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陈八两来说格外难熬。
能不能得到第二本传记的线索,马上就能知晓答案了。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索性起身坐在床边,拿出了还剩下大半的玉灵芝。
“端木剑说这玩意是给端木朵朵未来的男人用的,难道有什么奇特的功效?”
之前他急着给老爷子治病,也没有跟药王细问。
如今心思却是活络起来, 拿在手里端详片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要不吃一点试试?”
陈八两掰下来一小片儿,大概也就指甲盖大小,含在嘴里以后,还没来得及去感受,玉灵芝居然就直接化开了。
舌头和口腔瞬间感到一抹清凉。
紧接着,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感觉好像从未有过的轻盈,连五感都敏锐了许多。
一开始陈八两还以为是错觉,可当他清楚听到宋雅丽的声音,才明白自己的身体真的发生了改变。
宋雅丽的声音并不大,这中间可是还隔着一个房间呢!
神药啊!
看着手中的玉灵芝,陈八两有些亢奋。
要是全吃下去,会不会当场变成超人?
不过药可不能乱吃,他当即收了起来,打算明早找药王问个清楚。
而没过多久,那种格外敏锐的感觉一点点消散,看来效果只是短暂的,这让陈八两有些失望。
不过在即将恢复正常之前,他还是捕捉到了一道极为细微的声响。
有些像风声。
又有点像……呼吸?
陈八两抬头看向窗外,月色皎洁,照亮了整个院子。
但外头静悄悄的,连一点风都没有。
难道是错觉吗?
保险起见,陈八两捡起垫桌角的一块瓷砖碎片,扔向了之前感知到的声音源头处。
瓷砖碎片在院墙上碎开,很快又归于平寂。
外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陈八两摇了摇头,躺回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哪怕心情再激动,他也不由有了睡意,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可他并不知道,在院墙外头,一道黑影正缩在墙角,几乎和周围的植物融为一体。
哪怕是从旁边经过,若不贴近了仔细看,估计也丝毫不会有所察觉。
但这时,这黑影却显得非常紧张。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直到过去了十分钟、二十分钟。听到里头再无一点动静,他才小心翼翼的站起,顺着马路,迅速远离了这里。
“娘的,不是说就是个算命的吗?差点就栽在这儿了!”
男人一边低声骂着,一边摘下了脸上的黑色口罩。
他是个颇有名气的杀手,从业十数年,几乎每次都能圆满完成任务。
但这一次,他却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最引以为傲的潜行功夫,居然轻松就被人看破了!
那一块瓷砖精准无误的砸在了他所在的位置。
要不是中间有道围墙,正好就落在他脑袋上。
能够这么轻易发觉的,一定是个高手!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一块瓷砖是个警告,要是再继续任务,单纯就是找死!
他快速来到一个树林旁,灌木丛里藏着辆山地摩托车。
取出车后,他第一时间拨通了中间人的号码。
不等对方开口,便破口大骂道:“md,想要老子的命就直说!五十万让我去杀这种猛人,你是在侮辱老子智商吗?”
说罢,他直接挂断电话,骑着山地车扬长而去。
而电话另一头。
穿着朴素的农家老汉愣了许久,一时摸不着头脑。
但他还是很快联系上雇主,当头就问:“你们要杀的真是一个算命先生吗?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你们不是说专业组织吗?难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癫狂。
老汉皱眉道:“不是办不好,而是价钱要重新谈,你要杀的人可不简单。”
“放屁!他就是个算命的江湖骗子,有个保镖还已经被打成了废人,老子上去都能把他做了!”
话虽如此,可电话那头的人,对陈八两的恨意显然已经达到极点。
骂骂咧咧一阵后,他冷声道:“好,那老子再加五十万!天亮之前,老子要听到他的死讯!”
电话挂断,老汉迟疑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这是个已经隐退的超级杀手,而且就在燕海。
但虽说是隐退,这一行又哪是真能彻底脱身的?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老汉拨打了过去……
南方夏日的天气变幻莫测。
刚刚还是万里无云,没多久便阴云蔽月,伸手不见五指。
一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驶进了这个平和的小村。
停在距离宋家两百多米远的一块草坪上后,车上走下来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穿西装打领带,脚上是一尘不染的黑皮鞋。
金丝眼镜下,目光透露着深邃和凌厉。
他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正是陈八两。
将照片删除后,他这才慢悠悠地朝宋家走去。
他曾经是个顶级杀手,死在他手上的人最少达到三位数。
巅峰时期,他的出场费更是能以千万计!
可到了三四十岁的时候,他厌倦了这种生活,选择了隐退。
结果没想到的是,除了杀人,他什么都不会。
来到燕海定居后,他投资了一些生意,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现在完全是坐吃山空,不得已只好重操旧业。
好在这次的目标非常简单,一个才十几岁的算命先生,居然值一百万。
抽掉介绍人的佣金,他还能剩下八十万,足够挥霍一段时间了。
正想着拿到钱后要去哪潇洒,寂静的乡村小路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在这密集的雨声中,突然之间好像出现了一道不属于他的脚步声!
男人猛的回头,背后一片黑暗。
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男人皱皱眉,正要继续前行。
可这是天空亮起一道闪电,一个穿着袍子的人影一闪而过。
“谁!”男人顿时警觉,袖口也露出一把匕首。
而当闷雷响起时,男人耳垂一动,匕首迅速向右侧刺去。
空落落的,刺了个寂寞。
可等他想要调整姿势时,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力气如潮水般褪去,意识彻底消散之前,仿佛听到了一声低喃:
“蝼蚁一般也敢对我亮刀,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