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药嘴里“啧”了一声：
    “五哥，你看不出来吗？这里有很多活死人。”
    我很认真地点头：
    “看出来了，然后呢？”
    膏药伸出手，从这头到那头，指着那些活死人，像是指着自己打下的江山：
    “这么多活死人，你都可以吃啊。而且水晶棺里的菌子还可以养出更多的活死人，你都可以吃啊。”
    如果不是有眼眶的阻拦，我估计我的眼珠子当场就要爆出来了：
    “我吃人？我为什么要吃人？”
    膏药的眼睛睁的比我还大：
    “你不是要增强能力做鬼王吗？不然以后再碰到必清安那种厉害的对手，你还是打不过人家啊。”
    我慢慢收回眼珠子：
    “必清安也就一般般厉害，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膏药也放松下来：
    “那是因为你在中阴境吃了很多鬼物，可是你以后不可能再回中阴境，那你哪里来的能力做鬼王？”
    膏药不知道我已经拿到了鬼王的身子，但是他能这么为我考虑，还是感动了我。
    我拍了拍膏药的肩膀：
    “膏药，看着，五哥给你变个魔术。”
    我伸出两只手，用力一攥，巨大的鬼王的爪子就出来了。
    膏药看着我：
    “这是啥？”
    我把膏药离开万虚山后发生的一切给他说了一遍。
    膏药听的又是咂舌又是惊叹，最后关心了一个他认为非常严重的问题：
    “玉骨呢？”
    我摇头：
    “不知道。”
    膏药担心起来：
    “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外面过，会不会出事？”
    我一直以为漂亮是女人的通行证，有了漂亮，女人到哪都会被照顾。
    但是看看道姑的遭遇，我觉得这么想是不对的，也确实担心起玉骨的安危。
    膏药问我有没有办法找到玉骨，我想了想：
    “玉骨用的是帝女雀的身子，如果我放出几个小鬼去找帝女雀，应该就能找到玉骨。”
    膏药看着我，满脸羡慕：
    “五哥，当鬼王后，是不是有很多小鬼帮你做事？”
    我说：
    “不知道，这几个小鬼是我在鬼玺里发现的。以前不是鬼王的时候可能指挥不动它们，我也是才知道鬼玺里有它们。”
    膏药围着我转了一圈：
    “五哥，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鬼呢，你让它们出来我看看。”
    我摇摇头：
    “除了我，没人能看到它们。”
    膏药一脸失落，但是很快又满不在乎：
    “没事，五哥你以后带我去阴间，我就不信到了那地方还看不见鬼。”
    一说这个，我又想起道姑要去阴间给封溪竹找魂魄的事。
    我问膏药怎么不见封溪竹，膏药说他已经被道姑吃了。
    “咋啦五哥，道姑没给你说她找封溪竹的魂魄，只是为了救她的孩子吗？”
    我叹了口气：
    “说了。不过她是活人，我不可能把她带下去。”
    膏药着急起来：
    “那不行啊五哥，道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孩子。如果孩子活不成，道姑也会死的。”
    我不耐烦起来：
    “她爱死不死，她和封溪竹快活的时候咋不想想孩子的事？”
    膏药还想说什么，我抬手想捂住他的嘴，发现自己还是鬼爪后又放下：
    “膏药，你找道姑是为了找我，现在你找到我了，我们离开雾爻峰，去找玉骨吧。”
    膏药当然想找玉骨，但是又不知道道姑该怎么办。
    他问我，我说：
    “什么怎么办？孩子又不是你的，凭什么照顾她的责任是你的？再说她用你威胁我给她做事，我不找她的麻烦就算给她脸了。”
    我拉着膏药离开地下，结果刚回头，就看见道姑和蓝雪站在阴沉木门口。
    道姑显然听见了我刚才说的话，脸色难看的像霜打的茄子。
    她看膏药，眼神幽怨又委屈。但是转过来看我，却是满满的不忿。
    “五福，当初在泉城，我可是救过你妈一命的，怎么说你也欠我一个人情吧？现在我求你救我孩子一命，过分吗？”
    我哑口无言了。
    道姑救我妈，这事不假。于情于理，我确实是欠她一个人情。
    看来我只能带她去一趟阴间了。
    “不过我们先说好，我只负责带你下去，不保证能找到封溪竹的魂魄。”
    膏药插嘴：
    “五哥，帮人帮到底嘛，你看你都带她下……”
    我打断膏药：
    “不是我帮不到底，主要是我也不知道死去阴间的那些人魂魄在哪里。”
    道姑已经在旁边笑了：
    “没事，你只要带我去阴间，剩下的事交给我。”
    道姑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五福，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你相信我，我以后肯定能在很多事上帮到你。”
    我心想这女人口气真大，我都是鬼王了，怎么可能还需要你一个女人帮忙？
    但是转念一想，她能去阴间找封溪竹的魂魄，又是道姑的身份，而且我也亲眼见过她在泉城施法，所以她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
    算了，多个朋友多条路。都是在江湖上混的，有时候把话说的太死，其实堵的是自己的路。
    想到这，我不尴不尬地看着道姑：
    “你着急去阴间吗？要是不着急的话，我想带着膏药和蓝雪先回去，等我们找到玉骨再说。”
    道姑没说自己急不急，而是问我们谁有玉骨的贴身东西，她可以打卦出玉骨在哪里。
    蓝雪伸手拔下头上的玉鹤簪子：
    “这簪子是一对，你试试能不能通过它找到玉骨。”
    道姑接过簪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用红朱砂画了符的黄裱纸，把簪子放在纸上，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天令归我心，九天追人魂。掌中牵天地，速速转回身。”
    要说道姑还是正宗，每次施法干啥的都能念出词来。不像周十九，嘴里咕咕囔囔半天什么都听不清。
    黄裱纸上的玉鹤簪子微微摆动，簪头换了个方向。
    道姑看着那个方向掐了一下指头，看着我说：
    “五福，你多久没和玉骨联系了？”
    我说：
    “快半个月了吧？她拿了帝女雀的身子后，我要下阴间，她不去，自己走了。”
    道姑皱着眉头又看着簪头指的方向：
    “不对啊，看这上面的意思，玉骨一直都在你身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