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生看着床上那支箭,脑海里轰的一声,随即呆呆的说了句:“贯穿伤...我不会治啊!”
闻言,陈屿双手提着他衣领,低吼道:“止血行吗,先止血明白吗?!”
看着面前这眼睛通红的年轻男人,医生一咬牙,直接回道:“我尽最大努力吧,你们先出去,别打扰我...”
话音落,陈屿松开他,然后给医生整理了下衣领,点了点头:“走,咱们去外边等。”
即将走到门口时,陈屿突然想到什么,回头一看,顿时看见那医生拿着匕首就准备上前。
见状,他迅速跑回去制止道:“等等!你怎么用这刀?不都是用手术刀吗?!”
医生无奈的摊开手道:“年轻人,就当下这环境,我上哪去给你找专业工具啊...”
说完,他就准备再次上前,按照以前所学到的知识,准备先检查体内是否有淤血,从目前情况来看,床上这受伤的男人出血量并不是很多。
“先别动!”陈屿再次出声道,随即脱下t恤,露出了绑在腰上的急救包。
这是林伊出发前交给他的,说到做到,陈屿的确随身携带了。
他拿着那包东西交到医生手上,认真说道:“这里面有抗生素,消炎药,碘伏和止血纱布,如果你能将他止血以及暂时稳住,从今以后,只要你不在这末日里滥杀无辜,我拿性命担保,让你必定安稳活下去!”
话音落,陈屿拿起t恤光着上半身走了出去。
三人就这样待在外面,胡三姐腿上依旧插着玻璃,但伤口并不深,所以也不是很严重。
再加上她深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也就没心思去处理伤口了。
穿好衣服,陈屿打开一楼大门就准备走出去,却忽然被张隐叫住。
“小屿你去哪儿?”
陈屿回头:“这里的条件不够救治阿雷的,说句实话,比起咱们社区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我要去把车开过来,只要止住血了,就迅速带他回社区,现如今时间就是生命!”
听到这,张隐走上前一步:“外面太冷了,你外套丢失,大半夜的出去别感冒了,还是我去吧,你守在这边。”
说完,他拍了拍陈屿肩膀,然后直接朝山顶上跑去。
前些时候一直打斗奔跑,倒不觉得冷,现如今一停下,确实感到有些冷飕飕的。
想到这,陈屿捡起地上杂志,冲到外面火堆引燃,然后拿起跑了回来。
又找来其他屋子里的桌椅板凳,直接丢在上面烧起了火。
看着那蹲在火堆前的男人,胡三姐坐在地上,背靠墙面询问道:“小帅哥叫什么名字?”
陈屿懒得回应她,只是检查起左肩伤口。
“我也按你说的做了,卸磨杀驴不好吧?”胡三姐朝地上吐了下口水,无奈的再次问道。
“陈屿,岛屿的屿。”
“呵呵,名字也挺好听。”胡三姐看着大门,透过玻璃看向夜空,呢喃说道:“假如我率先遇到的是你,或许和现在的局面就是两种了。”
“你遇到我,我一样会杀你...”陈屿冷眼看过去,淡淡的说了句。
闻言,胡三姐低着头说道:“我叫胡丽,以前是名瑜伽教练,你应该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身材都挺不错...”
“我不知道!”陈屿冷着脸站起身,继续去捡角落里的杂志。
别看现在这女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几小时前,她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陈屿可不会掉以轻心。
胡丽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双腿,轻声道:“你不用对我这么大的敌意,现在事情都这样了,我已经看淡生死。”
“正如你前面所说,末日里活到现在的,没有人是好惹的,大部分人手上都沾过血,为了活命,不得不做这些事而已。”
“倘若我先遇到你们这伙人,甚至是你所待的社区,我也不会成为你口中所说的恶魔了。”
陈屿走到她面前,黑着脸说道:“每个人都会做出选择,一念之差,就会陷入万劫不复,怪不了别人。”
听见这话,胡丽有些自嘲的冷笑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些时候是被迫做出选择的?”
陈屿坐在地上,再次说道:“那就不要被抓住,世界这么大,难道还没一处藏身之地么...”
“你是男人,说的轻松,在末日里哪怕整天蓬头垢面也无所谓。”胡丽耸了耸肩:“可我不行,半个月洗一次澡已经是极限了,直到终于被坏人抓住...”
闻言,陈屿叹了口气说道:“洗澡和生存比起来,你没搞清楚谁更重要。”
胡丽笑了笑,抬起头:“我昨晚刚洗过澡哦,小帅哥,你如果想要的话,我死之前也可以答应你一次呢...”
话音落,她伸直双腿,试图去触碰面前的男人。
但陈屿一脚踢开,拔出匕首插在她小腿旁边地面,冷脸说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看见个漂亮女的就走不动道那种?!再提这种废话,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被踢了一脚的胡丽也并未生气,她看了看被踢飞鞋子的脚,撇撇嘴道:“干嘛那么大火气,到了末日之中,男人不都想着那点破事儿么?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
“放屁!”陈屿插回刀,重新坐在地上顿声道:“我自己不是,我遇到过的人也不是,我身边的那些人也全都不是,你自己是只乌鸦,就以为天下都一般黑了?!什么歪道理!”
此话一出,不知为何,陈屿竟看见对面这女人眼神一暗,然后流露出一种极度失望的表情。
他分不清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当然,他也不想去猜。
沉默十几秒后,胡丽淡淡开口道:“你说的对,我确实是只乌鸦...”
“但我末世以前也同样是一只白鸽,几个月前我被一伙势力绑走,他们没要我的命,却做出比杀了我还要恶心的事情...”
“我被锁在一张床上,双手双脚用铁链捆住无法挣扎,那一个晚上,房间来了十几个男人。”
“现在你告诉我,我又该怎么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