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一人坐了一条板凳,泽井持一喊道:“老板!”
小摊老板连忙走过来弯腰问道:“两位客官要吃什么?”
“有什么吃的?”
“我这里只有面,肉丝面、杂酱面、牛肉面、牛杂面、猪杂面、还有馄饨!”小摊老板说道。
泽井持一说道:“两碗肉丝面!”
小摊老板答应:“好嘞,您二位稍等!”
没过一会儿,三碗面很快就送来了。
叶长青拿着筷子吃着面条,一边嚼一边说:“都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叶长青,是一个开医馆的大夫,闲暇的时候练几招庄稼把式,上海滩的人们给面子叫我一声叶大夫、叶先生!”
泽井持一停下了筷子,看向叶长青,欠了欠身说道:“打扰了!我是泽井持一,专修剑道,对空手道、柔道都有涉猎,生活来源主要是房产出租,另外在海军部兼任剑道教官,领着一份薪水,靠这些收入养活自己和家人!”
“这是我最小的徒弟,叫池田浩,他目前没有工作!”
叶长青吃面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会儿碗就空了,抬头喊道:“老板,再来一碗,这次放牛肉!”
“好嘞,马上送过来!”老板答应着。
叶长青用筷子夹着碟子里的泡菜吃着,说道:“不要再去挑战那些武馆了,他们都只是混口饭吃,真正的武术家不会明目张胆的开馆卖艺为生!虹口樱花剑道馆在三个半月前被人一把火烧了,馆主冈田剑雄和他的四十几个徒弟和学员都是我杀的,火也是我放的!”
“所以,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池田浩面露狰狞,右手抓住了武士刀的刀柄。
一只对手按住了他的手腕,大手的主人是泽井持一。
叶长青此时点燃了一支香烟。
泽井持一沉声问道:“叶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59人,还有15个是巡捕,无一活口,我去巡捕房看过尸体照片和尸检报告,叶先生的武功深不可测,为何行如此杀戮之事?”
叶长青抽了一口烟说道:“这世间凡事都有因果,该死之人自然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泽井持一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话,这时老板端着面条走了过来。
“先生,你的牛肉面来了!”
“好!”叶长青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泽井持一这才又说道:“冈田剑雄是我的大弟子,我不知道他和他的徒弟及学员如何冒犯了叶先生,即便他们有错,那也应该由巡捕房和法庭来决定如何处罚,而不是应该由叶先生对他们动私刑!”
叶长青很快把第二碗面吃完,他放下筷子从兜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嘴,看向泽井持一问道:“巡捕房和法庭要是能秉公执法的话,母猪都会上树了!再说了,武者之间的恩怨怎么能够惊动官府呢?”
“泽井先生这几天到处奔波找人比武,就是想找到我吧?也罢,这件事情今天就做一个了结,二位快点吃吧,我等你们!”
说完,叶长青向小摊老板喊道:“老板,算账!”
老板连忙走过过来说道:“先生,一共两毛钱!”
叶长青把一块大洋放在掌柜的手心里说道:“不用找了,下次我还来你这里吃面,从里面扣!”
“好嘞!”老板高兴的接过钱说道。
不一会儿,泽井持一和池田浩也吃完了。
叶长青说道:“吃完了?吃完了就走吧,从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到了尽头之后再走五六里有一片乱石岗,我在那里等你们!”
说完,叶长青起身沿着大街不紧不慢的向西边走去。
他走得不快,步伐不长,步频也不快,但泽井持一和池田浩师徒二人却一直追不上,而且拉开的距离越来越长。
没过多久,池田浩就疑惑的说道:“师父,看不到叶长青的人影了,他走得也不快啊,我们怎么一直追不上?”
泽井持一说道:“中国人的武术果然博大精深,我们加快速度追上去!”
等两人赶到约定的地点时,天都快黑了。
叶长青站在山岗上,旁边是一片乱葬岗,他一手背在背后,一手拿着一把武士刀撑在地上。
听到了后面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叶长青转过身来说道:“泽井先生,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看看这地方风景怎么样?既适合比武,又适合欣赏风景吧?”
泽井持一走到山岗上面对叶长青,他左右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一个风景绝佳之地!”
叶长青问道:“这么远赶过来,需要耗费一些体力,我也不占你的便宜,给你休息一刻钟的时间,如何?”
泽井持一摇头说道:“相同的距离,叶先生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你并没有占我的便宜!”
“那好吧!”叶长青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边,说道:“泽井先生,你不该来的!“
“我不能不来!”泽井持一说了一句,他犹豫了一下,扭头看了看池田浩,然后对叶长青说道:“叶先生,我想……关于樱花剑道馆的事情,不管谁对谁错,现在再去追究也没有意义了,这件事情止步于你我二人,今天你我二人决一胜负,不管谁胜谁负,都不牵连他人!”
“如果我不幸落败,还请叶先生放我这个小徒弟离开,这件事情与他无关!如果我侥幸胜得一招半式,我承诺不再挑战任何人,也不会对叶先生的家人不利,明天一早我们就会乘船返回东瀛!”
叶长青看着泽井持一,过了十几秒钟才说道:“好,一言为定!”
“请!”泽井持一弯腰鞠躬,后退一步拔出了武士刀。
叶长青也提起武士刀,退下剑鞘仍在一旁,说道:“这把刀是租界巡捕房一个法国督察长的收藏品,我看着像一把名刀,用它来跟泽井先生比试应该不算侮辱了你!”
“多谢!”泽井持一说了一句,身形一闪就冲向叶长青。
但他还没冲到叶长青面前,就感觉叶长青身上传出一座山一样的气势,叶长青挥动武士刀时,犹如一座山压顶一般。
泽井持一面露骇然之色。
“当”的一声,紧接着“扑哧”一声,泽井持一身体一顿,感觉到了一阵剧痛,随即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高手之间一招定了胜负!
“师父!”池田浩立即冲过去抱着即将倒下的泽井持一。
泽井持一嘴角流出了血,勉强睁开眼睛抓住池田好的手说道:“池田,明天一早带着我的骨灰回东瀛,不要报仇,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