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争
作者:历史课之狗   纵横与连横最新章节     
    当天傍晚。
    随着百姓逐渐散去,案情审理也进入尾声,齐子原后期基本开始闭目养神,无法当堂给出结果的案子通通派专人去负责跟进,自己才不愿意去操那份闲心。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使命,你把事情全干了,下面的人自然会有依赖心理,更有甚者直接啥事不管,白拿俸禄却不干活,心想反正有人兜底,有他没他都一样。这样可不好!达康书记可是说过,不作为亦是一种腐败,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在他这里形成先例。
    好吧好吧,以上都是借口,他就是懒,而且还为自己的懒惰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唉,造孽啊!
    太守府偏院。
    “郭大人,明日派人去查查这群报案百姓背后是何人在推波助澜,既然他想给本将难堪,不妨将他带到本将面前,大家当面说清楚更好!折腾百姓算怎么回事?”齐子原一边吃饭一边吩咐。
    “上将军是说今日之事另有蹊跷?”郭缊闻言立刻放下碗筷,瞪大眼睛问道。
    猪脑子啊你?难道雁门郡平时就有这么多案情?那我可不得不怀疑你说的繁荣是真是假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都不懂?齐子原扫了对方一眼问道:“郭大人觉得呢?”
    “下官这就去办!”反应过来的郭缊立刻起身离去。
    郭缊走后,同来的田豫这才开口道:“禀上将军,前线今日发来战报,鲜卑大军似有蠢蠢欲动之举,我们是否要早些防范?”
    “国让无需为此事忧心,公佑早已前往鲜卑单于之处,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到了,如果他能成功说服鲜卑单于停战,那我军接下来就能腾出手脚好好收拾一下这个羌胡王子,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出他的藏身之地,其他事情可以先放放!”齐子原不甚在意道。
    “原来上将军早有谋划,怪不得上将军能百战百胜,末将佩服!”田豫拍着马屁道。
    谋划个屁,手里就这些人马,你再不减少敌人的数量,那大家难道就在这里死耗不成?齐子原叹气道:“国让,本将不喜阿谀奉承之辈,汝亦无需在这种事上苦下功夫。你是一个大才,本将更知道你的能力,所以你只需把心思放在做事之上,干出成绩,本将就绝对不会亏待你,其他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成吗?”
    “额!”田豫尴尬道:“末将明白了!”
    “如此甚好,既然羌胡王子在此地翻云覆雨,那我们索性就把手中的胡人俘虏全部带回来,让他们在各个城池中打造军械,多囤积一些,以备未来之需,此事你与郭缊商量一下,尽快着手去办!”齐子原拍着田豫的肩膀微笑道。
    “末将领命!”田豫立刻抱拳。
    “去办吧!“
    “喏!末将告退!”
    用人就是这样,你不能让他感觉到疏远,要给人家体现自身价值的平台,否则人家自觉跟着你都没有出头之日,那谁还愿意在你手底下尽心尽力?
    一刻钟后。
    捧着一盆洗脚水的甄宓站在门口不断向屋内张望,发现没有人后才笑意盈盈的开口道:“齐林哥哥,要不要解解乏?”
