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青来到前堂,看到诊台旁边坐着一个十几岁的大家闺秀,看面相、气质和衣着,这位小姐性格温婉、神情恬静,应该是出身书香门第。
旁边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男人身上带着书卷气,却有富贵之相。
“怎么啦?”叶长青问道,同时向中年男女点了点头。
香凝站起来说道:“这位女病人说小腹疼痛,十天前月事来了之后一直没停,脉象有些奇怪,从症状和脉象上看,又不似普通的血崩!”
叶长青看向女孩,问道:“小姐可否站起来?”
女孩脸上呈现出难受之相,她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叶长青没有贸然上手进行手诊,问道:“小姐是在何处疼痛?能否指给我看看?”
女孩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位于肚脐之下的小腹说道:“这里!”
叶长青见状心里对这个女孩患的疾病有了一个大致的范围,他又问道:“我要给小姐诊脉才能知道小姐的病情,小姐可否把手放在脉枕上?”
“好!”
叶长青的要求很合理,但对于某些封建思想严重,礼教森严的人家来说,就算找大夫诊治,大夫也是不可以触碰女病人身上任何肌肤的。
女孩点头答应,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放在了脉枕上。
叶长青上手给这位小姐诊脉,意识一瞬间进入了其体内。
他不由抬头看向女孩,问道:“我问一句失礼的话,最近两个月之内,小姐是否与男子有过肌肤之亲?”
女孩闻言身子一颤。
女孩的父母当场神情大变,穿着长袍马褂的中年男人语气很不善的说道:“叶大夫,我女儿还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平白无故诬陷我女儿的清白,这话要是传出去,我穆连成还怎么做人?我穆家还要不要脸?”
女孩的母亲也很不高兴的说道:“是啊,叶大夫,你可别乱讲话,一个女孩的清白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们穆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你若是让我穆家丢了脸面,我可不依!”
叶长青板着脸,没有看女孩的父母,而是看着她,说道:“还请小姐如实回答我的问题,病人的回答对大夫的判断至关重要,按照小姐这个病情,如果对大夫隐瞒事实,让大夫做出错误的判断,很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女孩的父亲不干了,怒气冲冲的问道:“叶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说了我女儿还未出阁,怎么可能与别的男子有肌肤之亲?”
叶长青对中年男人摆了摆手:“穆先生,请你不要激动,问诊是大夫了解、分析和掌握病人疾病的必要手段,如果我不问清楚,怎么知道你女儿的具体病情呢?”
“我没说不让你问,但你问这种话是什么意思?是笃定了我女儿还未出阁就与人有染吗?”女孩的父亲根本就平静不下来,对叶长青问这种问题很是生气。
叶长青站起来指着女孩的父亲喝道:“你给我闭嘴!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然后又对女孩和她母亲说:“请小姐和穆夫人跟我来内堂来说话!香凝,你也来!”
穆连成气得七窍生烟,当即对自己的夫人和女儿说道:“咱们不在这里看了,去别家医馆,我还不信别的大夫就不能治病了!”
穆夫人却有些迟疑,说道:“都知道这附近都知道叶大夫的医术精湛!老爷,咱们还是就让女儿在这里看病吧!”
叶长青态度强硬的对穆连成说:“穆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大夫不可能问病人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每一个大夫都希望自己能够治好病人,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的女儿好!”
“你可以不让你女儿在这里找我治疗,也可以带她去找其他的大夫看病,但是我要告诉你,你女儿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如果不及时治疗,随时都有可能会大出血,到时候真出的问题,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穆连成见叶长青如此顶撞自己,一个破大夫,竟敢这么跟他说话,分明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当即大发雷霆:“走,我们去别处找大夫!”
可他女儿此刻脸上极为痛苦,捂着小腹疼得趴在了诊台上。
女孩的母亲见状大急,扭头对丈夫说:“老爷,咱就别折腾了,还是相信叶大夫吧,你看女儿都这样了,哪里还能继续在折腾?”
穆连成绷着脸大叫:“你们走不走?”
母女俩很犹豫。
穆连成见状生气的怒吼道:“好,你们不走是吧?我走!”
这下穆夫人也恼火了,女儿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怒斥道:“穆连成,你为了自己的脸面不管女儿的死活,你还是一个父亲吗?你要滚赶紧滚,今后我们母女俩再也不要你管了!”
让叶长青没想到的是穆夫人态度强硬之后,穆连成反而萎了,气哼哼的把头扭头一边,也不出去。
“叶大夫,还得麻烦您给我女儿好好看看!”穆夫人一脸抱歉的对叶长青说道。
叶长青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对母女二人说道:“跟我来!”
叶长青和香凝把母女俩带到内堂,让她们坐下。
“穆小姐,我知道你们家是大户人家,穆先生和穆夫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有些人家为了自家的声誉,甚至可以不顾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就只为保住家族的名誉!”
“站在你父亲的立场来说,我很理解他,但我不认同他的做法,想要治好你的病,你必须要对我说实话,隐瞒大夫而说假话,很可能会让大夫误诊,从而让你自己丢了性命!”
“你还年轻,今后还有大好的时光,而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旦失去,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你这个人了,任何事情,在生死面前都微不足道,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叶长青看着女孩的脸,继续说道:“我现在再问你一次,最近两个月,你是否与某个男子有过同房的行为?”
其实叶长青早就清楚了穆小姐情况,他的意识在其体内看到了胚胎,但这个胚胎不在宫内,而在宫外,也就是宫外孕!
宫外孕,如果不及时做出处理,随时都可能引发大出血而死亡,就算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一旦发生大出血,死亡率极高,现代医学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叶长青不能不问这个问题,他必须要让女孩说出实情,让这个婴儿有一个出处,否则的话,他如果用药把女孩肚子里的胚胎打下来,到时候家属兴师问罪,他有口难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