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施内的喷淋水一点也没有停歇的迹象。
    哗啦啦个不停。
    林欣指挥着部队后撤，小心提防着可能出现的袭击。
    但仅此而已。
    那群未知的人只是重启了人工气候室，拧开了总水阀。
    法利亚的两个连队在外围警戒，小心提防着设施内部可能出现的地方，同时火力封锁周围交通点位和适合伏击的建筑顶层、小巷子等。
    没有任何预想中的敌人出现。
    “不对，他们人呢?”
    “他们不是在地下室么？怎么一个都没有出来？”
    等到里面水漫金山，那些的从喷淋系统流出来的水把整座设施淹没，浑浊的水从人工气候室玻璃幕墙上开出的门口涌出来的时候。
    德朗突然在步战车里的说道。
    布莱恩愣住，然后醒悟过来，好像的确是有一些队友还在地下室里呢。
    他们为什么没有出来？
    底下又没什么危险……
    难不成被淹死啦？
    “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不会是真的被淹死在地下室了吧？”布莱恩也小声说着，地下室有不少人，他们在搬运里面的药品和一些明显很贵重的的箱子。
    他们把武器弄走藏在了圣路易斯下城区。
    但没有医药和食物也坚持不了多久，于是就想到了来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里打秋风。
    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开着门的人工气候室，也即是环境生物研究所。
    这研究所的地下控制室内有不少他们紧需的东西。
    “什么地下室，你们在里面做什么？”林欣听到他两个的对话，转头看向他俩问道。
    “……”布莱恩又不说话了。
    “我在问你话呢！”
    林欣火气上来，当即就要动手。
    但就在这时间，人工气候室大门内流出的水开始变了颜色。
    最开始，裹挟着设施内人工土层泥沙的水呈现出暗黄色，还不清不楚的夹杂一些落叶和枯树枝。
    随着模拟雨水的冲刷，从设施内流出的水逐渐变得清澈。
    法利亚部队用射灯照过去，甚至可以看到泛白的水花。
    这都是从附近湖里抽上来的水。
    而湖里的水又是通过暗河与密西西比河的支流相通。
    经过了如此长距离的输水转移和静置沉淀。
    当然会清澈见底。
    可是现在从设施内涌出来的水，在射灯的照耀下有很明显的吸光性。
    它是黑色的。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水流冲刷的翻涌上来，混在了水体内造成了的墨滴入水一般的晕染。
    “什么味道？”
    “好浓重的霉味……恶心……”
    维多莉安突然皱着眉头捂住鼻子。
    她的嗅觉灵敏，对这种霉变的味道更加敏感。
    林欣没有太在意，只觉得可能是人工气候室内泥土上那层腐殖质被水流翻动造成的。
    直到他也闻到了那股气味。
    从装甲车停车点到人工气候室玻璃幕墙大门。
    足足两百多米。
    这可不是一般的霉变气味。
    就像在之前的那个无线电监听站里无效的孢子云一样难闻。
    “你能闻到？……”
    “该死，走，继续后退，不能再靠近这片区域了！”
    “通知所有人回大学，撤！”
    林欣甚至不能让自己手下这些兵继续在此地呼吸人工气候室里随着水流涌出来霉菌孢子，立刻又追加命令让法利亚人回撤到大学去。
    人工气候室是靠太阳能电池和地下室的备用发电器供电的。
    那些未知的人群肯定没有办法让它一直这么运行下去。
    总是会停下的。
    无论是水泵还是别的设施。
    “你们最好跟我说实话。”
    他坐在装甲车里盯着这四个本地幸存者，事件因这群人而起，那么这群人也一定就在幕后之人的算计之中。
    而无论是被利用还是他们没有分辨清楚就贸然和居心叵测的幕后人合作。
    他们都得负责任。
    “另外，会机场弄几套全封闭防化服，去人工气候室做取样，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猫腻！”
    林欣对通讯员说道。
    大兵立刻的就把消息传递回了圣路易斯机场，甚至是列克星敦。
    而今夜，却一反常态的平静。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只有本地幸存者那个闷在地下室的小队成员最后被水流冲刷出来。
    没有袭击。
    没有更难缠的对手。
    那群出现在过湖边的人只是把设施重启，然后打开来主泵阀门，悄然消失。
    人工气候室内土壤、水样等等样本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通过专送的直升机空运回了列克星敦。
    cdc研究员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弄清楚里面有什么的。
    而林欣和他在圣路易斯的士兵们，则需要验尸和审讯。
    检验那几个闷在地下室淹死的倒霉鬼，审讯诺曼、法兰德以及布莱恩和德朗等本地幸存者。
    这样一来，维多莉安又显得多余了。
    这个身无长物，也就长得好看点的小姑娘连在林欣身边当个吉祥物都算碍事，但林欣又不得不带着。
    他怕再出现之前伊索尔德那种事情，总会有人，会有幕后黑手会想要夏娃们的命。
    林欣不知道理由，但却知道这已经足够成为他保住夏娃们生命的理由。
    “麦克法兰先生……”
    “你可以叫我林，维多莉安。”
    “哦……那，那您也可以叫我莉雅。”
    和一般人一样，维多莉安也是个从小生活在美国的女孩，当然也有一个叫起来轻松且显得亲昵的爱称。
    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以及父母都会这样叫她。
    “您，您能不能不要……”
    “啊啊啊啊！别，请。请不要继续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
    “啊！！”
    一阵凄惨的叫声传来，让小小的维多莉安吓得脸色发白。
    手指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手上的半块巧克力掉在了地上。
    林欣在审讯，不，是刑讯法兰德。
    但他又不得不一直带着维多莉安以保证其安全。
    “哦，好，小莉雅，你先回房间里，里面安静……”
    “麦克法兰先生！”
    “那些尸体的尸检结果出来了，但是……”
    “尸体正在发霉。”
    尸体发霉可还行。
    凌晨捞出来的尸体，下午就发霉？
    这速度可够快的，上次见到发霉速度这么快的东西还是在去蓝莓镇路上和蒂尼一起吃的那个三明治……
    林欣摘下眼镜，露出疲惫的懒散表情，下巴颏上的胡茬也凌乱的没个正形。
    “你们做好防护了么？带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