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笑道:“让吕布这等虎狼之辈跟着刘琦带兵南下前去平叛,刘表这一手本来就是昏招!”
“而吕布虽然侥幸占据长沙和武陵二郡,可他手底下毕竟兵力太少,尤其是在荆南地区也没有什么根基可言。”
“若是刘表尽起州牧府大军南下,未必就没有机会一举荡平吕布!”
徐庶开口道:“所以孔明并不看好吕布,能够在荆南地区长期发展?”
诸葛亮摇头道:“吕布虽然总体实力弱于刘表,可从他最近做事的手段来看,比起当年在长安和徐州的时候长劲多了。”
“反倒是刘表这边,如今他心急收复失地绞杀吕布,多多少少已经有些乱了方寸!”
“若不能谨慎应对的话,就算是尽起州牧府大军南下,也未必就能成功擒杀吕布!”
诸葛亮年幼失怙,基本是跟在他叔父诸葛玄身边长大的。
当年诸葛玄被袁术任命为豫章郡太守,所以诸葛亮跟弟弟诸葛均一起相随。
再后来朱皓被任命为新的豫章郡太守,诸葛玄无奈之下,只能带着诸葛两兄弟一起前来荆州投奔刘表。
建安二年,诸葛玄病故,所以诸葛亮与其弟诸葛均就一直留在隆中。
诸葛亮来到荆州已经四五年了,对于刘表的为人如何,自然看得通透。
徐庶沉默片刻道:“吕布当初被困下邳之时,天下英雄都觉得他已经必死无疑了!”
“可他不但没有死在下邳,反而是成功投奔荆州。先在新野县附近恢复元气,然后又一举拿下长沙郡和武陵郡二地。更是连兵力远胜于他的张绣,都能成功策反,再将其收入麾下!”
“以吾观之,自从下邳大败之后,吕布的心胸手段终于彻底成熟了!”
诸葛亮笑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元直这么推崇吕布,莫非是有心出山了?”
徐庶本名徐福,字元直,颍川郡人士。
早年间为人报仇,曾经杀人于市,后来为了躲避追捕,这才改名徐庶。
在诸葛亮跟随诸葛玄前来荆州后不久,两人就结为好友了。
虽然两人之间年纪差了不少,但是这关系却一直很不错。
听到诸葛亮询问自己是不是想要出山,徐庶倒也没什么遮遮掩掩。
直接点头道:“荆南新定,而吕布手下本来就缺兵少将。”
“若我此时前去投奔的话,只要倾心效力,未必就不能在他帐下有一席之地!”
诸葛亮缓缓道:“自从徐州大败之后,吕布虽然做事手段愈发成熟,可此人心志与名声如何,元直也是很清楚的。”
“尤其是现在荆南未定,而刘表正准备尽起州牧府大军南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前去投效的话,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
对于吕布成功坐断荆南这一招,诸葛亮其实也颇为佩服。
但是吕布之前的种种劣迹实在太多了!诸葛亮根本就瞧不上他!
徐庶是自己的好友,虽然他有心出仕,可诸葛亮其实并不建议他前去吕布麾下,所以这才有此一说。
徐庶摇头道:“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的情谊厚重!”
“若我此时前去投效,而吕布手下缺少可用之人,他多半愿意重用。”
“可等到荆南四郡彻底稳定下来,到时候再去,跟现在的境遇可就大不相同了!”
诸葛亮开口道:“元直想要前去给吕布效力,有一个前提就是,他必须要挡得住刘表带兵反扑才行!”
“难道你就这么看好他,一定能够战胜州牧府大军?”
徐庶开口道:“刘表老迈,除了荆州之外,根本就无力外图。”
“如今江东孙策刚刚起步,而扬州袁术已经败亡,再加上豫州曹操想要防备袁绍带兵南下,所以根本无力顾及荆州。短时间内,荆州上下还能风平浪静。可三年之后,五年之后呢?届时又当如何?”
“反倒是吕布这边,从他近期的手段来看,无论是带兵去往荆南,还是在刘琦手中拿下长沙郡,亦或者成功招募张绣等,都颇有人君之姿。大丈夫可以待天时,却不能错之,孔明以为然否?”
诸葛亮笑道:“不是我非要跟元直抬杠,只是吕布此人的名声如何,你自己也知道。”
“似此见利忘义,两面三刀之辈,果真值得元直追随么?”
徐庶坦然道:“庶当初年轻气盛之时,也曾经杀人于市,后来幡然悔悟,所以这才发奋向学。”
“吕布之前的种种劣迹,我当然清楚。可曾经做过错事,不代表一辈子都会只做错事。”
“而且不瞒孔明,以我的出身,在荆州方面根本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除了吕布之外,目前好像还真没什么去处啊!”
徐庶本人寒门处身,而且还是个杀人犯!
他这个身份,刘表根本就瞧不上!
至于曹操和孙策,还是算了吧。
他们俩手底下能人异士无数,就算是勉强去了又能如何?还不是给人打打下手!
徐庶这么一说,诸葛亮也是忍不住的叹息一声。
“人各有志,既然元直已经打定主意,我就不再多说了!”
“依照刘表的性子,一旦临湘城那些俘虏换回来之后,只怕立马就会催动大军渡江南下。”
“到时候沿江防备森严,再想去往临湘城可就不容易了,所以元直还是早早动身吧!”
徐庶笑道:“你我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今晚大醉一场,明日一早看我直奔荆南!”
诸葛亮笑道:“家中还有一些存酒,待我前去寻些吃食来,就按元直说的办吧,今晚大醉一场!”
与此同时,襄阳城外,鱼梁洲,庞家。
荆州四大家族,蔡蒯黄庞,其实庞家人数是最少的。
而且庞家家主庞德公性子恬淡,根本就不喜结交州牧府官员,所以相对于其他几家来说,庞家这边就更为冷清了。
今日是因为自己侄子庞统前来拜访,所以庞德公设了一场家宴招待。
六月下旬的天气酷暑难当,一家人吃完饭之后,庞德公的家眷已经自行下去休息了。
此时在院落之中,只有庞德公和庞统叔侄两个。
看到庞统坐在竹椅上一言不发,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
庞德公笑道:“士元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