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又杀那几名弟子陷害俞裴,他们有哪个看出端倪了?有哪个起疑了?”
“一个都没有!”
“他们二话没说,连调查都没有,冲到两重山就来了个大围杀。”
“到现在,我想想都觉得可笑!哈哈哈!”
“一群蠢货!还想修仙,简直是妄想,哈哈哈!!”
“后来,我知道俞裴没死。”
“不过是散播了一些闲言碎语,就成功的把他们都骗到了拨云崖。”
“你说,他们能有什么脑子!能安什么好心!”
“哎,可惜啊,俞裴没死,若他死了,我本不用走到这一步的,你也不用死了。”
“我都想好了,只要俞裴死了,修仙界剩下的那些蠢货,都不足为患。”
“只要他死了,两重山什么都算不上,这修仙界的天下,也就是我的了!”
“到时候,我只要找个合适的时机。”
“将你悄悄的藏起来,让你永不见天人,让你也尝尝见不得人的滋味!”
“而我,作为他剩下的唯一的儿子,自然而然接下云起山宗主之位!”
“你说,这样多好!”
“你想的倒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怒喝声!
竟是秦秋!
而她的身后,正站着周南风口中的“一群蠢货”。
原来,刚刚秦秋见他们谈话的内容明显不对,赶紧让魏忆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也躲在隔壁偷听。
“秦秋?你...你们...”周南风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都已经给盛莫凌定罪了吗?
不是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吗?
不是应该明日就会处决盛莫凌了吗?
秦秋并不回答他,而是看着盛莫凌:
“算你命不该绝!我本笃定幕后之人就是你!”
“可俞裴偏说,你没长这种复杂的脑子。”
“想不出这么弯弯绕绕的法子,也不屑于杀那些小罗罗。”
“所以,让我调查真相时,务必留个心眼。”
盛莫凌蹙了蹙眉,不可置信地说道:“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唯一相信我的人,居然会是他。”
“你是该好好谢谢他!不过,善恶终有报,你能洗清冤屈,也算是你自己的福报。”
“我的福报?”
若论修为,盛莫凌自然不甘屈于任何人之后,可要说福报,他自认为没做过什么能得福报的好事。
“方才,周南风诬陷你之时,你竟一言不辩,与你平日张狂的性格大不相符!”
“而你虽给了他一掌,但很明显,只出了三成力,这与你睚眦必报的性格也不相符。”
“你对周南风的手下留情,让我隐隐觉得,或许,真如俞裴所说,此事并非你所为。”
“然后,我便躲在隔壁偷听了,没想到,不仅找到了真相,还另送了这么大一个八卦!”
盛莫凌看了看周南风,缓缓说道:“当曹叶说出那日的情形之时,我便知道是你了。”
“这世上唯一可能偷学造梦术的人,便是你。”
“因为,当年父亲教我造梦术之时,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你一人。”
“这不叫偷学,造梦术,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可他呢,不但不传授于我,还整日里叫我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瞧着你练!”
“我岂能心甘!”
“你瞧,我练的多好!”
“我不过是在旁边偷偷听着,也能练的比你好!”
“我比你有才能,比你有天赋,比你早出生,可凭什么,他将一切都给了你!”
“你可以不甘,这本是你我之间的事!”
“可你不该,踩着别人的尸首,往上爬!”
“盛莫凌,到了现在,就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新脱俗了吧!”
“我是踩着别人的尸首往上爬,怎么了?难道你不想往上爬吗?”
“你做梦不都想超过俞裴!不都想让云起山超越两重山!”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杀几个无关紧要之人,就能让云起山登上修仙界第一大门派的宝座,你会犹豫吗?”
“你不会犹豫!你是笨!想不出我这样巧妙绝伦的主意罢了!”
“你明明不服,却又拿人家没办法...哈哈哈。。”
秦秋定定地看着周南风。
她在想,平日看着温温和和的一个人,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是怎么做到,将所有的心思藏匿得如此深?
“苍天有眼,否则,让你这么恶毒的人当了宗主,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周南风也定定回看着秦秋,眼中是无所畏惧的坦然。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不过是拿回本来就该属于他的东西,有什么错!
“我恶毒?”
“我若是恶毒,就不会因为你曾经给我带过一包枣糕,我都视为恩义。”
“所以几次三番的想放你一条生路!”
“而你们这些人,天天将降妖除魔,惩奸除恶挂在嘴边。”
“殊不知,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假话,行的都是肮脏不堪的勾当!”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
“休要胡扯,我们干什么肮脏不堪的勾当了?你说清楚!”
“哼,你们!你们...”
周南风本想说点什么,却突然顿住了。
他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略过,最后,停留在了秦秋的脸上。
眼中写满了不屑和嘲讽:
“我改主意了,我偏不告诉你们!”
“秦秋,你是有些不同,可终究,也会抵不住这世道的黑暗!”
“你以为,你真的会成为例外吗?我告诉你,没有人会是例外!”
“我等着看,真正的豺狼虎豹现身的那一日!”
“我等着看,你痛不欲生的那一日!”
说完,周南风转头看了看,站在几步之外的盛莫凌,凄然一笑:“娘亲说的没错,我终究还是见不得人的!”
“不过,你们这些人,也不过是行走在人世间的蛆虫罢了,还不配,来掌控我的生死!”
盛莫凌像想到了什么,睁大了双眼,两个健步冲过来,可还是晚了。
在其他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周南风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剑,自裁而亡。
秦秋离得近,他颈部喷射而出的鲜血,洒在了她的肩头。
似一股滚烫的热水,烫的秦秋浑身发麻,久久缓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