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冲到毒水池旁边,俞裴伸出右手的两根手指,直指那画满了咒语的旗帜,左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往右手手指边一推,立刻从他指间生出无数个小火苗,烧毁了那些旗帜。
蛤ma妖见旗帜被毁,立刻都从水池里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扑来。
秦秋赶紧驭箭朝他们攻击,俞裴也唤出了法器,只是他们并不单独只攻击某一只蛤ma妖取它性命,而是每只蛤ma妖都去砍两剑,挑起他们的怒气。
正在秦秋砍的如鱼得水的时候,体型最大的那只蛤ma妖妖王突然转向向秦秋扑了过来!
秦秋的剑正在攻击另外一个蛤ma妖,还没来得及收回,顿时脑子一片空白,居然呆呆的愣在那里了,也忘了躲闪,眼看妖王就要一掌拍死秦秋了。
这时,突然,身前闪现一道蓝色身影,拉着秦秋滚到了另外一边,是俞裴!
妖王见状,又要往这边扑过来,俞裴只能带着秦秋又打了好几个滚!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眼见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退了,妖王还是紧盯着他们不放。
秦秋突然想到了自己从前研究的一个小法术,她立刻拽断了一根自己的头发,口中念念有词,突然,面前就出现了好大的一团白色迷雾。
迷雾挡住了妖王的视线,两人这才趁机摆脱了妖王的攻击。
只是这么一耽误,一刻钟很快就到了。
“咳!咳!咳!”俞裴封住口鼻的法术已失效,不免咳嗽了好几声。
“不好!”秦秋心想。
此时她也顾不上什么丢脸不丢脸了,一把拉下俞裴的面具扔在一边,然后扯下自己的面纱,用面纱迅速的把俞裴的口鼻捂住!
俞裴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死结,但此时也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干瞪着秦秋,秦秋挑了挑眉也瞪回去,算是回应,好像在说:难道你还有别的好的法子吗!
然后两人一边打一边往村口退去,一大群蛤ma妖在后面紧追不放,好在此计有效,那些蛤ma妖都被引到了村口处。
其他几人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等蛤ma妖都到了之后,盛莫凌和他的三个弟子飞到了蛤ma妖身后,武浥尘和吴壹端飞到了蛤ma妖的左侧,姚望重和姚井然飞到了右侧,前面有秦秋和俞裴,一行人齐齐发力,射箭的射箭,火攻的火攻,剑攻的剑攻。
到了外面,由于秦秋的法力有限,能发挥的作用也就很有限了。
他们这一面主要是俞裴在攻击,只见他的法器千变万化,一会幻化成一架古琴,随着琴声的不断弹出,无数根冰锥朝着蛤ma妖齐齐射去,虽不能致命,却能同时使多只蛤ma妖受伤!
然后秦秋专门负责击杀这些已受重伤的蛤ma妖。
眼见秦秋来不及击杀,俞裴的法器又幻化成利剑,将那些蛤ma妖一一击杀。
激战了约一个时辰,蛤ma妖大部分都已经被击杀,只剩下部分惊恐不堪已受伤的蛤ma妖仍在顽抗。
“火攻!”俞裴突然喊了一声。
随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同时施起了引火的法术,随着熊熊大火的燃起,在无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惨叫声中,那些残余的蛤ma妖终于与万福村一起渐渐归为尘土。
“不知有多少年,这里将寸草不生了!”秦秋看着渐渐暗下去的火光,轻轻的叹了口气!
“如若不是我们消灭了这些蛤ma妖,就不是寸草不生这么简单了!这世间必将有一番血雨腥风了!”盛莫凌得意地说。
其他人并未接话,都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灰烬。
“武姐姐,蛤ma妖也除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我看这样,反正你出来也出来了,不如跟我一起到逍遥山小住几日啊!”秦秋前一刻还被蛤ma妖踩的满地滚,这一刻好像已经完全忘了那回事了。
“不了阿秋,我还要回去照看父亲,我有些不放心。”武浥尘依旧是不远不近的语气。
不知为何,俞裴听到这话,居然看了一眼武浥尘。
秦秋早就听姚望重说过,武浥尘的父亲在二十年前的那场日月大会中,身受重伤,自此便昏迷不醒。
没想到,二十年了,武浥尘还是日日照料着昏迷不醒的父亲。
秦秋听她这样说,便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好吧武姐姐,那我过阵子去不平山看你,可好?”
