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宋时云这才回神，躬身行礼。
    “只是有些惊讶殿下会在这里。”
    “旁边如此热闹，丞相就居住在此，怎会不知？”南乔抱臂，眼眸微眯，看向宋时云。
    脸上又恢复了初见时那副明媚娇妍，甚至可以说是娇蛮的样子，完全不复上一次满面红云，落荒而逃的模样。
    当然，这大概才是属于华阳公主的常态。
    竟然真的是南乔，宋时云心情略微复杂，一时之间，他也无法判断自己是什么心情，索性也不去仔细琢磨，只是继续道：
    “既是如此，那臣就提前恭贺公主乔迁之喜。”
    南乔挑眉：
    “只是口头恭喜？”
    “…”
    “过几日臣定会补上贺礼。”
    “本宫缺你那几件贺礼？”
    这话着实不客气，宋时云哑然，半晌：“不知殿下想要什么？臣定当竭尽所能。”
    “明日的灯会——”
    “殿下！臣…”宋时云立即明白了南乔是什么意思，忙要拒绝。
    南乔却不给宋时云说话的机会：“丞相总不至于还要处理政务吧？”
    “这…”不合适。
    这灯会要么是全家人一起逛，要么就是年轻男女相会，他和华阳公主，像什么样子，要是传出去，那些言官要估计要连夜写折子上奏。
    “不必说什么合不合规矩，本宫何时在意过这些东西？”
    “丞相要是怕被人认出来，带上面具不就好了。”
    南乔把宋时云要说的每一句话都堵了回去，他哑口无言，只得点头应下。
    一时沉默。
    “殿下，外面寒冷，不如进府一坐。”一直站在门口总归也不像样子，客人来访，至少要请进门才是。
    “不必了。”南乔摆摆手，“本宫也该回去了。”
    说罢转身就走，一点儿都不犹豫。
    只是刚走了几步，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又扭过头来，似笑非笑：
    “明日丞相可不要突然生病啊，本宫虽然不会医术，但手底下还是有几个医术还可以的人的。”
    “丞相若是生病了，本宫一定会请他们好好照顾丞相的。”
    “好好”两个字特地咬得重了些，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宋时云心头梗了一下，总觉得南乔好像把他看透了一样，什么事都知道，这条路看来也行不通了。
    向来都是他堵别人，现在反倒是被人把所有路都堵死了，莫名有些憋屈，但又能怎么样呢？
    “臣身体康健，不敢劳烦公主挂心。”
    南乔“噗嗤”一笑，笑容灿烂如花，“倒也是，丞相那日淋了一路的雪都活蹦乱跳的，又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是本宫多虑了。”
    南乔这一次彻底离开了。
    风风火火这一趟，就为了坑他这一人，真是，宋时云无奈地扶了扶额。
    一直安安静静在后面当背景板的宋文见南乔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才忍不住小声开口：“大人，华阳公主这是——对您起意了？”
    不然，莫名其妙的，干嘛邀请大人去逛灯会。
    还有，按照华阳公主这意思，大人带了一身风雪回来那一日，竟是和公主在一起吗？
    宋时云脸色一僵：“别乱说！污了公主的名声，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哦。”见宋时云面色不虞，宋文很有眼色地闭了嘴。
    “她大概，是想要扳回一局吧。”
    大概是觉得上一次在自己面前丢脸了，所以这一次想做点什么扳回来。
    应该是这样的。
    这话声音不大，也不知道是在对宋文说，还是对他自己说。
    大人又在打什么哑迷，宋文没听清楚，摸摸脑袋，满脸疑惑，但也不敢去问，跟着宋时云身后入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