    “解乏?怎么解?”听到声音的齐子原笑着反问道。
    “我给你洗脚!”甄宓捧着水盆走到他的面前道。
    “在大堂上坐了一天,确实该放松一下,来,我们一起洗,嘿嘿!”齐子原不由分说的将甄宓抱住,三两下便脱掉双方的鞋袜,四只脚丫快速插入水中,呼,舒服。
    “呀,你别乱动嘛,好痒,哈哈......”被对方的脚趾甲扣弄脚心的甄宓忍不住发出银铃般笑声,不断扭曲着小腿想要挣脱束缚。
    齐子原哪能让她如愿?俩人闹着闹着就倒在了床上,随着两人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抛出床外,床榻又开始响起了那让人耳熟能详的咯吱声。
    唉,年轻人,可以理解。
    三日后。
    雁门郡境内,野狼山中。
    此地两面环山,虽无险可守,然四通八达,山间小路奇多,如遇险情很容易便能脱身离去,确实是个藏身宝地,羌胡王子赤积木力便藏匿于此处。
    这小子也是个人才,别看他在外面的声势如日中天,但他深知身处敌后不能把自己的目标搞得太大,否则就是与找死无异,所以他直接选择化整为零,将部下分散于各处藏匿起来,打定主意要玩上一手游击作战,慢慢耗死此地曹军。
    而就在今日,当探查情报之人陆续回山后,这小子便开始愁眉不展,忧虑重重,不为其他,只因为‘忌惮’二字。
    如今齐子原的名头可不是盖的,说句名震天下绝不为过,就好比三国中后期的关羽,那是让人听着便胆寒的人物。人的名,树的影,说的便是如此。
    赤积木力虽然年轻,但能孤身一人闯出如此大的家业,这份心智本就出类拔萃,远胜同龄之人。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惺惺相惜。
    人嘛,最了解你的未必是身边之人,很有可能是你的对手,最理解你的同样如此。
    因为但凡能有大成就者皆懂得换位思考,更明白设身处地的去为他人着想。
    试问你若连部下在想什么都不知道,那又如何将之掌控于手呢?人的心思一天一变,你若既不知彼,又不知己,那还不迟早都要玩脱了。
    赤积木力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深知齐子原的可怕之处,并为此而深深忌惮,还有一丝想与对方较量一番的喜悦之情。五味杂陈啊!
    “殿下还未下定决心?”就在此时,一个尖细而又虚弱的声音适时传来。
    话说这样的声音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只因发出此声之人是个身材消瘦,面色惨白的年轻人。但他那一身汉人装束又将他的身份暴露无遗,真是奇哉、怪哉!
    “先生快坐,我只是在想,还有没有其他方法能度过此劫?毕竟我们现在的形势很好,就这样放弃是否有些可惜?”看得出来赤积木力对此人很是尊重。
    “咳咳,殿下欲战?”病怏怏的年轻人随意坐下,一边咳嗽一边发问。
    “若无先生相助,木力也许现在还在为曹军开采矿山呢。木力虽不知先生此举意欲何为,然先生曾言,汝此来只为问心无愧,木力相信先生。这一次,还请先生相信木力,助木力一臂之力!”赤积木力神情凝重,目光灼灼的直视青年道。
    “唉!”病秧子青年闻言并未劝阻,反而苦笑着叹气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吾已时日无多,但愿这副残躯能助殿下达成所愿!”
    “先生答应了?”赤积木力闻言惊喜道。
    “殿下切勿大意,齐林此人有能力、有手段、知进退、懂分寸。这样的敌人纵使我也无十足把握能将他完胜,殿下可千万不要小看他!”青年笑着告诫道。
    “先生误会了,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他,反而将其视作毕生大敌。不过先生难道亦无胜他之法?在木力看来,先生之才华横溢可是冠绝天下任何人的!”赤积木力惊呼出声。
    “哈哈哈,哪有什么冠绝天下?自古便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十指尚各有长短,又何况是人呢?”青年停顿一下继续道:“齐林能知人善任这不奇怪,但他的立身之本却是收拢人心,再加上此人诡诈多变,往往能将阴谋用出阳谋的味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唉,若不是我有旧疾在身,我还真想投入一方势力,与他好好较量一番,可惜啊!咳咳!”
    “先生当好生保重身体,木力还想与先生一同遍游天下,日夜促膝而谈,如此方不枉此生也!”赤积木力连忙安慰道。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如今我离油尽灯枯之时已然不远,恐怕要辜负了殿下的美意,如果真的有选择,我只希望我从未来过大汉的土地。唉,不过殿下亦无需过多担忧,在下其它本事没有,在齐林手下保住殿下的性命还是有把握的!”病秧子微笑道。
    “唉!”赤积木力叹口气后问道:“敢问先生,齐林此举意欲何为?”
    “他这是在白纸上画个鼻子,给胡人俘虏们一个天大的脸面。而他的最终目地无非是要争夺胡人之心而已!”