“自然好啊,从未有人。。哦。。很少有人来不平山看我!”武浥尘此刻的眼里竟有些许光芒。
接下来一行人便各自告别分开了。
临别时,秦秋特地走到俞裴的面前,想谢谢他在毒水池附近救了她,只见俞裴不知何时,已经将面具重新戴上了。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秦秋一边说一边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你是指哪次?”
“啊。。。。”秦秋没想到俞裴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也就是说俞裴早就认出她了,所以问她是谢哪一次!
秦秋虽心里明白,但怎么也不好意思接话了,只能悻悻地站在那。
不过秦秋又想,尴尬总比丢脸好,只求俞裴别把她被蛇妖追的满地跑的事情说出来就好。
“俞宗主,这次多亏有你,如此修为,我等真是望尘莫及呀!”姚井然是第一次见俞裴,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打心眼里佩服俞裴。
“哼。。”盛莫凌哪里知道姚井然是真心的钦佩,只当是在拍马屁,哼了一声扭头回云起山去了。
“告辞”
“告辞”
“告辞”
众人,都各自散了,秦秋也带着自家的弟子们返回逍遥山去了。
本想着此次回来肯定能休息几日,谁知第二日,姚望重就恢复了老规矩,一大早就派人来叫秦秋。
秦秋云里雾里的洗漱完毕,随意吃了几口,就拖着无力的双腿往竹阁挪,不远的距离,秦秋硬是走了一刻钟才到,只见姚望重和姚井然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那了。
“早啊!姚伯伯”秦秋一边往自己的座位旁小跑过去,一边还不忘和姚望重打招呼。
“阿秋,这次,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主你都已认识了,他们个个都是法力深厚,且年轻有为的皎皎君子,独自撑起一派,实属不易!”
“有机会,咱们还是要多与他们走动交流。”
“除奸邪妖魔,扬浩然正气,造清平世间,是咱们仙门世家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自古以来,这都不是哪一门派可以独自完成的,此次蛤ma妖事件,你也看见了,还是要大家齐心合力,方能事半功倍!”姚望重见秦秋在这次蛤ma妖之战中表现的有勇有谋,心中很是欣慰!
秦秋正愁着接下来要找什么机会出去呢,见姚望重这么说,立刻心里有了主意!
“姚伯伯,我正有此意!其他三位家主确实法力非凡啊,我真心想向他们多多讨教!”
“尤其是俞家家主俞裴,这次要不是有他,我看我们没这么快剿灭蛤ma妖!”
姚望重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确实,说起这俞裴,不得不说起二十年前的日月大会!”
“那场山川崩裂、尸横遍野的日月大会中,只有两人存活了下来,一个就是上一任的武家家主,也就是武浥尘的父亲,他虽然活了下来,却从此便昏迷不醒!”
“据说武宗主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让她父亲醒过来的法子,却至今毫无头绪。”
“另外一个人就是俞裴了,俞裴当年年当12,正值少年得意的年纪,听说他从小就天资傲人,因此他父亲俞战就带着他一起去参加了日月大会,却想不到。。。”
“姚伯伯,那场日月大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所有参加的人都死了?俞裴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我也不知,我当时有要事在身,且我对那两把剑也并无兴趣,所以虽然也接到了请帖,但并未赴会。”
“我只知道,当时的盛家家主盛欲仁无意中发现了两把举世神剑,日灼剑和月寒剑。”
“所以,他要在发现这两把神剑的地方,也就是昆仑山举办日月大会。”
“盛欲仁给当时所有修为法力较高的修仙之人都发了请帖,邀请他们去参加日月大会。”
“并且承诺,日月大会将公平公正的举行斗法比试,取得比试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将分别赢得月寒剑和日灼剑。”姚望重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那个盛欲仁这么好,他自己发现了两把好剑,却心甘情愿的把这两把剑献出来?”秦秋有些不理解。
修炼之人,谁不爱好剑啊!
