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昭盯着前方巨大的悬浮物,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凝聚全身混沌之力形成护身法盾,不顾一切地往里冲。
他绝不能什么也不做!王宁功法是特殊,但他也是特殊体质。总要拼一拼,才知道结果。
原烈阳诧异,戚昭这是为了倾城不要命了?
立即跟上,“戚昭,你冷静一点!现在,这些悬浮物动荡不安,明显里面还在挣扎,等稳定了再进去也不迟。”
“我一刻也不能等!等稳定了,可能丫头连碎片渣子都没了。”
悬浮物已近在眼前!
戚昭功法变换,给自身又套了一层护身法盾,咬牙冲了进去。
原烈阳紧急悬停在悬浮物前面,想了想,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与想象中的不同,悬浮物只是悬浮在空中随惯性移动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伤害性和攻击性。他们一下子便行进了一千多米。
但突然的,悬浮物又暴动、动荡起来,快速地朝四周漫无目的地乱窜。
戚昭一不注意,护身法盾便被碎片撞击出了裂缝痕,因为补救及时,他并没有受伤。
原烈阳被一块他院子里的假山石头砸中,闷哼一声,嘴角见血。
悬浮物的动荡、暴动毫无规律,极难预防。
戚昭和原烈阳对视一眼,两人迅速靠拢,将护身法盾合二为一。撞击在‘盾’上的碎片给他们带来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两人都暗松了口气。
戚昭朝周围看了看,驭使着护盾往碎片少的地方走,“这暴动应该持续不了多久!我们继续往前!”
原烈阳神情凝重,“嗯。”
两人艰难地走着,越往前走,压力、阻力越大,护盾受到的攻击越密集、撞到的碎片越多。两人的灵力、混沌之力消耗得非常快,额头都不同程度地冒出了汗水。
突然,戚昭指向前方,“那是什么?”
只见,前方的碎片比外围更密集,也更没有规律,大小、形态都不同,朝向也不一。
在这些密密麻麻的碎片之后,有若隐若现的绿色,高达百来米。
两人换着方向、角度,用灵力、混沌之力看了又看,发现,那些绿色,好像是一株树?
一株他们从未见过的树。
明明是树,却又浑身是刺,像是荆棘,树干被带刺的叶子完全挡住了。
原烈阳皱眉,“倾城和王宁都不见了。”
戚昭心里糟糕乱得很,“这树?”
他被喇叭花妖坑了,和倾城有契约关系。此时,契约尚在,说明倾城还活着。
只是,倾城是不是人,他没法肯定了。
很有可能,倾城和喇叭花妖一样,是植物妖怪,这会儿人不见了,是因为变化成了原身形态,也就是变成了这株树。
那么,王宁呢?
王宁总不可能被倾城当成了花肥吧?
原烈阳说倾城是想和王宁一刀两断、彻底决裂的,如果倾城对王宁真的是旧情复燃,那她就不可能把王宁当花肥。
那么,王宁就必然还在。
在哪儿呢?
原烈阳还没看个究竟,突然心中警铃大作,“糟了。碎片暴动加剧,变形了,注意攻击!”
下一瞬间,无数几米长的金属尖刺对着他们射过来,与他们的护身法盾撞击发出极其刺耳的摩擦声,感觉牙齿都要坏掉了。
“不行!这些碎片有了‘思想’,我们得退出去,不然要变成他们的一部分!”原烈阳道!
戚昭还想再坚持一会儿,想要确定王宁的情况。
“别犹豫了!倾城让你带着孩子走,就是不想你们出事!赶紧的!走!”
戚昭心里叹口气,只能迅速撤出悬浮区。
撤出几十公里后,两人再从高空返回,往下看去,看到那一抹绿,都想不明白。
“原师父,你怎么看?”
戚昭问原烈阳。
原烈阳眉头皱得死紧,“从魔尊一统魔界开始,我们就有所关注。但从未有消息说王宁可以变身成植物。
我们对于王宁的研究定论是,他是类人魔族,和你一样,是魔族中的皇族,应该不会变身才对。”
戚昭皱眉,“我是魔族?”低头将自身看了看,“我和你没什么区别,你怎么判断我是魔族的?”
原烈阳一愣,戚昭也确实和人一样没有长角长尾巴,要用魔族定论是解释不通的,只能干巴巴的道:“你体质特殊,把魔族特征遮掩了。”
“这,不能让我信服。”
原烈阳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一句话,你是被灵修封印的。你便是魔族。”
戚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把话头搁下了。半晌,看向悬浮物中的那抹绿,“你对倾城丫头了解多少?她会不会变身成植物?”
原烈阳有些奇怪地看向戚昭,“你和她孩子都生了,你问我?对了,你不也是魔族出身,你肯定能看出来倾城和王宁的身份的吧?毕竟,你比他们多活了这许多年。”
戚昭摇头,“七万多年过去,现在的修士界、魔界、灵界,我都不了解。我能告诉你的是,他们都不是魔族。”
“不是魔族?总不可能是人族吧?人族能在魔界称尊?怎么可能?”
戚昭摇头,“你不懂。你们人族总是把灵修和魔修、人类和魔族分得很开,总是以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的劲头和作为对待魔族。
但,在魔界,各种族是平等的,一视同仁的。一切以实力为尊,不以种族论。
你们人族总是人为地添加一些条条框框,总是人为地给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和种族添加上各种恶罪名,并拉帮结派、铲除异己,还美其名曰是替天行道……”
注意到原烈阳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和刚刚很是不同,戚昭心里一个咯噔,他好像说漏嘴了。就他目前接触的人事物,应该还不能说得如此深刻……
“我和丫头去藏书阁那些天,看到了很多类似的案例,我和丫头的观点是一致的。
我们都觉得无论是人族还是魔族,还是妖族,大家只是要爹生父母养的,都是赤条条的来,来的时候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在这张白纸上书写的人是什么意思,才会形成什么样的观念。
这和他们的出身是没有关系的,只和利用他们的人、他们的生长环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