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照耀大地,将山间的迷雾也驱散了不少。
临崖洞府前,一个少年正汗如雨下,不知疲倦地挥打着基础拳法。少年眼神专注,稚嫩的面庞也显得坚定无比。
这少年正是姜子尘,此时距离他第一次捕捉赤炎鱼已过了半年之久。在这期间,每日的清晨他都会练习基础拳法。
而在其不远处,一袭黑衣的司牧雨百无聊赖地坐在岩石上静静地等待着,只是时不时瞥向姜子尘方向的目光透露出其内心的不耐。
“呼~”
姜子尘长舒了口气,收拳而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每日的此刻都是他感觉最满足的时候。长时间的基础拳法训练让其肉身时刻保持着紧绷的状态,那么最后结束时的放松对他来说就像是沙漠中久逢甘霖旱草一般,舒爽无比。
“喂,木头,快来继续教我千叶掌。”刚一结束,司牧雨就立刻冲了过来拉着姜子尘让他传授武技。
这半年时间,姜子尘过得十分规律,从基础拳法练习,到武技的修炼,再到傍晚时刻的药浴,进行秘纹的铭刻,以及入夜大日焚天经的修炼,他从未浪费任何时光。
只是随着司牧雨的到来,这满满当当的一天修炼计划又加了一条——传授千叶掌。
这掌法姜子尘已修炼的炉火纯青,也答应过传授给司牧雨。但即使有姜子尘这个手把手教的师傅,这半年时间司牧雨依然还未修炼到圆满之境。
“快,来帮我看看,是不是真元运转得不对,怎么我施展的千叶掌就震不死那赤炎鱼呢?”司牧雨撇了撇嘴道。
当初姜子尘在洗心池中,施展千叶掌对付赤炎鱼,一掌出,一鱼浮,收获颇丰。这半年间他也和司牧雨一起去过几次洗心池,但后者即使有千叶掌相助,依然收获寥寥无几。
“你的掌法才修炼到大成之境,掌法威力不足,自然无法震死皮糙肉厚的赤炎鱼。”姜子尘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司牧雨的问题。
赤炎鱼鳞片厚实,身体坚硬,即使内脏是他的弱点,但仅凭大成之境的千叶掌,威力确实不足。
“这掌法是黄阶中品吗?怎么这么难修炼,这都半年了,还没修炼到圆满之境,就算是一门黄阶上品武技,以本姑娘的悟性,不出三个月就掌握了。”司牧雨噘着个樱桃小嘴忍不住嘟囔起来。
“哈哈,这掌法可不是那么容易修炼的,虽然位列黄阶中品,但比起一般的黄阶上品武技修炼难度还要高。”姜子尘笑道。
的确,当初姜子尘修炼这掌法时也是耗时颇久才掌握的,即便是号称姜家奇才的姜子箫,在苦练了许久之后也被迫放弃,毕竟修习其他的黄阶上品武技威力也不比这千叶掌差,难度还低一些。
司牧雨挥出一掌,但掌劲打在岩石上只是让其晃了晃,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化:“哎呀,太难了,我不学了,木头,以后还是你帮我去捕些赤炎鱼吧,这掌法我估计是学不会了。”
轻笑着摇了摇头,姜子尘对司牧雨的放弃也没说什么,学与不学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就这么定了。”司牧雨抿嘴一笑,“呐,这个给你,之前的灵骨粉你应该用的差不多了,这里面还有不少。”
司牧雨丢出一个微微鼓起的香囊,与姜子尘怀中那装有灵骨粉的香囊一模一样。
“这是我从祖母那儿要来的,应该可以用不少次。”司牧雨道,“以后你若是去那洗心池捕捉赤炎鱼,就替我也捉上一些,这灵骨粉也算是我的一点帮助了。”
似是知道自己捉鱼无望,司牧雨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将灵骨粉赠与姜子尘,打算换些赤炎鱼。
当然,这对于姜子尘来说并无坏处,甚至有点及时雨的感觉,毕竟他先前的灵骨粉已经用完,若是没有新的补充,再去洗心池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哦,对了,我看你最近一直在这里苦修,怎么不去四大宝地试试?”看着姜子尘满身的汗水,司牧雨忽然开口询问道。
四大宝地本就是专门给青阳门外院弟子提供的得天独厚的修炼场所,每一处都是十分宝贵的修炼资源。
“哦,四大宝地我已去其二,战心塔先前已闯到第四层,日后若是我实力大进,定会再去闯上一闯;洗心池最近自己倒是常去,收获也颇丰。”
姜子尘开始一一数了起来,“至于惑心洞,现在我还不缺贡献点,日后若是缺了,再去闯一趟也不迟;还有一处是明心殿,听说其花费不小,甚至比洗心池还要高。”
这四大宝地皆有一个“心”字,也被人称为四心宝地。