“盛欲仁当时在请帖中说,虽然是他发现了这两把举世好剑,但这两把剑是万物灵气所化,并不是他盛家的东西。”
“而且他说月寒剑与日灼剑早已被封剑多年,须由法力极其深厚之人再次解封,而解封之后,也必须要法力高深之人才能驾驭这两把剑。”
“所以他举办日月大会,在大会中产生的第一第二名来获得此剑,最妥不过,别人也不会再有异议。”
“这样的神剑,大家都想着,即使得不到,能一睹剑容也好啊!”“
因此收到请帖的人都去参见了,包括俞家宗主和俞裴,武家宗主,你父亲,还有其他很多法力修为高深的修士,我们秦家的几位其他长老也去了。”
“当然,盛欲仁自己也带着夫人去了,但是万万没想到,所有去参加日月大会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奇怪的是,那两把剑也不知所踪。”姚望重深深地叹了口气。
秦秋听着听着,陷入了哀思,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就在那一天,她的爹爹永远离开了她。
她记得自己就呆呆地跪在爹爹的身边,不发一言,也没掉一滴眼泪,她连眼睛都不敢眨,她怕爹爹醒过来的时候,她没瞧见,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爹爹就这样走了!
后来,她开始撕心裂肺的呼唤,她怕爹爹真的就这样走了,真的再也不会看她一眼了。
只是,还是像从前一样,爹爹还是不理她。
就这样跪了一天一夜,晕倒了,醒过来之后,姚望重说,已经入土为安了。
那时,秦秋疯了一样地哭,闹!
哭着哭着又晕了,醒了之后又继续哭,闹,如此反复了好几天,她本就多病的身体,终于受不住了,大病了一场,再也没力气闹了。
只能躺在床上,在梦中撕心裂肺的痛着。
那种痛似乎很遥远了,此刻却又清晰起来,似乎就在昨日。
秦秋晃了晃神,慢慢的问道“既然俞裴参加了日月大会,那他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他不曾提起吗?”
“俞裴虽然活了下来,但他独独失去了日月大会期间的记忆。”
“而且受了严重的内伤,因伤势过重,落下了很严重的病根,这大概也是他极少在众人面前露面的原因。”
“你看他此次虽然下山了,但还带着面具,估计也是因为病症未消,才如此。”
秦秋暗想:天啊,看来我还是其它门派里第一个见过他真容的人!
那张脸确实比较适合带面具!
不过,看来他在日月大会中真的受伤不轻,至今仍未恢复。
“姚伯伯,你知不知道他到底留下了什么病症?不瞒您说,上次我遭遇蛇妖,就是他救了我,这次在毒水池旁,我也差点丢了性命,也多亏了他。”
“若是他的病症,我们能帮上忙,也当我回报他两次的救命之恩了。”
姚井然这时候终于能插上话了:“听说,他有很严重的寒症,全身时时都如坠冰窟,彻骨生寒!”
“严重发作时,连他身边的人和物件都能被冻僵!”
“难道你们没发现吗,这次他出现的时候,就能明显感受寒意!”
“而且,修仙界一直有流言说,俞裴可能与那些前辈的死有关系,不然怎么就他活了下来,偏偏他又想不起当时发生的事情了,所以更加可疑了。”
姚井然只当是讲八卦,秦秋听着听着,却想到了俞裴那张惨白如雪的脸,想到了他拉着她逃离蛤ma妖之时,那透着刺骨寒冷的触感。
当时情况紧急,她并没有时间来想这些,此时却觉得,胳膊上被他碰过的地方,依然有着丝丝凉意,秦秋的心里莫名的一紧。
她不禁想,那时候,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呢,父母双亡,自己不但失去至关重要的记忆,还要时时饱受病痛的折磨。
他肯定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
恨自己明明在场,却连父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所有人都死了,唯独他却活着!
而他的活着,似乎在世人的眼里就是个错误!
因为别人都死了,所以他也该死了才是,这就是世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