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号外,受北洋名将曹昆之邀,本次花国大总统小林黛玉应邀前往平津登台献艺和游玩!”街边报童举手举着一份报纸吆喝着。
叶长青听见了,连忙叫车夫:“停下,停下!”
“律——”车夫拉住缰绳停下了马车。
叶长青把手伸出马车车窗外对着报童招手:“小兄弟,来一份报纸!”
“欸,来了来了!”报童看见马车内的叶长青正向他招手,连忙答应,跑着过来递上一份报纸。
叶长青给了五毛钱,拿了报纸,车夫继续赶车向前方驶去。
“阿悄姐,这十里洋场的娱乐圈里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小林黛玉了?”叶长青一边看报纸一边问道。
阿悄姐抽着烟,说道:“小林黛玉是我飘香楼里的清倌人,被游戏报评选为今年的花国大总统,她也是林黛玉的义女和亲传弟子!”
“我说呢,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叶长青嘀咕了一句,又问道:“这怎又出来一个花国大总统的名号?”
阿悄姐说:“这花国大总统的名号是今年开花榜的头牌名号,第一届出了四大金刚,后来每年保留四大金刚之外,第二年还增加状元、榜眼、探花,第三年又出了花魁,每一年的名号都不同,都是游戏报的那帮编辑想出来吸引大众的噱头!”
“后来还有香国大总统、洋场神女、花榜仙子等等名号!”
叶长青不得不感叹这个世道下的癫狂。
他一想有些不对劲,问道:“这个什么开花榜、开艺榜被炒得这么红火热乎,那些人评委们都热衷参与,大街小巷和市井之间都在议论参与,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要说那些达官贵人和有钱人这么积极,还可以说他们贪图这些头牌的美色,可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那些头牌就算长得再漂亮也跟他们没关系啊,每天找一口吃的都困难,饿着肚子,哪还有兴致去关心这个?”
阿悄姐面带疑惑的看着叶长青,问道:“开花榜和开艺榜的榜单公布之前你没有押注吗?”
“押注?押什么注?“叶长青一头雾水的问道。
阿悄姐说道:“这两个榜单每次开榜公布之前,各地赌坊、赌档都会开盘,找各种花边小报以这两个榜单为名公开博彩啊!“
原来这么回事!
叶长青心说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前身也不太关心这种事情,我哪里知道这些?
听了阿悄姐的介绍,叶长青这才明白这上海滩每年的选美比赛之所以这么火爆,原来是有大量的利益在驱使。
阿悄姐继续说道:“这选美的背后,每个参与竞选的姑娘背后都有一个两个财阀把持,为的就是开盘博彩挣钱,因此贿选的事情几乎都公开透明了!”
“第一届评选四大金刚的时候就出了问题,有人怀疑金小宝是通过贿选上榜四大金刚之列的,原本被选上的人是一个叫胡宝玉的姑娘,为此有人还拿出游戏报的创办者李先生收取好处的证据,为了这事,李先生还专门在报纸上刊登了一份四百多字的白话文进行反驳”。
听完阿悄姐的讲述,叶长青不由感叹:“原来这个时代竟然也这么有趣!”
两人聊着聊着,叶长青又在不知不觉中拉上了阿悄姐的手,阿悄姐似乎没有察觉到不妥,也没有把手收回去,就这么任由他把玩。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前面说:“小姐,到了!”
阿悄姐把手从叶长青的手上抽回来,说道:“下车吧!”
叶长青先一步下车,转身伸出手让阿悄姐扶着下了马车。
“这是哪儿啊?”叶长青扭头四下张望,只看见周围街上行人车马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阿悄姐说道:“大广里,走吧,林小姐的寓所在这栋楼的楼上!”
叶长青抬头看看这栋楼,二楼的楼外墙壁上竖挂着一块招牌:“生生美术公司”
这应该就是一家以经营绘画和印刷画报的公司吧?
叶长青跟着阿悄姐走楼梯来到三楼,四个保镖留在了外面。
门没锁,一推就开了,两人走进屋里,叶长青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屋内几乎很长时间都没有清理和打扫了,乱七八糟的,就跟单身了几十年的男人家里差不多,物品和衣服、鞋子到处都是。
“林小姐,林小姐!”阿悄姐拎着手提包一边走一边喊道。
一间房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咳嗽声:“咳咳,咳咳,谁、谁啊?”
阿悄姐走到房门口,看了一眼就走了进去,对穿上的女人说道:“小姐,我是阿悄啊!”
躺在穿上的女人很瘦,眼窝深陷,一副病容,咳嗽起来很频繁,“阿悄?你怎么来了?看我这家里也没收拾,我这身子骨也不利索了,下不来床,咳咳,咳咳,你自己找椅子坐!”
阿悄姐连忙说道:“小姐您就别管我了,我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
她说着把一些买来的补品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林黛玉看了一眼,叹息着说:“以前的一些身边人、弟子、义女和朋友,也就你还记得我!”
“阿花本来是想来看你的,可是北洋的曹将军亲自致电过来想请她去平津为其祝寿登台献艺,时间上太赶了,她接到电报收拾东西就去了火车站,临走之前让我送你送来这些钱!”阿悄姐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两封现大洋放在枕头边。
“她说等她回来在过来看您!”
林黛玉叹道:“难得她有着这份心!”
阿悄姐说道:“小姐,我带了一个名医过来给您瞧瞧病,前段时间我身子骨不爽利,找他看了,一副药只吃了三天就好利索了,报纸上把他吹得神乎其神,但也确实有几分本事,您要是愿意,我就让他进来!”
林黛玉叹道:“我这个病找很多大夫看过了,一直没治好,算了,你有这份心意,我很高兴,就让大夫进来吧!”
“长青,进来吧!”
叶长青提着医药箱走进房间,阿悄姐介绍道:“小姐,这是叶大夫!”
“见过林小姐!”叶长青躬身行了一礼,笑着说:“听阿悄姐说林小姐当年是四大金刚之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连生病了也还是这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