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安静，但两人都没睡着。
    不规律的呼吸声出卖了两人。
    韩瑶强制的闭了闭眼，睡吧，就这样一辈子就可以了。
    突然，黎云赫侧过身，低声道：“你想什么时候要孩子。”
    韩瑶年龄比他大，今年已经三十了，双方父母总觉得她都快错过了最佳生育年龄了，已经开始了，在这几年会催的更狠。
    韩瑶突然有些应激的推开他的肩膀，直直的坐了起来。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韩瑶对着躺着的人方向，咬牙说道。
    漆黑的房间，只能见到她的身形。
    “爱吗？”黎云赫说的很轻。
    轻如鸿毛，又重如泰山。
    双方陷入无尽的沉默。
    韩瑶突然靠过来抱着他，在他的怀里流泪。
    眼泪打湿他的衣服。
    黎云赫身体紧绷，伸手按在她的肩头。
    韩瑶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为什么？”
    黎云赫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叹了一口气，抬头放在她的头上，轻声安抚，“早点休息吧。”
    韩瑶抬起头，去吻他。
    黎云赫是个正常男人，有生理欲望，但没有心理欲望。
    任由她吻自己。
    黎云赫闭了闭眼，用手紧握住她的肩膀，拉开她和自己的距离。
    一句话也不说，起身就准备去浴室。
    韩瑶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在你心里，还是只有袁青艾吗？”
    黎云赫顿住身体，今天耐心的回答了一句她。
    “谁都没有。”
    韩瑶从床这边绕过去，拉住他的手，固执又贪心的问：“就不能有我吗？”
    黎云赫站直身体，回头看了她一眼，无比耐心。
    夜里很暗，暗的她看不清他的模样，他的表情。
    人还是那个人，可早就也变了。
    “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是夫妻。”黎云赫静静的说。
    韩瑶声音发抖，无声泪流，问：“你这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你自己说的？”
    黎云赫反问：“很重要吗？”
    “重要！”
    黎云赫伸手打开床头柜的灯，橘黄的光瞬间照亮他们的脸庞。
    她的眼泪滑过脸颊，难过的望着他。
    黎云赫抽了几张纸，给她擦眼泪。
    韩瑶伸手抱住他，声音哽咽，头靠在他怀里，“对不起，当时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太任性了，我给你道歉，求求你别这么对我。”
    黎云赫摸到她割腕的那个手，伤疤很明显，眼眸复杂。
    “你当时自杀的时候在想什么？”
    韩瑶眼泪不断，松开他，看着他的模样。
    “韩瑶，你太狠了。”
    不论是当年走的时候，还是她自杀的那一天。
    永远都给他留下深刻领会。
    “对自己好些，别再伤害你自己。”黎云赫的手摩挲着她的手腕，那个疤。
    韩瑶眸中泪光闪烁，表情难过，“我真的爱你。”
    黎云赫张了张口，一口气堵在喉间，怅然道：“我们明明……”
    却又戛然而止，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明明他们可以走到这一步的，这就是他曾经幻想的，他给她描绘的未来，可她无比冷漠的拒绝了他，他都不会忘记他求她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总是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爱自己。
    真是岁月磋磨人，现如今情况调换。
    韩瑶抓着他的手，恳求道：“别提以前，对不起。”
    黎云赫心底难受，表情平静，说：“你要是想去八号馆，我就把密码给你。”
    “里面的东西你愿意找人搬就搬，扔了或是烧了都可以，如果不想去，房子想卖了也随便你安排。”
    那个地方，是他和袁青艾在一起之后，住的地方。
    里面全是他们的痕迹，分手后，他也没去过。
    交给韩瑶处理的意思，他也算是给韩瑶一个承诺。
    韩瑶看着他，嘴唇微张，表情微愣。
    “我跟她睡过，如果你觉得接受不了，我也可以给你一段空闲的时间。”
    韩瑶是介意的，可没办法，原本他的所有只会是她一个人的，是她亲手推开的。
    见她没说话，黎云赫嗓音很低，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早点睡。”
    等他从浴室出来，韩瑶还没睡着。
    她问：“可以抱着你睡吗？”
    黎云赫靠近了她，将她抱在怀里。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么抱着的。
    ——
    年会那天，黎子瑞把秦歆也带来了。
    秦歆意外她的肚子这么大了，但没表现出来，说了几句让她多注意身体的话。
    两人浅聊几句后，黎子瑞带她过去了。
    冼岚然回头问黎云赫。
    “怎么感觉在国内的人看见我怀孕很震惊，我是男人吗？”
    她不可以怀孕吗？
    黎云赫笑了笑，摇头说：“我没有。”
    冼岚然瞥了他一眼。
    冼岚然突然问：“你什么时候回国？”
    “元旦。”
    “我们俩一起回去呗。”冼岚然说。
    “行啊。”黎云赫点点头，眼里带着微微亮光，侧头询问：“把你那架私人飞机拿出来飞飞呗。”
    冼岚然靠在柜台上，手里浓郁的果汁味道直冲。
    怀孕后的冼岚然，多了一丝孕态，身材也比以前丰腴，美的有些珠圆玉润。
    目光含笑，“老实说，你来巴塞你就是看上我飞机了？”
    黎云赫往后撤了一步，总觉得她看自己，像是看儿子一样。
    “顺便嘛。”黎云赫笑着说。
    “楚淮池他妈妈也在西班牙，到时候一起回去。”
    黎云赫挑眉，问：“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不结也不影响我们的感情啊。”
    黎云赫哽咽难言，她这该结的不结。
    冼岚然这段时间在国外忙归忙，跟楚淮池的妈妈和姑姑见面还是比较生涩。
    她本来就没跟女性长辈相处的经验。
    吃个几顿饭，冼岚然象征性的带她们去了巴塞罗那好玩的地方去了。
    但也只见过几面。
    黎云赫看她肚子，“你还有多久生？”
    “一个月啊。”
    其实她的肚子在孕妇里不算大，她长的也不娇小，怀孕也比身高不高的孕妇好太多。
    就说浮肿，都肿一点，全身平摊下来没肿到哪儿去。
    冼岚然回去坐的私人飞机，顺便让楚淮池的妹妹和姑姑一起回去的。
    还有黎子瑞和秦歆。
    原本他又是准备连轴转去澳大利亚的，但好歹元旦到了，他回家过个节。
    黎云赫鄙视他，跟冼岚然偷偷说：“实际上是秦歆得回去过元旦，他没办法。”
    黎子瑞哪里有那么乖巧，除了春节什么节都可以翘，他懒的跟家里那一群人过这些有的没的节日。
    这一路上也热闹。
    冼岚然无聊的时候，就坐着跟他们几个打牌。
    肚子胎动的明显，估计也是睡不着觉，孩儿兴奋着。
    打了两个小时的牌，她又要去休息了。
    避免孩儿兴奋过度，弄的她等会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