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星啊,消气了吧。也是我这个村长没当好,村里风气不好我知道,总想着这些人过年回来娱乐娱乐没什么大碍,谁知道他们敢赌钱,哎,这次我们村的脸都丢尽了。”岑五叔叹气。
岑星虽然有点生气,但这帮家伙被抓进去了,她心里的气也就放了。还是同堂兄弟呢,哪个小时候没有摔摔打打过,长大了反而受到的“教育”少了,这才混账起来。
这次村里年轻人们将会接受到蜀黍们的法制教育,村里的风气也会得到整治。她当然没有意见了,安慰了岑五叔两句,拍拍屁股走了。
边缘山区地方就是这样的,当地做小领导的都是本乡本土的人,他们这次聚赌涉及的赌资不多,还不到一万块,镇上派出所给他们岑家村出去的小领导一个面子,让这些村里的年轻人接受了教育、写了检讨书,把他们关了两天各交500块钱罚款,就放出来了,没有留案底。
这里的大山和边境不算远,当地政府仰赖山民们的事情很多,让山民欠下人情,有事的时候大家也好商量。
经过这一次的事,村里人不免对岑星嘀嘀咕咕,又见过她扇起巴掌来毫不留情,都不敢上门去惹她。倒是没人奇怪岑星力气怎么那么大,这个村的人也是有点奇怪。
村里有些人不敢来找她,但是也有人不在乎,有几个同是在外面城市里上学打工的同堂姐妹,本就看不起村里赌博的风气,这次被岑星闹了一番,她们心里还高兴一点,反倒经常过来找岑星串门了。
过年期间少不得大家一起出门去逛逛,这天正好附近镇子上有个圩,就是临时的集市,三天或者五天出现一次,大家把去逛集市叫做赶圩。
有个堂姐约岑星一起去。
这个春节的圩每年人气都很旺的,电动车都只能停车在镇子外面,逛街的人只能步行进去,进去不久之后,她们就被人群冲散了,被冲散后,岑星也不找人,自己慢慢逛。
她在街道两旁看到了很多新开的小店,装饰得新新的,努力朝着城市里的网红店铺靠拢,有的店装饰得花里胡哨的,走日国女漫风,卖的是小玩意加小文具;有的内外墙上装饰了不少道具,什么粉红色羽毛翅膀,气球花墙之类的,里面却是面包店,卖西式点心,也卖蒸包子、粽子、发糕等,虽然有点混乱,却很符合地方特色。
岑星小时候常见的老式店铺不见了很多,以前的种子店、化肥店都变成了现在的奶茶店、服装店。
在镇上主街逛一个来回,岑星看见一间眼熟的老店,是一间黑漆漆的,灯管暗暗的老式农具、铁器杂货铺。
岑星信步走进去,她也不知道在逛什么,就是在里面逛来逛去,看到弯腰驼背的老板都忍不住了,出声问她想要买什么。
岑星想了想,问老板有没有老式的兽夹卖。老板年纪大了,耳朵还有点背,还不太听得懂普通话。岑星用土话大声重复了两遍,他才听明白了。
他走到杂货铺最里面的角落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五六个老式兽夹,黑漆漆的落满尘土,老板说已经很久没有进货了,现在都没人买这种东西,像卖废铁一样卖给岑星算了。
岑星看了一下,铸铁的夹子沉甸甸的,点了点头,就是这种。
岑星看见灰蒙蒙的玻璃柜子里还有铁蒺藜卖,她就又要了一盒铁蒺藜。
老板用昏花的老眼看了岑星一眼,嘟嘟囔囔的说,“现在还有人进山啊,小心挨抓哦,有些动物现在是不能吃的了,吃了犯法。”
岑星笑嘻嘻的说,“谢谢你啊,阿公,我不是用来上山打猎的,不会挨抓的。”
老板又唠唠叨叨的说,“那你们小孩用的时候也要小心一点,这个铁夹力气很大的,以前都是拿来抓下山野猪的,野猪脚都会夹断,千万小心。”
岑星满口答应了。她当然知道咯,不过她又不是在现实世界用,当然没人会抓她。
“老鼠夹要不要?”老板又多问了一句,这也是村里人常买的,岑星想了想,也要了一箱。老板看她是个女孩子,买的东西又比较重,于是问了她是哪个村的,岑星回答了是岑家村,老板就手写了个收据,告诉她,他可以让人顺路给她送货回去,不要跑腿钱,让她明天去村头杂货铺那里凭收据领东西就可以了。
“阿公啊,我还是付跑腿钱吧,你这一单生意也没赚多少捏,不能让你亏本吧。”岑星拿着收据说。
“不亏本不亏本,散圩的时候,我让你们村口开小卖店的岑十二扔上车带回去,就是个顺手的事情,他不敢收我运费的。”杂货店老板摆摆手说。
这当然很好,岑星装好收据,甩着手出了老杂货铺。
岑星逛到一个的木匠铺,看到门口堆着一堆防虫涂料在搞促销,岑星又买了一些防虫的涂料。可以涂在家里的地板或者屋梁上,防白蚁之类的常见害虫,是木结构老房子要用的。既然买了防虫的东西,又去卖农药的公司门市部买了几箱蟑螂蚂蚁药,住乡下这些东西都是经常要用的,放在空间里又不会坏,岑星就多备了一些。
逛了半天,她正蹲在路边,看一个小女孩卖不知道从哪里薅出来的草药呢,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是堂姐和一个男青年,原来是堂姐遇到了隔壁黎家寨的老同学,大家约一起吃个饭。
岑星当然没问题,反正都是出来闲逛的,三人又一起去小学校旁边的粉店吃粉。
三人在聊天的时候聊到,明天黎家寨要举办大祭了,堂姐的同学邀请她们过去一起庆祝。
他们这一块的人就是这样的,经常举办各种节日,节日的时候又会邀请很多亲朋好友们上门吃肉喝酒,有时甚至会邀请路上刚认识的朋友回去吃饭,就很离谱。
堂姐问岑星去不去,岑星不想去,闹哄哄的,变相的群体相亲局,她一年才回来一次,只想留在家里,去陪着奶奶也好啊。看岑星不去,堂姐的朋友还有点遗憾,说可惜不能介绍自己表弟给岑星,搞得岑星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