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总帮他说话?”
叶思思抿着嘴,委屈地贴近欧阳璇,想要像小时候那样,用侧脸贴在母亲温暖的怀抱撒娇,可她根本就做不到。
最可恨的是,母亲居然不帮她,居然帮着李玄开脱。
“妈怎么不帮你了?”
欧阳璇翻了个白眼,双手虚抱着,心中幻想着抱住了女儿,语气柔和地说道:
“李玄他固然有不足之处,但至少他对你挺好。”
“怎么对我好了?他骂我,还打我……”
叶思思一脸不忿,气呼呼道:“他老想着害人,而且明明有能力,却不肯让我活过来与抱抱思璇,简直坏透了。”
“你这傻丫头。”
欧阳璇生气又无奈地摇摇头,叹一口气,道:“别人欺负他,害他蒙受五年牢狱之灾,还欺负他爸妈,欺负他叔叔伯伯,你总不能让他放过那些人,那怎么对得起他自己,怎么对得起家里长辈们?”
“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古人都能看透的道理,你读那么多书,也该明白。”
“况且,他若不对你好,当初在青山公园怎会帮你?如今又怎会救我?”
欧阳璇一顿数落。
叶思思抿着嘴,低着头,眼睛眨啊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我说,既然你没想明白,就按李玄的意思,你继续当个鬼,每天远远看着思璇就够了,等你想明白再重新做人。”
“不,不是,妈……”
叶思思顿时就急了:“你到底是我妈,还是他妈?”
“我呀?”
欧阳璇笑道:“我是思璇的外婆。”
“……”
叶思思很无语。
李玄笑着抱拳:
“阿姨深明大义,我还以为,您会抓住我臭骂一顿。”
“自己生出来的种,我知道她什么德行,从小就善良,却有些善良过头,太天真了,以至于不谙世事,不懂人情,吃那么些亏不长记性。”欧阳璇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目光落在李玄身上:“幸好遇见你,不然,我们哪里还能再见面?”
叶思思退到一旁,蹲在地上,胳膊肘顶着膝盖,双手托腮,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话都不想说了。
欧阳璇喊道:“思思,别怪妈唠叨你,自己好好想想,人,总是要长大的。”
叶思思撇撇嘴:“……”
欧阳璇看向李玄:“我能去看看思璇吗?”
素未谋面,但是,欧阳璇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女儿生出来的孩子,也不知道长得像李玄,还是像思思。
“阿姨,思璇要是哭着喊着找妈妈,您可得负责哄。”
原本,李玄并不打算让欧阳璇这么快见到思璇,见到欧阳璇训斥叶思思的态度,他忽然改变主意了。
……
“姜家主,你确定没得罪过什么人吗?”
玄心道长来到姜家,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仔细想想,对方应当不是武者,应当是修道界的人。”
“没……”
姜中天刚吐出一个字,玄心扭头就走。
一道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走来,笑呵呵地露出缺了门牙的暗黄牙齿,拦住玄心去路。
“玄心道长,别来无恙。”
“姜老弟?”
玄心见到此人,神色一滞。
姜中天此时已经追上来,先是对姜中海行礼:“三叔。”
随后看向玄心道长。
姜中海微微点头回应,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玄心身上:“这些年,玄心老兄不是一直想还我这个人情吗?今天给你机会,为何要走?莫非玄心老兄道法大成,已经不惧走火入魔了吗?”
玄心眼皮抽搐,回头看向姜中天。
后者沉吟片刻。
“三叔,玄心道长问我,姜家有没有得罪修道界之人,我该如何回答?”
“如实回答。”
“玄心道长,事情是这样的……”
姜中天挑拣能说的,告诉玄心。
“海州城?李家?没听说过。”玄心道长眉头紧锁,认真道:“任由三魂七魄,令妇人丢了一魂二魄,只剩二魂五魄,这才导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就算你用再多灵丹妙药也是徒劳。至于令郎……早就死了。”
“不可能!”
姜中天不愿相信。
玄心耐心解释道:“江湖中有邪魔歪道,专门研究一些害人之术,虽人人唾弃,但不得不承认其阴毒且强横,令郎姜正义,就是被人杀了之后,以邪术操纵,回来报复你们的。”
“当然了,这种邪魔歪道,不登大雅之堂,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自然不敢成立门派,基本都是闲云野鹤的散修。”
“倘若你们无意中得罪他们,后果很严重。”
“也许……”
“那个海州城李家,得到这样一位邪魔歪道的相助……没关系,贫道既然来了,就不会坐视不理,定要斩妖除魔,还修道界江湖一个朗朗乾坤。”
“那就有劳玄心老兄了。”姜中海咧嘴一笑。
转过身,拄着拐杖就走。
“等这件事忙完,我请玄心老兄吃饭。”
“不必了。”
玄心绷着脸,不想再与姜家纠缠,只想尽快处理完这件事,了却因果。
偏过头看向姜中天,微吸一口气。
“我先帮令夫人找回丢失的一魂二魄,至于令郎……尽早火化,埋了吧。”
“玄心道长,小义他……”
“已经死去的人,贫道也救不活,不过放心,贫道会顺藤摸瓜找出那个施法的邪恶修士,将他碎尸万段,以儆效尤。”
很快。
玄心道长开坛作法。
姜中天站在一旁,眼睛微微眯起:“怎么感觉像是跳大神?糊弄人的吧?”
吼!吼!
霎时间阴风大作,寒气逼人,姜中天冥冥中感觉有无数的人影与他擦肩而过,每一次都寒气透骨。
“莫非,真的有鬼?”
作为黄武世家,姜中天信奉武道,却不怎么信鬼神与轮回。
玄心继续作法,头顶凭空出现一道鬼影。
这一次,姜中天真真切切看见了。
“鬼——”
“何方小鬼,还不速速退下,否则休怪贫道打得你魂飞魄散。”玄心道长轻喝一声,挥起拂尘卷携一抹法力打出。
女鬼莹莹笑道:“这位道长好大气性。”
眼见众多鬼魂中,姜中天妻子的一魂二魄已经出现,只需归位,就能苏醒。
玄心道长心下一喜,也不管莹莹,直接对那一魂二魄施法。
哼哧——
莹莹扑过去,一口吞掉那一魂二魄。
瞥一眼玄心道长,吧唧嘴,挑衅道:“好吃!真好吃。道长看上的鬼魂,味道果然与众不同。”
“该死!快把她吐出来!!”玄心脸都绿了。