“不错,这四大宝地每一处都有其特点。”司牧雨莲步轻移,来到姜子尘身边,“不过,我建议你可以去那明心殿试上一试,虽然价格不菲,但也物有所值。”
“哦?”姜子尘眉尖一挑,露出一丝讶色,能被司牧雨称之为物有所值的可不多啊。
“值与不值,你去了便知。”司牧雨留下一句话,便飘然离去。
夜,繁星密布,银月高悬。
临崖洞府中,姜子尘浸泡在药液里,双眸微闭,静静地修炼着,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如今其双臂和右腿皆泛着淡淡的银光,而其左腿处虽有银光闪耀,但却忽明忽暗,十分不稳定。
这半年之中,姜子尘一直坚持着铁皮秘术的修炼,其左臂和右腿处的银纹就是这半年来的成果。
虽然去了洗心池数次,也捕捉了不少赤炎鱼,但显然随着银纹的增加,赤炎鱼的效果也越来越弱,甚至要去上数次,捕捉回来的赤炎鱼才堪堪足够铭刻一处银纹。
而此时正是姜子尘铭刻银纹的关键时刻,先前他已吸收了不少赤炎鱼,现在是最后的紧要关头。
“呃~”
木桶中,姜子尘眉头拧成川字,铭刻秘纹的痛苦再一次降临,虽然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但这也是有了赤炎鱼后,他第一次铭刻秘纹伴随着痛苦之意。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不觉已过去半个时辰。
“呼~”
木桶中,姜子尘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眸,其额头已是布满细密的汗珠,如同一颗颗晶莹的珍珠一般静静地挂着。
微微低头,看着自己左腿上泛起的淡淡银光,姜子尘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左腿的秘纹算是铭刻成功了。
握紧双拳,感受手臂中充斥的强大力量,姜子尘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今,他的四肢尽皆铭刻上了银纹,这铁皮秘术的第二层也算是修炼了大半,虽然还没实战过,但他相信,结果肯定不会差。
收拾了一番,姜子尘像往常一样双眸微闭,静静地盘坐在角落的蒲团上,开始着他下半夜的功法修炼,然而还不待他修炼多久,其双目便再度睁开。
“突破了!”姜子尘眼中满是兴奋之意。
就在刚刚修炼大日焚天经的一刹那,姜子尘感觉体内似乎有一种桎梏被打破,紧接着他便发现自己顺利地步入了真府境后期。
“苦修半载,今夜终于突破。”姜子尘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从真府境初期到中期,姜子尘之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但从中期到后期,却足足花了他半年的时间,可想而知,越往后,想要突破境界越难。
当然,若是让其他人知晓姜子尘的修炼速度,估计都要惊掉下巴。要知道,即使有着青阳门如此丰厚的资源提供,一般的弟子也都需要两年的时间才能突破到真府境后期,即便再快,也至少需要一年左右,而姜子尘却只用了半年。
银月高悬,透过窗户洒落洞府,将姜子尘的身体映得明亮异常。
而此时,青阳门外院另一处的洞府之中,两道人影在密切地交谈着。此处洞府离那中心区域十分接近,一看便知洞府的主人在外院之中地位之高。
其中一人盘坐在蒲团上,身形瘦削,双眼半眯,一身黑色的长袍上绣着几只蜈蚣图案,蜈蚣浑身赤红,千足微张,看起来十分凶残。此人的双手上各握着一柄弯钩,钩身鲜红如血,钩尖寒芒闪烁,如同毒蝎尾针,尖锐无比。
黑袍人的身边站着一人,他身穿白袍微微俯身,似是在黑袍人耳边说着什么。
如果姜子尘在这里就会立刻认出,这白袍人正是与其颇有仇怨的袁柳,而其身边盘坐的黑袍人正是外院中恶名远播的孔曹。
“孔哥,这都半年了,您怎么还不出手,要是再等下去,姜子尘那小子怕是要突破真府境后期了,到时候您不一定是他——”袁柳焦急地催促道。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黑袍孔曹眼中寒光闪过,一柄血钩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勾住了袁柳稚嫩脖颈,锋利的钩尖划破皮肤,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血色的钩身瞬间被映得妖艳异常,吓得袁柳赶忙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