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霜长老,究竟是在我们进入第二重结界之前还是之后,变成的这镜中人?”
许太平强压下心头的起伏,努力让自己的心神重新平稳下来。
因为还不清楚,莲瞳所预见景象之中的那些人究竟是个什么存在,许太平暂时将他们称之为镜中人。
“应该是在我们进入第二重结界之前。”
许太平在心中自问自答道。
之所以这么肯定,那是因为在他看来,若元主眼下的力量,能够做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对曲霜长老动手。
那他们此刻,不可能还活着站在这里。
“无忧小友。”
正当许太平在心中开始思忖着,元主究竟是如何,将曲霜长老调换成镜中人时,云鹤真君的声音忽然响起。
许太平循声望去,只见云鹤真君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于是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怎么了云鹤前辈?”
云鹤真君走到许太平跟前,然后以袖里乾坤之术,从袖中取出两套带血的残破衣衫。
许太平一眼便认出,这两套衣衫,乃是章羽前辈、卓不鸣前辈,临死前穿在身上的法袍。
云鹤真君将那两套衣衫递到许太平跟前,而后开口道:
“这些是章羽兄和卓老的生前的遗物,我们想交给无忧小友你保管,若能活着从秘境之中出去,请将这些遗物,交给他们的后人。”
许太平闻言,心头随之沉重了起来。
而且他也明白,为何云鹤真君会将这些遗物交给他来保管。
那是因为,包括云鹤真君在内的,眼下这洞天中还活着的修士,为杀那元主,都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许太平也没有多问,直接伸手接过了那两件遗物。
怔怔地看了眼这两件满是血迹的残破法宝后,他这才抬起头来向云鹤真君保证道:
“只要能活着出去,晚辈一定办到。”
遗珠楼主这时也已经站到了许太平跟前。
在听了许太平的话后,只见他面带微笑地冲许太平道:
“放心无忧小友,你会活着出去的。”
虽然没有将话说得很明白,但许太平仍旧还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我们一定会让你活着出去!”
许太平笑容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道:
“多谢前辈。”
这是,云鹤真君在看了眼远处灰雾中元主还在沉睡的身影后,再一次转头看向许太平道:“无忧小友,还有一事,想请你帮个忙。”
许太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云鹤真君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云鹤真君当即点了点头道:
“我想请无忧你,将章羽兄和卓老前辈的名字,也刻在踏海军那面石碑上。”
见许太平面露困惑之色,云鹤真君马上又解释道:
“这面石碑,能在元主魔气侵蚀之下,数万年不被风化腐朽,定然有其独到之处。”
“我们这些人,虽不求功名,但若万一没能挡住元主,叫十渊成功入侵了上清界。”
“至少还有这块石碑,能够向后世人族修士证明,吾等曾在此抗争过,存在过。”
许太平怔了怔,随后用力一点头道:
“好!”
他从纳戒之中取出那块巨大石碑,一边开始在石碑的背面刻下章羽、卓不鸣的名字,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从今日起,但有牺牲者,晚辈便会在石碑上刻下他的名字,并用将一道记着他们平生的神魂印记留在上面。”
说到这里时,许太平已经将两个名字刻好。
只见他将头抬起头,神色很是严肃地看着面前众人道:
“包括晚辈。”
虽然他相信,眼前这几位会尽他们所能,将他送出这座洞天。
但他们的敌人是魔主。
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闻言,云鹤真君、楼大长老、遗珠楼主,还有那“曲霜”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后相视豪迈一笑。
随后,几人纷纷将自己的生平,还有一些想要交代的事情,全都做成神魂印记送入石碑。
只有青瞳邪君一言不发。
不过许太平知道,这青瞳邪君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他在乎的只有手里的剑,以及完成师妹竹松雨的委托。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云鹤真君扫视了眼众人道:
“诸位,接下来我们要走出第二重结界,进入第一重结界的遗址,重启第一重结界。”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进入那元主的领地,放手一战。”
云鹤真君马上又补充了一句道:
“完全苏醒的状态的下的元主,就算来再多修士,也不可能是它的对手。”
众人闻言纷纷颔首。
旋即,只听云鹤真君又将目光看向许太平道:
“无忧小友,进入第一重结界遗址时,你跟着曲老。”
许太平闻言心头一怔。
不过马上,便见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
“好。”
他掩饰得极好,哪怕是青瞳邪君,也感应不到丝毫他心神的异动。
曲霜长老这时面对微笑地冲许太平点了点头,随后一脸关切道:
“无忧小友莫慌,那玄鸦与玄犬已经耗尽了元主睡梦中溢出的力量,短时间内即便第一重结界没有开启,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至少从曲霜此刻的眼神跟脸色上来看,看不出任何异样。
许太平拱手谢道:
“多谢前辈提醒。”
同时,他在心中喃喃道:
“正好可以在前往第一重结界的路途上,看看能否在这曲霜身上,寻到一些破绽。”
眼下许太平的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元主究竟是做了什么,才将这镜中人与曲霜真身调换。
这时,云鹤真君转头看向众人道:
“诸位,我们先动身前往第二重结界与第一重结界的交界地。”
“不过到了之后,便不能再御风而行,只能步行。”
遗珠楼主马上笑着补充了一句道:
“虽然只能步行前往,但交界地那一池灵泉,却是能够助吾等将精气神,全部恢复至巅峰之时。”
云鹤真君点头道:
“没错,那青冥泉,本是这片洞天的灵脉的一支,只不过后来息壤鸠占鹊巢,将灵脉源头给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