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刚走到摩天轮旁边排队，工作人员就笑吟吟的和他打招呼，“呦，又来坐摩天轮啦，今天坐几圈儿？”
    白石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有些不自然的摆了摆手，“什么叫又来了，我从没坐过摩天轮。”转头冲着谭乐说，“你别听他瞎说，他眼神不好认错人了。”
    工作人员笑而不语，跟在白石身后的谭乐学着工作人员的语气，“你一定是记错了，我们白石从没坐过摩天轮。”
    白石：……
    他就知道！
    园区刚建的时候他身高不足玩不了别的，每次除了摩天轮和旋转木马以外去哪儿都算危险项目，旋转木马坐着实在心烦，他便往死里坐摩天轮，有时候一天能坐十几圈。
    早知道会变黑历史，刚刚他就算是选旋转木马也不坐摩天轮。
    “蓝色的好看，我们坐蓝色的吧。”
    “好。”
    欢乐世界的摩天轮很高，高到可以俯瞰整个景区。
    座舱逐渐升高，谭乐没往下看，反而靠着椅背抬头看向天空，整个人显得格外安静。
    “谭乐，你生日是什么时候？”白石忽然问他。
    谭乐愣了愣，眼神从一朵形状略显奇怪的云朵上移开对视上白石的视线，轻声问他，“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白石狠狠闷了一大口饮料回他，“你都给我过生日了，到时候我也想给你过生日。”
    “我生日有什么好过的。”
    谭乐垂眸，脑子里想起了段不算愉快的回忆。
    他在亲生父母那儿的时候，根本没人记得他的生日，许是因为那天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日子，许是因为家里的农活更为繁忙。
    家里人后来回忆起也只说他是八六年立夏前后出生的。
    后来谭乐被“过继”给谭峰和黄丽，他们便将“过继”那天的日子定做谭乐的生日，就是8月19日。
    连具体日子都不记得生日，还有过的必要么？
    “当然有必要，你该不会是不想让我给你过生日吧。”
    谭乐犹豫，不知该与白石说哪个日期，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我只是不记得日子。”
    白石差点呛到，“生日还能不记得？你该不会是不想说故意诓我的吧。”
    谭乐摇了摇头，“我真正的生日和户口本上的生日不是一个日期，真正的生日从没过过，早就忘了。”
    白石蹙眉，这回答…
    真真儿的始料未及。
    这话题谭乐实在不想再继续下去，他清清嗓子略带羡慕的看向白石问他，“你小时候应该没少来游乐园吧。”
    白石微微一僵，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小时候没来过。”
    “没来过？”这倒令谭乐意外了，游乐园建成快十年，连他当初都差点被谭峰带着进来玩。
    以白石对游乐园的兴趣，他父母应该有空就会带着他来玩的，他找了个逻辑自洽的回答，“是因为小时候不喜欢么？”
    白石把手里的饮料一口喝完，这才幽幽解释，“我小的时候爸妈都忙，哪有时间带我来玩。他俩一出差就是一个月，等回家就是买一堆玩具往那儿一扔，没等带我来游乐场俩人就又出差去了。后来我大了点，他俩就给我买游戏机、买录像带。所以我没事就是在家里打游戏、看电影。”
    “你小时候…”谭乐忽然不再说话，他一时竟不知是自己小时候更悲惨一点，还是白石小时候更悲惨一些。
    至少，谭峰和黄丽刚带他回家的那几年，两个人几乎把他当做心尖尖儿上的宝贝，每到周末即便不会带他来这贵的令人咋舌的游乐场，至少还是会带他逛街逛公园…
    “后来我上了小学，他俩把工作的重心移到了f市，虽说不出差但他们下班时间还是很晚。”
    “保姆阿姨晚上七点准时下班，我有时候写完作业就在家里打游戏，游戏打够了就看电视，等电视也没有想看的了，就坐在家里看着表，数着时间，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