排”叶长青说道。
“一定一定,我不会乱跑的!”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急忙点头答应道。
叶长青随即招呼这13个病人:“好,你们排成一队,转身跟我去隔离区,保持队形!”
到了隔离区之后,叶长青给这些病人分派帐篷,把男女分开,又吩咐马玉成给每一个人发一粒疟疾丸,让他们用温热水吞服,但是小孩的量减半,而不倒三岁的婴儿只服用三分之一。
没过多久,斯蒂芬、凯瑟琳等人过来了,陈大夫和罗大夫也先后赶到。
“咦,陈大夫、罗大夫,你们来了?马大夫呢?”叶长青没看见马大夫不由问了一句。
马大夫面带忧色,说道:“今天早上我正准备出门,马大夫的徒弟跑到我的医馆说昨晚马大夫的医馆来了一群兵丁,把他给带走了,说是讨袁军有很多伤兵,那些兵丁把他带去给伤兵治伤去了!”
马大夫的医馆在华界,叶长青知道,那些讨袁军士兵不敢闯进租界,不能把租界的大夫都抓去,但是对在华界的大夫们却没有什么顾忌。
叶长青安慰二人说道:“陈大夫、罗大夫,你们有不必担忧,马大夫只是被带去给伤兵治伤,应该不会被为难,也许等仗打完了就会被放回来的!”
罗大夫摇了摇头叹息说:“我相信讨袁军可能不会为难他,但万一讨袁军战败了,如果马大夫被北洋军俘虏了呢?到时候如果北洋军秋后算账怎么办?”
叶长青还是劝慰道:“我想应该没事,马大夫只是一个大夫,治病救人而已,又没有拿枪,难道北洋军就没有伤兵吗?”
“这······倒也是!”
三人正说着话,七八个病人走过来,其中一个病人说道:“叶大夫、陈大夫、罗大夫”
叶长青等人转身看过去,问道:“有什么事吗?”
这病人说道:“叶大夫,我们不想给那几个洋鬼子大夫治,能不能请叶大夫、陈大夫和罗大夫给我们治?”
叶长青问道:“为什么呢?”
这病人回答说:“叶大夫,还是你们用中医治疟疾的效果好一些,昨天跟我们一起来这里的病人,经过你们的治疗之后都好多了,而我们这几个人吃了那些洋鬼子大夫的药虽然有一些效果,但是不太大,所以我们想转到你们这边治疗!”
“这······”叶长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看向陈大夫和罗大夫。
陈大夫皱眉说道:“叶大夫,这件事情不好办啊,我们已经跟那几个西医大夫约好了,病人均分,各治一半,这个时候想要再改,只怕会激起矛盾!”
叶长青拍了拍额头,自责道:“这都怨我,当初如果不是我争强好胜,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了,应该由病人自主选择大夫,而不是由我们来安排让病人归哪个大夫治疗!”
陈大夫考虑了一下对叶长青说:“我看这事不能由我们出面找那几个洋鬼子大夫协商,还是让虞先生出面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