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晨疼惜的轻抚着妹妹的头，眼中的泪水也在止不住的往下流着，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哽咽。
    “沐夕，乖……韩先生说得对，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们今天可以见面就是个好的开始！”
    “哪里还有以后……”言沐夕啜泣着，嘴巴已经翘得老高，“不知道是谁发了视频消息暗示我，让我不用顾忌她的生死……”
    “哎，又在耍小孩子脾气了，姐姐之所以那么说……”言沐晨说话间已经把目光转向韩琛，显然她还是有所顾忌的。
    “韩先生，我知道这样做可能让你为难，但是我想和沐夕单独谈谈，不知道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对不起，这件事没法通融，你的视频把我们耍得团团转，还直接导致你妹妹冒着莫大的风险来这见你，如果你再搞出点什么花样，会玩儿死人的。”
    韩琛一副例行公事的态度，这不只是景天阳一再强调过的，连他自己都清楚言沐晨对他们有戒心，而她对言沐夕的影响又特别深，自然要避免节外生枝。
    “韩先生……”言沐晨不肯善罢甘休，她对整件事是有执念的，这一年多以来的受制于人，让她格外不愿意放过任何可以争取的机会。
    “姐姐，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可是我这次来见你不容易，如果没有他们帮忙，尤其是琛哥……”
    言沐夕看了韩琛一眼，用了景天悦对他的称呼，大概有弱化他是景天阳朋友的关系，她知道姐姐最梗的就是景天阳的身份，所以连带对他的朋友也忌惮。
    “好吧，我们去那边说。”
    言沐晨转身去把桌上的笔盖好，又将写了一半文字的本子合上，刚刚她正在写一首英文诗，然后才拉言沐夕去沙发那边坐，本来她大学是打算学英国文学的。
    虽然言沐晨也招呼韩琛过去坐，可他却摇头婉拒了，尽管这次会面安排得格外谨慎，有陆明远的命令在，肯定不会有人打扰，可必要的小心还是得有。
    他这样站在门口，既可以顺带监听走廊的情况，又可以防止传说中意外的“吴闯事故”发生。
    姐妹两个又寒暄几句诉说离情，然后说了些关于言若婷的事，最后言沐夕经过一番斟酌，才开始真正说出她见姐姐最想说的话。
    言沐夕在准备见面之前就和景天阳说好，大家都假装她并不知道陆天恩的事，毕竟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所以她只劝言沐晨不要有轻生的想法。
    韩琛在这之前就见过言沐晨，特别拜托她不能说见过景天阳的事，只说见过他一个，而有他在那盯着，言沐晨也只好信守承诺，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
    这样一来二去，姐妹两个之间的交流本来就隔着些东西，应该清楚明白的对话，却也显得有些模糊，不过主要问题倒是也还清晰。
    “姐姐，我知道曾经答应过你绝不结交豪门子弟，可我和天阳是真心相爱，而且我也相信他是真心对我……”
    言沐夕在说这话时，心里很没底，可她必须要让姐姐相信，因为那天夜里她是想求景天阳陪她来见姐姐的，用事实证明他们真的感情很好，也算给她打气。
    “好了，不要再说了，豪门子弟哪里懂什么是爱，他会花言巧语骗你、对你好只是希望你心甘情愿做他权谋的工具！”
    言沐晨脸上温和的表情陡然一变，虽然心有顾忌的看了韩琛一眼，可还是毫不犹豫的继续说下去。
    “沐夕，你进福利院时就曾对姐姐发过誓，一定谨慎交友，不结交品格和家教有失的朋友，不结交豪富权贵，不攀龙附凤，不会为了利益讨好或受制于人。”
    言沐晨一脸严肃的看着妹妹，字字句句都格外清楚明了，颇有些严母训诫女儿的架势。
    “而你开始上大学时，姐姐也说过，只要你真心喜欢，在大学里可以谈恋爱，但你们学校的学生品流复杂，你在选择男友时除了品行家教外，还要注意什么？”
    “一定要清楚对方的家世背景，绝不交往豪门子弟，就算喜欢也绝对不行，尤其是业川上流社会名门望族家的子孙，否则……”言沐夕越说声音越小。
    “否则对不起父母的在天之灵！”言沐晨的语气格外坚定沉重。
    言沐夕自是低头不语，之前准备好的所有台词都被噎在了肚子里，而站在那旁听的韩琛却也有点小小的震撼。
    想来这才是言沐夕对姐姐承诺的原文，如果说豪门子弟还是个可以打擦边球的大范围，那么业川上流社会这个概念就太具体化了。
    如果非要计较细节的话，苏瑾煜还可以有个外姓子孙的名头逃过一劫，可他景天阳绝对是被命中十环的那个红心。
    “姐姐，可是……”言沐夕咬了半天嘴唇，终究还是不忍拿陆天恩的事来纠结她，可她必须有个理由说服姐姐。
    “没什么可是的，本来有些事我不想让你知道，可到了这个份儿上不说也要说了……”言沐晨轻叹一声，居然毫不避忌的把她和陆天恩的事说出来。
    言沐夕虽然已经听过一次，可从姐姐这里亲耳听到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尽管她是长话短说，可应该清楚的细节也都说得清清楚楚。
    “也许你觉得我自己都管不住，还对你要求那么多，其实姐姐当年之所以会答应和他在一起，只有缺钱一个理由。”言沐晨说得直截了当。
    “尽管你不知道，可我们当时的状况，急需摆脱很多麻烦，不只是奶奶家的是非，还包括某些人对我们姐妹的资助。”
    “是程家吗？”言沐夕瞪大眼睛看着姐姐，虽然这件事没人和她说过，可她也会根据一些记忆和线索分析。
    “那不重要，总之人家又不欠我们东西，我们凭什么要占人家便宜？”言沐晨避开了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说话的态度却依然坦荡无畏。
    “没错，我做的事不光彩，可我和天恩开始时，并没有伤害任何人，我得到的东西也都是等价交换，至少我没出卖灵魂和参与权谋。”言沐晨突然轻叹一声。
    “只不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所以我也对天恩动过感情，可我还知道自己的尺度，没有答应嫁给他……”
    言沐夕有些惊讶的看着言沐晨，原来景天阳说陆天恩想娶姐姐的话，并不只是用来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