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二楼的阳台上。
李晓琳也不傻,早已紧紧抓着手机,站在此处,眺望别墅门口方向。
“夫人,夫人,您还好吧?”
看到那辆殡仪馆专用车来到别墅门口,李晓琳的悲泣再也控制不住,当场身形一歪,泪流不止,站都站不稳。
身旁女管家赶忙搀扶住她。
就在这时,李晓琳的手机铃声响起。
手忙脚乱的接通手机。
电话对面这一次,传来了孙天融的声音。
“嫂子,我到门口了,看到你了,钱呢?”
李晓琳声音哽咽抽泣道:“你们先把尸体送进来……”
“笑话,你家别墅这么大,谁知道埋伏了多少保卫局的探员?您还是别让我为难的好。”说着,孙天融话锋一转道:“当然,我这车上也放了几十公斤的炸药,你不怕老周被炸成肉沫的话……”
“那你们想要怎么样?”李晓琳悲泣颤抖的气愤质问道。
“这样吧,你独自一人来别墅门口检查尸体,确认无疑后,再让人把钱送出来,这样总行了吧?”
李晓琳没有来得及开口。
但身旁搀扶着她的女管家,却极为警觉道:“不行,你们要是趁机把夫人劫持走了,怎么办?”
手持电话的孙天融愣了一下,下意识与身旁陈八两对视一眼。
而后陈八两便抢先对着电话说道:“那我们把车开进院子,你们最多派出五个保镖保护李女士,这样一来,你们有保镖,我们车上有炸弹,相互确保己方筹码安全,这样总行了吧?”
李晓琳闻言,这一次却鼓足了勇气,咬牙道:“好,不过我提醒你们,哪怕绑走我也没用,我已经修改遗嘱给我女儿,她本人已经飞往国外了,我死了,你什么也得不到。”
陈八两呵呵一笑,道:“好的,你先下楼吧,到一楼门口后,我开车进院子。”
“对了,提醒你一下,别墅院子中,除了你的五个贴身保镖,不允许出现其他任何闲杂人。”孙天融谨慎的补充一句。
听到李晓琳没有其他什么要求后,便立刻挂断了电话。
在这种气氛无比焦灼的对峙中。
陈八两还不忘伸出手,举起一捆假的雷管,在车窗外晃了晃,展示一下。
终于,一分多钟后。
五个身材健硕,手持甩棍的黑西装保镖,团团簇拥着李晓琳,推开了别墅一楼的大门。
“准备好了!”
孙天融抓着方向盘,无比紧张的偏头提醒一声。
而后便轻踩油门。
殡仪馆专用车,缓缓驶入别墅的宽敞前院。
十几秒后。
车子稳稳停在院中央。
“走!”
李晓琳满面遍布泪痕与一种执拗的坚强,在五位保镖贴身拱卫下,小碎步挪动,一点点的来到车前。
“别紧张,我只是求财!”
车窗玻璃落下,孙天融充满警惕的冲李晓琳露出一个虚伪笑容。
李晓琳银牙紧咬道:“打开后车门!”
“啪!”
陈八两推开副驾车门,手持钥匙,在李晓琳紧张兮兮的注视下,打开后门的车锁后,掀开后门。
“呜呜呜!”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透明冰棺,周金龙的尸体面孔,仍旧带着临死前的恐惧,瞪圆双眼,死不瞑目。
这让年过百半的妻子李晓琳一看之下,再也撑不住了。
泪如雨下,拨开保镖,就要飞扑向冰棺。
但就在这一刻。
“住手!”
“你干什么?”
“拦住他!”
“保护夫人!”
站在冰棺旁边的陈八两,毫无征兆,忽然暴起,一把抓住李晓琳的肩膀,脚掌猛踩车门边缘。
随之,连带着李晓琳和他自己,一同翻滚的进入了后备箱巨大的殡仪车。
“走,走!”
陈八两一边冲驾驶位上的孙天融催促,一边双脚猛踹,将紧急扑过来营救李晓琳的几个保镖全部踹开。
“哧!”
轮胎剧烈摩擦的尖啸声中。
五个保镖还算悍勇,奋不顾身的拼死想要救下李晓琳。
可陈八两也不是吃素的,双腿宛如佛山无影脚,一通狂踹过后,更是伸手拉住后车门,狠狠闭合。
这一下,五个保镖只能徒呼奈何。
而孙天融所驾驶的殡仪车,也趁机像是失控的野牛一样,终于完成了转身,瞄准别墅大门的方向,便一脚油门踩到底。
虽然电动大门被别墅里面的人紧急关闭,但这种别墅豪宅的大门防御性一般,很多时候更多是装饰用的。
嘭的一声巨响。
殡仪车还没等大门完全关闭,就将大门给撞开,车头变形,但孙天融却不管不顾,一路加速狂飙。
“追,追,追!”
别墅一楼大厅内,女管家冲了出来,愤怒的指挥着别墅内其他保镖和佣人,纷纷上车,展开追击。
但……
她却并没有选择趁机报警。
而是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咬牙低喝道:“接下来怎么办?动不动手?”
已经藏身在别墅侧角的花农,草帽下,一双浑浊的三角眼,宛如毒蛇一样,冷冷盯着孙天融驾驶着呼啸离去的殡仪车。
略作迟疑后,冷声道:“追,再不追的话,他们拷问李晓琳过后,咱们也要暴露。”
女管家闻言,十分警觉道:“追出去,会不会是个陷阱?”
“呵呵,你不会以为这几个小崽子,能让老夫吃瘪吧?”花农满含不屑的讥笑一声,正欲挂断电话。
但女管家,却忧心忡忡道:“这样一来,咱们悄无声息夺取周家财产的计划,就彻底落空了,留下破绽太多……”
“要我说,直接生擒李晓琳和周金龙这对儿夫妻逼他们改遗嘱就是了,哪来的那么多事?”
花农不屑冷哼一声,挂断电话后,丢掉草帽和花剪,直奔远处一辆正准备启动的suv。
此时,初步摆脱了追击的陈八两。
伸手一擦满面汗水,扭头对着驾驶位的孙天融提醒道:“你开稳当点,别翻车了。”
一扭头,却发现李晓琳并没有多少惊恐。
而是无比悲泣的趴在宾馆上,泪如雨下的近距离凝望着丈夫的尸体。
“别演了,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老实交代,你的同伙是谁?”陈八两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