    “争夺胡人之心?胡人如今本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元凶便是曹军!他如何能争夺胡人之心?胡人百姓又怎会对他归心呢?”
    “殿下仔细回想一下,胡人百姓过得好吗?塞外本就是苦寒之地,生存已是难上加难,又何谈图强呢?被俘虏的胡人过的差吗?最起码他们不用在为食物、衣物而发愁!如今胡人百姓为何愿意追随殿下?因为他们地位低下,活的连个牲口都不如,但当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发觉自己在塞外的生活还不如关内之时,他们就会在内心之中说服自己。齐林正是看到这点才使此阳谋,给与胡人俘虏们希望,因为只要有了希望,百姓便能看到光明,假以时日,他们又如何不会归心呢?”
    “这,这,这!”赤积木力闻言惊出一身冷汗道:“齐林用心竟如此歹毒,他这是想将胡人各部彻底亡族灭根啊!”
    “唉,殿下当牢记,胡人归入汉人乃是大势所趋,凡逆天而行者皆不得善终,我们能做的就是为自身尽可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这就叫合理利用规则。所以在下才建议殿下返回族内,尽全力争夺大位,只有手中的权利够大,我们才能换回更多的东西,保护到更多的人。”青年叹气道。
    “可是我一但离开此地,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我不甘心啊!而且我若连他们都保护不了,又如何去保护其他人呢?”赤积木力急道。
    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能做到这样我已经问心无愧了。病秧子青年摇头道:“也罢,为今之计唯有一策可用,那便是‘争’!齐林既然想一劳永逸,那我们便以快打慢,先争此地胡人俘虏,而后聚兵攻城,再后依托城池死守,与羌胡、鲜卑、匈奴等族里应外合,最后将曹军彻底赶出并州。届时无论与谁和谈,殿下手中都将有一个不错的筹码。”
    “妙、妙、先生果然妙计!此地曹军兵力本就捉襟见肘,如此一来齐林必定焦头烂额,此劫可度也!也垛,不,我亲自去找他商议出兵之事!”得到计策的赤积木力大喜过望,当即便要出去寻找麾下大将。
    病秧子见状连忙起身告辞,心想事情真有那么顺利就好了,齐林啊齐林,你会如何应对我这招呢?恐怕只有调兵一策可用了吧!调兵好啊,到时候我就联合朝鲜三国一同攻你,让你好好体验一番四面楚歌的感觉,哈哈,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与此同时,鲜卑王帐。
    顶着使者名头的孙乾刚刚得到召见。
    “曹军特使孙乾拜见单于!”王帐之内,孙乾不卑不亢的躬身行礼道。
    没错,这个时候的外族人就是这么穷,也有可能是游牧民族不善造房的原因,反正他们基本都住帐篷,所谓的王帐也只是比普通帐篷更豪华一些而已。
    “贵使不辞辛劳来此,所为何事?”当代鲜卑单于魁斗出声问道。
    其实这魁斗与蹋顿区别不大,都不是根正苗红的继承人,只不过他是嫡系,蹋顿是外甥。鲜卑上一任单于和连无才,生性贪淫,以至于众叛亲离,最终被谁射死的都不知道。和连死后,他的儿子骞曼太小,只能立兄长的儿子魁斗继位。而骞曼长大后又想拿回王位,这会儿正跟魁斗争国呢,唉,权利使人迷失啊!
    “回单于,本使此来乃是奉了上将军之命,希望能与鲜卑各部化干戈为玉帛,就此止戈。上将军愿意做出承诺,一年之内绝不率军进入鲜卑境内半步,若违此誓,天人共伐之!”孙乾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帛书双手奉上。
    “一年之内绝不率军进入鲜卑境内?哈哈,他齐林好大的口气,北地风大,他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魁斗接过帛书也不翻开,当即便不客气的反击道。
    “既然单于愿战,上将军还有一言告知,上将军不日将调主力大军前往雁门关外,与鲜卑勇士一决雌雄,望单于莫要失约!”硬气的孙乾同样说着硬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