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做刘一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那里流行一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如今刘一的胆子是大是小搞不清楚,但是他很快就觉得自己确实快要撑死了。
也许是长期缺乏元气的缘故,动辄就是元气不够,很多玄妙功法施展不了,刘一和之前所在世界里的华夏患有火力不足恐惧症一般也患有元气不足恐惧症,不同的是华夏“穷则迂回穿插,富则火力覆盖”,而刘一是“狗吃牛屎只贪多”,看着源源不断进入的元气欣喜若狂。
即便是把刘一当场活活打死,他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因为元气太多而犯愁,湖水中灵气实在是太多,涌入丹田世界里的元气自然也是多得如同阿三的人口,自然而然那颗星星吞噬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元气增长的速度。而这种增长远远大于消耗的直接结果就是丹田世界被这些元气不断撑大,之前很多看起来模模糊糊的地方变得清晰起来,刘一自感丹田世界里的容量进一步变大,虽然并不知道到底变大了多少,但这个数量绝对十分可观。更让刘一吃惊的是,丹田世界变大的趋势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反而是随着元气的不断涌入继续慢慢扩展。
“不会把我的丹田撑爆吧?”刘一吃惊地自言自语,说自己一点都不怕那也是假的,万一自己因为一口气炼化的元气太多而撑死,那未免也太搞笑了。
不过,最糟糕的情况——被撑爆丹田——并没有发生,刘一却突然涌起一种不安的情绪,莫名其妙说不清楚其中的一二三四来,但似乎和上次被雷劈之前的情绪差不多。当然刘一死活都不会朝自己再次被雷劈的那个方向想,只是觉得自己炼化元气的步子好像迈得太大,似乎有些过犹不及。
嘴上说着过犹不及,但刘一的身体很诚实,施展炼气诀那是一秒钟都没有停歇,可能潜意识里被元气不足恐惧症困扰得太久,恨不得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刘一在中学时代便背得滚瓜烂熟,但一直都不知道积少成多后到底会发生什么,“至千里”了又怎么样?“成江海”了又待如何?是千里奔袭送人头的坑爹卖友还是取敌方大将项上人头一观的意气风发?是“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的洪流肆虐还是“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醉人美好?
但皇天不负有心人,时至今日,刘一终于知道了答案——至少其中一种。
当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刘一感觉自己的丹田世界已经被源源不断涌入的元气撑得不能再扩大哪怕一丝一毫,他瞬间便担惊受怕得不行,实在是搞不懂这会不会导致丹田爆炸。但他的丹田世界里似乎也不是吃素的,竟然与元气“洪流”生生硬扛着,就像一个吹大了的但继续吹还一时半会没有爆炸的气球,竟然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大爷的,你就不能服个软?刘一暗骂丹田世界死犟死犟的,就喜欢硬扛,不过他也实在是想不出来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是丹田世界又能怎么办。
“咔啦”一声传来,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也像是来自于丹田世界的深处,但刘一觉得更像是从地狱里传来,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老子的丹田世界不会要胀破了吧?
紧接着,咔啦咔啦的声音不断传来,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密集。刘一严重怀疑自己的丹田世界里什么地方被撑破了,要不就是什么东西被撕扯破裂,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弱弱地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老子的五脏六腑不会被扯破了吧?要真是那样,那岂不是死了猴子了?
现在的情况无比吓人,刘一早已停止了施展炼气诀,但很快便傻眼了:这样做并不能阻止那些破裂声的继续传来。
事实证明,刘一不愧是一个胆子超级大的人,关键时刻又是一个超级赌徒,面对这种可怕情况,他想着的事情不是如何躲避而是截然相反的事情。
被撕扯破裂的声音吓了个够呛后,感觉这种声音简直是专门来吓唬自己的刘一心里竟然涌起一股狠劲:老子总不能被这种狗屁声音活活吓死吧?要死一起死,大爷的!虽然并不知道可以和谁同归于尽,但这样想来以后,刘一终于感觉没有之前那么慌张害怕了。
既然不害怕,刘一便开始想着点别的:既然老子停止炼气也不能阻止这种声音依旧传来,那老子何不继续炼气呢?
说干就干,炼气诀继续施展,海量的元气继续往刘一的丹田世界里涌入。刘一的行为生动地验证了一些成语或者俗语,诸如“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都说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但某些时候不怎么美好的时光也可能过得很快,比如说没有钟表计时的时候。刘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来到湖底多久了,也不知道炼化元气花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这种吓人的“咔啦咔啦”声音持续了多久,反正他一口咬定肯定过了很久——就像他的一个朋友一样,尽管是三秒真男人,但从来都是自诩“很久很久”,他还振振有词:当时没有用钟表计时,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久,既然如此,那当然算作“很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产生的“咔啦”声终于消失,但还没等刘一高兴几秒钟,有如平地起惊雷,竟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刘一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心里万念俱灰,仿佛从此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丝指望。
原因非常简单,刘一发现这声巨响竟然来自于自己的丹田世界,这次都不用仔细确认了,因为声音实在是太大,哪怕是一个聋了的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
老子是不是要死了?刘一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我安慰的理由,以他的人生经验来看,这次要是还是可以不死,那简直是奇迹降临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